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星月虽然看上去也很温柔,面对小朋友的时候如水一般,但她和齐娇不同。
齐娇面对的是自己的生母,是从小到大的压迫,但古星月是半路过去的,于她而言,杨佳妮单纯是个疯女人,而她不过是在疯女人手下讨活路罢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古星月会比齐娇更勇敢,更让杨佳妮胆怯且难以掌控。
梁适弄这些东西弄到很晚,许清竹便坐在旁边拿着笔记本,靠在沙发上处理文件。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梁适伸了个懒腰,把所有的东西收拾了,这才问许清竹,“盛妤没事吧? ”
“没有。 ”许清竹说, “没磕到要害。 ”
“那就行。 ”梁适松了口气,还没说话就打了个哈欠,眼皮子都耷拉下来,快要睁不开。
许清竹合上笔记本,安慰她,“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觉吧,等星期一再去幼儿园门口看看,或者等古星月主动联系我们,实在等不住也可以让大嫂帮忙,总归不是无路可走的。”
“嗯嗯。 ”梁适应答,她缩在沙发上,声音闷沉,“ 我是觉得对不起古钊源。”
跟古钊源都已经说好了,对方兴高采烈的来了市区,结果没见到古星月。
有一种她失约了的感觉。
许清竹无奈道:“梁老师,你不要把什么问题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好嘛?这本来就是意外,为什么你连这种都要内疚? ”
梁适:“…… ”
梁适讪讪地摸了下鼻头,“知道了。”
一副被训了之后谨遵教诲的模样。
许清竹:“ ?”
她自认语气也还算柔和,且是抱着宽慰梁适的心去的,结果听上去梁适还有点委屈?
也不知是不是许清竹的错觉。
隔了会儿,许清竹忽然坐在她身边,挨得极近,“梁适,今天你心情很不好吗?”
梁适点头,而后又摇头,“一开始还不错,但看到齐娇的日记以后是压不住的难过。”
那种情绪是你刻意去压,但会越压越起的。
试图去忽略,却发现这就是一根刺,会不断地扎你,让你无法忽略。
许清竹:“ ……”
她沉默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安慰人,不知该从何处安慰。
相比起安慰,许清竹更擅长找问题,解决问题。
“好啦。”梁适起身,伸了个懒腰佯装无谓道:“早点睡觉,明天起来就一切都好啦。对了,许老师,我们今天没能去的密室,明天可以安排吗?”
许清竹点头,“好。”
随后她也站起来,心事重重地往主卧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却和走到次卧门口忽然回头的梁适目光对了个正着。
梁适的表情欲言又止,许清竹也顿了下。
片刻后,梁适闷声问,“许清竹,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嘛?”
她的任务快要完不成,即便这问题突兀得很不要脸,她也只能厚着脸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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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很唐突。
但许清竹应允了。
梁适抱着自己被子去了许清竹房间,然后又去浴室洗漱,等她洗漱完回房间的时候,许清竹靠在床头看书,手中拿的是一本蓝色封皮的英文诗集。
她细软的头发垂下来,显得恬静又美好,只是抬起眼来的那瞬间,让人能从目光中感受到寒意。
不过也只有一瞬,看到是梁适之后她便弯了下眼睛,一切都不刻意。
这场景像是回到了梁适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们同住在一个房间,经常梁适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她在看书,那时她的目光比现在还凛冽,还带着暗暗的敌意和厌恶。
尽管会和她睡一张床,却像隔着银河,一晚上谁都不会碰到彼此。
那时的许清竹睡眠很轻,几乎是有一点响动就会醒来,宛如惊弓之鸟,但她现在却能很坦然面对即将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梁适。
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梁适的头发未干,许清竹放下手里的书籍,喊她,“你把吹风拿来,我帮你吹。”
梁适迟疑片刻,还是听了她的,为了让她更方便一点,梁适整个人都懒散地坐在那儿,腰弯了很多,而许清竹坐在床上,很认真地帮她吹头发,纤白的手指勾缠着棕色的发丝,梁适低头在想:这漫漫长夜该如何度过。
系统还有一个关键点是:哄许清竹睡觉,唱歌或者讲故事。
许清竹把梁适的头发睡到七八分干便关上了吹风,一下子就显得安静许多。
许清竹趟回到被子里,梁适去把吹风放回原位,忽然回头顺手摸了把许清竹的头发。
许清竹轻笑道:“已经干了。 ”
梁适不自觉跟着她笑,“ 是干了。”
等到她再次从浴室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窗帘已经拉严,大灯也已经关闭,只剩下了床头的两盏昏黄的灯。
许清竹慵懒地躺在床上,眼睛半闭,身上穿着白色吊带睡裙,胳膊和上半身都露在外边,小臂白皙又纤长,依稀能看到她那傲人的沟壑。
梁适:“ ……”
她走过去把许清竹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许清竹忽地睁开眼,声音里带着沙哑的困倦,“睡觉吧。 ”
梁适应了声嗯,然后绕到另一边小心翼翼地躺下,伸手摁灭了她这一侧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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