人算不如天下,杜家人的精明算计,也敌不过意外,父子俩严防死守的秘密,随着他们的横死埋入地下,这也许就是他们背叛白家的报应。
而活下来的杜家人,对曾经的一切一知半解,手里头东西也渐渐藏不住。
顾明东很想离开这里,跟上顾大帅看看他究竟还做了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时光荏苒,战乱稍停的时候,一群群难民在上河村落地生根,其中有一家人选择了靠山最近的地方。
只一眼,顾明东便认出来,那个人跟老顾家肯定有血缘关系。
他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男人拥着自己的妻子,笑着说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给咱送钱送粮食的,就为了让咱们来这边安家。”
“你说这里头会不会有啥事儿?”
“能有啥事儿,反正钱咱用了,粮食也吃了,难不成他还能让我们吐出来?”
“我总觉得那个顾先生奇奇怪怪的。”
“有啥奇怪的,也许他就是瞧咱们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所以才大发善心。”
“你不知道,我听他们家下人说,顾家可奇怪了,每一代都拼命生孩子,结果生下来的孩子不是夭折就是傻子,很少能养活。”
“所以他们才想救人积福吧。”
“这么一说倒也对。”
顾明东看着这对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心底震惊不已。
他刚确定两个顾家不是一脉,竟在这里听见了另一个秘密,老顾家,是顾大帅特意送来上河村的。
借运?
两个字闪现在顾明东的脑海之中。
顾明东想继续看下去,却忽然觉得脑袋发沉,突然涌现出的疲倦让他慢慢合上了双眼,周围的声音和风景都变得恍恍惚惚。
“阿东?阿东,你快醒醒。”耳边的呼唤声变得清晰起来。
顾明东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我……”
还没开口,嗓子沙哑的不行。
马秘书见他醒来,大大松了口气:“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了两天了。”
他连忙端来水喂他喝,等喝了几口,顾明东就觉得嗓子痛快了许多:“我怎么了?”
“发高烧了,医生说你这是水土不服,攒着一块儿发出来了。”马秘书解释道。
“你这要是再不醒,我就得想办法弄点咱溪源镇的泥巴给你灌下去了。”
他们那边的土方子,水土不服就灌点加了家乡泥巴的水,铁定能好起来。
顾明东庆幸自己醒过来了,他可不想喝泥巴水。
喝了点水缓了一会儿,顾明东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他想起在上河村时,异能跟小型青铜鼎大战一场,第二天他也发烧了,当时还以为是下水受凉的缘故,没想到根节点在这儿。
两次都发烧,看来异能大战青铜鼎看着轻松,实际上也费力的很。
顾明东感应了一下,果然,异能再一次得到了好处。
这跟舍利子给的好处不同,舍利子就像是对口的化肥,能让异能快速的生根发芽,而黑雾的缠斗,却像是一把锤子,将原本虚胖的异能锤炼了一番。
确定异能无视,顾明东感激的说道:“马秘书,谢谢你这两天照顾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马秘书还有些不放心:“要不再住两天看看,万一反复了怎么办?”
说完还压着声音说:“你别担心医药费,农科院那边给咱出了,你这也算是工伤。”
顾明东看了眼还在输液的吊瓶,也没坚持现在出院。
马秘书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医院照顾他,瞧顾明东精神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倒是傍晚时分,洪教授拎着东西过来了。
一进门就说:“你这小子,这次可把我们吓坏了。”
顾明东笑了笑:“是我大意了。”
洪教授偷摸摸的往旁边瞧了一眼,确定没人往他们这边看,才低声问:“是不是你救了老师,所以才受伤了?”
顾明东没料到他会这么想,连忙解释:“跟这件事没关系,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洪教授一听,却更加确定了:“我就说老师突然好起来肯定跟你有关,你还不承认。”
“哎,你别看我现在整天跟科学数据打交道,其实我对你们那行也有些了解,知道你们但凡出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明东忙道:“洪教授,真不是……”
“你别说了,我懂。”洪教授支棱着耳朵,“这事儿要低调,我都懂。”
顾明东不禁扶额,很想问一句您老人家到底懂了什么,你天天跟科学打交道这么合适吗?
