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还去看过一次,彼时的于婉已经在上大学。
杨佳妮进入病房的时候,齐娇会害怕地瑟缩身体。
再之后就是在那个枝丫疯长的初夏,于婉看见她母亲愣怔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齐娇的照片。
于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才知道杨佳妮失手将齐娇推下楼梯,正好磕到脑袋,磕死了。
于婉母亲和邱姿敏当时正去找杨佳妮,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
说起来是件悲伤又沉痛的事情。
如果不是梁适今天提到,于婉会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一辈子。
后边的事情于婉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杨佳妮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几乎和齐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变成了新的齐娇。
除了她们,没人知道真正的齐娇已经死了。
梁新舟听完以后,眉头皱得极紧,冷声问:“杨佳妮有家暴倾向?”
于婉和梁适齐齐点头:“是。”
随后梁新舟看向梁适,“你的记忆里……”
问到这忽然顿住,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梁适却微笑道:“我记得齐娇,我们一起被关在地下室里,杨佳妮……”
提到这个名字,梁适没有说她具体的举措,只是苦涩地笑了下,“是个疯子。”
“她为什么要把你送过去?”梁新舟声音冷得快要结冰,“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记不清了。”梁适说:“总归是有那么一段。至于为什么,得问当事人了。”
梁适微笑着,却是很疏离的笑容,“大哥,我不太想让你为难,所以你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必为了我去找她对峙,但你要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做不到。”
潜台词就是——你可以不帮我,但不能阻止我。
良久,梁新舟深呼出一口气, “给你的东西你拿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拦你。”
梁适轻笑,“那就谢谢大哥,如果哪天你想收回,我会还给你。”
“那你有想好怎么做吗?”梁新舟问。
梁适低敛下眉眼,摇头:“还不知道,我能想起来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梁适也没问于婉当初为什么不报警。
亲妈失手将女儿推下楼梯造成意外死亡,这种事儿……很难说。
杨佳妮能丧心病狂到迅速找到替代品,也出乎所有人意料。
于婉说后来倒是在梁家见到过杨佳妮几次,但从来不会和她打招呼,甚至没敢正面看过那个女孩儿,生怕晚上做噩梦。
于婉能对她如此直言不讳,梁适也蛮惊讶。
临走时,于婉还劝她不要去招惹杨佳妮,因为那就是个疯子。
谁都不知道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梁适应下。
晚上回去和许清竹说了这件事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清竹大抵是想到了苏瑶,晚上和苏瑶打了半个多小时的视频电话。
在得知真相后,梁适几次想要联系古星月,却又放下手机。
如今的古星月应当也很为难,她不愿再逼迫对方。
//
在进组的前一晚,梁适约许清竹去吃饭。
地点就定在离小区不远的西餐厅。
因为附近有医科大,所以来的人有很多是大学生,男男女女都不少。
这家餐厅的爆火程度出乎梁适的预料,这已经是她在查过攻略后最好的一家。
完全满足系统要求的大提琴伴奏,以及香气浓郁的红葡萄酒。
梁适先给许清竹拉开椅子,然后才在她对面落座,服务员递来菜单时,梁适指了下许清竹,“给她。”
许清竹也没客气,熟练地点了餐,梁适只说:“我和她要同样的就行。”
台上的大提琴手穿着蓝色晚礼服,姿态优雅地拉动琴弦,整个餐厅都被一种名为“浪漫”的气氛包围。
餐厅内没人在大声喧哗,但落在她们身上的目光不少。
大抵是因为这里的学生较多,而她俩一个穿着休闲版型的浅色西装,一个穿着深色的西装外套,内搭是一件月白色低领修腰长裙。
许清竹的长发披散着,餐食上来前,梁适把胳膊上套的发圈给她递过去,许清竹却摇头,“懒。”
说得是懒,而不是不扎。
梁适顿了下,犹疑道:“我帮你?”
许清竹坐在那儿,瘦削的背脊挺得笔直,声音很轻,和大提琴音混在一起,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她说:“如果可以的话。”
梁适无奈地笑,心想还有什么不可以。
西餐厅里有些热,她将外搭的西装外套脱掉,只留了里边的长裙,脖子里戴的是宛若星海的蓝色项链,棕色的波浪卷发垂在一侧,而另一侧露出耳朵的部分,戴着蓝色的流苏耳环,和她脖子里的项链应当是一个系列。
她脱掉西装外套后才露出了手腕上的手链,款式不算老旧的普通银镯被她带出了高定的质感,而和银镯相互映衬的是蓝色手链。
只有另一只胳膊上的发圈是黑色。
梁适的长裙是露肩的,锁骨上一层亮粉,格外耀眼。
许清竹也是在进了这家店之后才仔细端详了梁适的装扮,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的职业套装不够格了。
梁适这一身完全可以直接去走红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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