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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伤心星球小说(23)

    【不用。】
    喻岭回复道。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那边很快回:【你刚下飞机吗?电影快开始了,我在去电影院的路上,你现在过来估计也来不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你肯定也累了。】
    坐了好几小时的飞机,的确是有些疲惫,但看个电影的精力还是有的。
    更何况已经事先答应了梁树,喻岭不想言而无信。
    【来得及,你先检票进去,路上如果堵车的话我可能会晚点到。】
    现在是晚高峰,又逢过节,路上不可能不堵车。
    喻岭打了辆车就直奔梁树定位的那家电影院,到达目的地时,电影已经开场了十来分钟。
    梁树却没有听喻岭的话先进去,他抱着桶爆米花,傻兮兮地站在检票口等着。
    喻岭一进电影院就看到了他。
    梁树。
    进去吧。
    走进影厅,电影院里黑压压的一片,人非常多,几乎坐满。
    很不巧的是,他们的位置是正中间的最佳观影区。两人弓着腰,低着头,蹑手蹑脚地穿过人群,
    才终于坐到座位上。
    梁树走在前面,向被挡住视线的观众说了很多句借过和抱歉。
    喻岭很少来电影院看电影,更别提和人一起看。
    他觉得在影院看电影就像做梦,没办法中途按暂停,灯一亮就必须醒过来。
    而且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电影人编造的虚假故事流泪。
    他听到有人在小声抽泣,有人在擤鼻涕,有人在和身边的人说妈的,怎么这么好哭。
    瞥了一眼身侧的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大银幕,还好一切正常。
    结果哪能想到这人这么能憋,在电影院里还好好的,电影散场刚走出门,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哎,喻岭无奈地看着低头止不住地揉眼睛的梁树,人家都在电影院哭完了,你这怎么比别人慢一拍。
    我也没想到。梁树瓮声瓮气地说。
    没想到一个动画片后劲能这么大。
    喻岭手揣进口袋,摸半天也没摸到纸巾,只好拍了拍他的头:
    别哭了,我没带纸。
    梁树又抬手用衣袖抹掉眼泪,我也没带。
    也不是说剧情有多感人,他鼻子还有些酸,垂着眼,停顿许久才说,主要是,我想我妈了。
    第40章
    好长时间没见过她了。
    梁树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还记得走出家门时,父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再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而母亲呢,在父亲的谩骂里止不住地抽泣,可是到底也没敢拦住父亲或者追上来。
    离开家后,梁树下了很大决心才忍住没有联系母亲,而母亲竟然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条信息,往她卡里打的钱也被尽数退还。
    梁树打心底是失落的,低着头沉默了一路。
    喻岭察觉到了身旁的人情绪不对。
    他起初没多想,只以为梁树叛逆期还没过,年少气盛,跟家里吵架不肯服软,后来听到他坦白性向,再结合他刚才谈起家人的反应,略一琢磨就猜出了大概。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道无解的难题。
    他没有说让梁树放下芥蒂服个软低个头之类劝解的话。
    真想回去的话就回去看看,不用顾虑这么多。
    否则难保以后是否会像自己这样,追悔莫及。
    我是想回去来着,不过还没考虑好什么时候回。梁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
    喻岭淡淡道: 要不就过年的时候吧,正好放假。
    他做决定一向果断,给别人出主意更不会犹豫太久,总能选出当下的最优解。
    过年一提起这个,梁树更觉得心酸了,过年是航空公司一年到头最忙的时候,哪儿回得去啊。
    一天假也不放?
    有是有。梁树无奈地摇头。
    不过只有正式员工才有年休假,像我这种劳务用工是没有的,我最多只能休他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三天吧。
    工作满三年才有机会转成正式员工,我还有一年多呢。
    梁树停顿了会儿,又问喻岭:你呢?你工作多久了?
    喻岭想了两秒,回答:七年多。
    这么久了啊?
    梁树猛然转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喻岭。
    他觉得难以置信,喻岭看起来好像也没比自己大几岁,竟然已经工作了这么多年。
    那,你今年过年也要回家吗?
    喻岭直截了当:不回。
    啊?梁树不太理解。
    他知道喻岭工作也很忙,但过年回趟家的时间总有吧,不想家吗?