洪教授却觉得很合适:“哎,害你平白高烧了两天,要不是你身子骨好,恐怕就撑不过来了。”
洪教授是真心实意的觉得愧疚,将一切都推到了那天的事情上。
顾明东百口莫辩,不管他说什么,洪教授就认定了两者之间存在关联。
“这些你拿着,你要是不拿,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洪教授说着,还把一个小荷包塞给他。
顾明东一捏就知道肯定是钱和票:“洪教授,真不用这样。”
“要的要的。”洪教授硬是塞进他手中,一副你要是不收,那我就坚决不走的架势。
顾明东挑了挑眉,到底是没拒绝。
毕竟他走了一趟顾家老宅,毁了那个青铜鼎,也算是变相救了顾元和,从青铜鼎被毁的那一日开始,不管是顾元和还是谢南山,都摆脱了命运的控制。
临了,洪教授又说:“阿东,原本我还想着带你见见老师,让他多教教你,谁知道老师忽然出院了,带着师母去了南边的试验地,说暂时不回来了。”
洪教授心底奇怪的很,毕竟这都快过年了,即使南方天气热,可也不至于赶这么点时间。
不过老师坚持要走,一天都等不了,洪教授也没别的办法。
顾明东眨了下眼:“顾老先生去海城了?”
“是啊,说什么都要现在去,他原本就对果树比水稻感兴趣,指不定过两年咱们就能吃到南方的水果了。”
顾明东听完,便知道顾元和这般举动,是想跟北京的钱家彻底拉开关系。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钱家那两人已经死在了地窖中,再也不会出现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洪教授交代他好好休息,又说等好了就能回程,这才离开。
他前脚刚走,谢南山后脚就进来了。
“刚才那教授话好多,愣是唠嗑了一个多小时,老子在门外等的腰都酸了。”
顾明东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谢南山笑嘻嘻的坐在床头,顺手捞了个洪教授拿来的橘子剥开:“你这病得半死不活的,我可不得来看看。”
“你说你在上河村待着一直好好的,来了北京就生病,发烧还昏睡不醒,你要出点什么事情,那我岂不是良心不安。”
顾明东一听,便知道谢南山也误会了。
他八成以为自己是来了北京,收到了什么不知名的诅咒,所以才会发烧昏迷。
果然,谢南山叹了口气:“我看咱还是回去吧,也许咱俩就是这个命,上河村也挺好的,山清水秀人也淳朴。”
顾明东瞧了他一眼:“上河村是很好,用不着你说。”
谢南山掰开半个橘子递给他:“吃个橘子补补身子。”
顾明东尝了一口,酸的他倒牙,好不容易咽下去,就瞧见谢南山一个大老爷们,自己吃橘子还细细的剥开白丝。
“这样吃才不酸。”谢南山表示。
顾明东索性把剩下的都递给他:“那你全吃了吧。”
“那我可不客气了。”谢南山乐呵呵的说。
等他吃得正高兴,顾明东忽然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担心会昏迷不醒,随时送命了。”
谢南山的橘子差点没卡在喉咙里,咳嗽了大半天才问:“你,你这话啥意思?”
“字面意思。”顾明东挑了挑眉。
谢南山却淡定不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顾明东,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顾明东笑了一声:“你看我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谢南山狐疑的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出答案来,可惜顾明东向来表情少。
不过很快,谢南山就高兴起来:“你到底去干了什么,怎么忽然就行了?”
顾明东指了指旁边的苹果,谢南山赶紧去洗了一个,还殷勤的削皮让他吃。
接过去啃了一口,苹果很甜,比刚才酸得要死的橘子强多了,顾明东觉得回去之前可以多买一些,家里头大大小小肯定喜欢。
“哎,你到底说不说?”瞧他慢悠悠吃苹果的尽头,谢南山恨不得自己贴过去一口吞了。
顾明东吃完了一个苹果,才笑着说了句:“如果我没猜错,从今往后,你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也不用担心了。”
“佛骨的诅咒消失了?”谢南山不敢置信的说。
顾明东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谢南山竟是有些恍惚,他从小到大就背负这个厄运,以至于知道解脱了,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许久,谢南山才问:“如果你猜错了呢?”
顾明东耸了耸肩,笑道:“那跟现在也没有区别。”
谢南山一想也是,左右他已经这样过来许多年,似乎也没啥区别。
“你到底去做了什么?”
诅咒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消失。
顾明东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仔细的解释起来太麻烦,谢南山会倒霉,压根跟谢家自以为的佛骨毫无关系。
这其中牵扯着顾家、白家、谢家三家人的恩怨,还有杜家掺和其中,太过复杂也太过遥远,就连顾明东自己也还有一些条理没梳理清楚。
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2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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