    喻岭抬起了头,看着挂在夜幕上的圆月,淡笑着说:想啊。
    可他早就已经没有家了。
    除了父母的忌日,他没再回过老家。有时候工作忙忘了,连忌日都没有回去。
    这些他都没有对梁树说起。说爸妈都不在了吗?再回忆过去只是徒增伤悲。
    他情感观念淡薄,与其他亲戚也少有联系,各种意义上都无牵无挂。
    想回就回,这可是你刚才说的。梁树小声咕哝道。
    嗯,回不去嘛。喻岭说得一派风轻云淡,梁树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也是因为工作忙脱不开身。
    那也没办法,梁树故作老成地反过来安慰他,生活太难了。
    路过商场,大门外有一颗很大的圣诞树,绿色的叶子被树上缠绕的灯串点缀成一片灿烂的金色。
    两人走到商场对面的过街天桥上,
    桥上行人来来往往,很热闹。
    上面有人卖圣诞装饰品,发光的蝴蝶结和麋鹿发箍。
    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梁树垂眼,看到喻岭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烟盒打开,喻岭把开口朝向梁树。
    梁树摇摇头:我不抽烟。
    喻岭把烟盒收回去,支着肩点上烟。
    刚点着的烟头被风吹得猩红。
    他深吸一口烟,慢慢地吐出来一缕又一缕烟圈,飘扬到冰冷的空气中,慢慢散了。
    快走到天桥尽头,前面有人拦住他们的路。
    梁树以为是推销小饰品的,还没来得及摆手拒绝,就看到那人躬身递来一份传单:您好,少儿编程班了解一下。
    定睛看去,发传单的男人个儿很高,也很瘦,戴一副眼镜,看起来颇具文气,怀里抱着一沓厚厚的传单。
    可能是大学生创业?梁树猜想。
    他还呆愣着没有反应,喻岭已经接过传单,随手把宣传页递给了梁树。
    那人见他们不排斥,立刻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先生家里有小孩吗?少儿编程班针对418岁孩子的身心发育特点来设置课程,可以充分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为后续学习打下基础,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喻岭出于礼貌没有打断他,而梁树则是完全听不懂他在介绍什么,直到要下楼梯,梁树才说:呃不好意思,您看我和他谁看起来像有孩子?
    他指了指喻岭,又指了指自己,我反正不会有。
    那人一脸尴尬地看向喻岭,那没关系,也可以提前了解一下嘛。
    喻岭抱歉地笑笑:我也不会。
    第41章
    什么意思?
    梁树呆了半晌,走出好远,下了天桥还在揣摩他刚才话里的意思。
    喻岭说不会有孩子,是不婚不育主义,还是其实他也和自己一样?
    答案无非就这么两种,不管是哪一种,对梁树来说都足够有冲击力。
    梁树把手里的传单捏得发皱,又一点点把那些褶皱展平开,他忽然下定决心,转过脸看喻岭:你刚才说,不会有孩子?
    前面是斑马线,红灯闪了闪,变成绿色,喻岭目视前方,过马路时没有看梁树。
    嗯,我不太喜欢小孩子。他漫不经心道。
    像是随口抛出的玩笑话。
    哦,这样,我还以为梁树无声地笑笑,止住了话音。
    喻岭依然没有看他,以为什么?
    他反问的语气也随意,并不显得咄咄逼人。梁树却很紧张,磕磕绊绊地才把话说完整,以为、以为你和我一样呢,喜欢男的。
    喻岭不置可否,视线移到梁树的左手上,声音里带笑,你先放过手里的传单吧。
    梁树这才意识到,他因为紧张,把传单捏得咯吱作响,几乎要团成了团,自己却浑然不觉。
    他忙把传单展开,装作认真看上面的内容来缓解尴尬。
    少儿编程班火热招生中,科学锻炼脑力,致力于培养儿童的逻辑力和创新思维。
    联系人:秦嘉容,电话:xxxx
    少儿编程培训班,什么东西?梁树知道少儿舞蹈班、绘画班、钢琴班,但从没听说过什么编程班。
    他问喻岭:是学计算机对吧?
    对。
    你会这个吗?梁树问,编程。
    会一点c语言,不怎么精通。喻岭说。
    我都不知道什么是c语言。梁树自嘲道,好羡慕你们这些读过大学的人,我连高中都没上完。
    读了大学又能怎样,毕业还不是要去工地。
    你又说这个糊弄人!
    提到这个梁树就来气,他之前问过喻岭在哪里上班,喻岭说在附近的一条街上,那里是一处施工现场,梁树看他不像包工头、分包商一类的有钱人,便下意识以为他在工地上干体力活。
    我说的是实话。喻岭笑道。
    梁树冷哼一声,继续看传单。
    秦嘉容,他又念了一遍这个,那看来这个人很厉害,能开培训班,想必很精通。
    喻岭:也不一定。
    梁树:别人精不精通你又不知道。
    你小时候也学过编程吗?
    没,喻岭说,那时候哪里有这种培训班。
    也是。
    小时候的生活单调,没有太多乐趣,烦恼却很多。
    现在的小孩都多才多艺的,什么画画乐器音乐舞蹈,这也学那也学,没想到竟然还要从小学电脑,真累啊,梁树嘀咕,他们的家长也很累吧。
    大环境如此,没有谁是轻松的。
    梁树突然很好奇:你小时候学过什么?画画吗?
    喻岭摇头,小提琴。
    梁树哇了一声,感觉是很高雅的乐器。
    还好吧,喻岭淡淡地说,小时候学过几年,后来荒废掉了。
    哦对了,梁树说,我跟你说,我小时候还学过跆拳道呢。
    是吗。喻岭看了他一眼。
    这话可信度很高,梁树虽然看起来瘦,但并非弱不禁风。
    真的,我小时候跟同龄人打架没输过。
    后来连比我大很多岁的都打不过我了。
    真厉害。 喻岭口吻敷衍,梁树听了却仍然高兴得忘乎所以。
    他性格顽劣,小时候没少因为打架被请家长,回家之后再挨一顿结结实实的揍。
    不过我弟弟学习特别好,比我强多了,每天学学学,好像除了学习不会干别的,我看着都替他觉得累。
    是挺累的。喻岭顺着他的话说。
    在聊天这方面,他可谓是糊弄大师,而梁树却完全察觉不到。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
    他很高兴能得到喻岭的认同,脚步越走越轻快,甚至哼起了歌。
    老师家长你听我说,春天只有一种颜色太单调,折了翅膀的小鹰飞不高~
    他哼唱的歌旋律很欢快,喻岭听起来有几分耳熟,觉得应该是某首儿童歌曲。
    这是什么歌?
    快乐星球里面的啊,你没看过吗?
    这部剧曾火遍大街小巷,里面的插曲传唱度很高,几乎每个小孩儿都能哼上两句。
    没有。喻岭说。
    他觉得耳熟可能是以前偶尔听到别人唱过。
    不会吧?梁树不可思议道,你到底有没有童年啊!
    可能没有吧。
    如果我们小时候认识的话,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我肯定不会跟你做朋友的,梁树畅想了一番,又补充道,哪像现在。
    现在怎么了?
    我上赶着和你做朋友,你还对我爱答不理的。
    哪有。喻岭替自己叫屈,他对梁树明明很有耐心。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吧?
    有时候不是喻岭敷衍,而是他实在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算是吧。
    梁树问的一箩筐问题中,大概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如此。但他对于和喻岭聊天这件事乐此不疲,就算得到的回应等同于无,还是可以自说自话,自我满足。
    《寻梦环游记》怎么这么好看!
    没料到话题转变得如此迅速,喻岭反应了一下才道:还没哭够呢?
    你真的一点都没被打动吗?梁树颇有些幽怨地控诉:你冷血你无情!
    电影院离地铁站有两公里,他们是步行过去的,剩下的路程里,梁树都在和喻岭讨论《寻梦环游记》的剧情。
    他有许多感想亟待抒发,哪怕这个听众听得不是很认真。
    我觉得人死后没有一个人记得他是件很可怕的事。
    如果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遗忘掉那倒没什么,但一想到他的家里人是不愿意记得他,我就好难过。
    尽管这部电影的结局可以算得上美好,但故事内核依然是悲伤的。
    最后是真相大白了,可还是留下了太多遗憾,如果不能见到亡灵的话,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梁树和他探讨起剧情时真的很认真,认真到有点执拗的好笑。
    是啊,太遗憾了。喻岭将糊弄学贯彻到底,没有扫他的兴。
    梁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抬头,撂下一句话:我决定过年回家。
    嗯,回吧。喻岭倒没有太意外。
    那你要一个人过年了。梁树语气有些歉疚。
    看电影之前,他其实已经想好不回家了,留在这里和喻岭一起过年,没想到只是看了一部电影就改变了主意。
    尽管并没有和喻岭承诺过一起过年之类的话,但不知为什么,他仍觉得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喻岭早已习惯一个人过年,并不在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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