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桐有气无力地穿梭在林间,深山野外说不定有蛇出没,她不想再经历一遭,只能往山脚去。
幸运的话,山脚说不定能找到猎户搭的草屋,能暂住一晚。
可惜她今夜注定事事不顺,穆君桐刚走到山脚,就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
救命声音撕心裂肺,听着是个少年。
穆君桐也没有傻乎乎地往前冲,迅速地上树观察了一下,以免因为烂好心出了差池。
隔着浓密的树叶,隐约可以看见是几个大汉抢了少年的包裹。
他们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个少年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又是鼻涕又是泪:东西你们都拿了,还想怎样?
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蛮汉笑道:早就瞧见你这只小肥羊了,一路招摇过市的,不可能只有这点东西吧。
那少年垮了肩膀,向后缩了缩:只有这些了。我是偷着跑出来的,否则为什么身边一个仆从都没有。
他无比懊悔,见几人并不信,颤抖着道:我听闻我娘说我外翁就在这山上,所以昨夜一人便跑了出来,你们若是要钱,就把我送上山,要多少钱币有多少钱币
他话一出口,几个大汉的脸色都变了。
穆君桐在心头叹了口气,这傻小子,不说这些还好,说了这些怎么可能有命留下。
哪怕他说的是假话,也必须要被灭口了。
穆君桐从树上跳下来,随时捡了根树枝扔了出去。
树枝从空中斜飞,落在地上,没砸中人,但这动静惹得所有人都侧头看来。
穆君桐本来也不是为了用树枝砸人,只是想要阻止他们动手。
她从林间出来,叹了口气:放了他。
这台词实在是有些老套,穆君桐不由得想,若是秦玦在场,定然会嘲笑她的老好人作态。
见出来的是个女人,一半人脸色变得警惕,还有一半人神情变得戏谑。
警惕的人是认为荒郊野外出来个女人,一定有两下子,否则不敢一人行事。
剩下的人自然觉得穆君桐是在声张虚势,装个高手做派,难不成还能把他们都打趴下不成。
穆君桐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她不可能掏出现代武器进行打斗,只能赤手空拳夺兵器。伤口免不了又要被牵动,麻烦真是接踵而至。
她这么想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已经看傻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呜咽一声,听上去有点绝望。
穆君桐懒得管他,直接走上前,看着那些汉子抽刀,在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攻了上去。
她的身手是这些野路子完全比不上的,哪怕是手刀,劈在腕上也能震得他们发麻。
明明只有一个人,却没有人能够抓住她,反而在打斗之间伤了同伴。
穆君桐接过从一人手里掉落的刀,轻轻松松地挽了个剑花,擦着他耳尖过去,斩落一截头发。
再顺脚踢飞一人,疲倦地道:滚吧。
她横着刀,累得眼皮都不想掀,轻而易举地就把他们打得七零八散。
他们知道富贵少年家大业大,心中都猜测穆君桐是他家里人为他请的护卫。
被斩掉头发的汉子捂着耳朵,惊魂未定地道:快走,走。
不用他说明,几人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穆君桐看着那些人的背影远去后,才垂下刀,转身看地上的少年。
他应该已经被吓傻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
这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模样嘛。穆君桐心想,若是秦玦也这样傻乎乎的该多好。
等天亮在上山吧。她见他呆呆的,只好出言提醒。
少年不说话,直上直下地点了点头。
穆君桐想了想,把刀递给他,吓得他浑身一抖,紧闭双眼。
她无奈,只好把刀放下:给你护身。
再看向一旁的马,她可耻地心动了。今日秦玦是走着回来的,她跟在后面鞋底都要磨平一层了,本来想着在山下随便休息一会儿,但伤口实在是太痛,浑身疲倦,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于是她道:这匹马我借用一下,就当救你的报酬。
那少年回神,将地上的包裹捡起来,递给穆君桐:给你都、都给你
穆君桐一时无语,刚才觉得秦玦像这样傻一点很好,现在觉得,还是不要太傻,心累。
她乜了他一眼,不管他递过来的包裹,翻身上马走了。
一大早,天还未亮,山庄就吵闹了起来。
原来是有人下山,遇见了山脚抱着刀发抖的少年,听他介绍来历,连忙把他拎上了山。
无庸子常年避世,按理说也算是斩断了尘缘,但他当年对妻子情谊深重,避世也是妻子去世后才进山的。妻子留下一子二女,其中小女儿尤其像她,此次他预感到自己将要离世,停留在此一是天命要求,二也是为了见小女儿一面。
小女儿身子骨弱,只得一子,便是这个少年。
听到弟子传话,无庸子难得变了脸色。
他有些无奈,随着弟子去见少年。
少年名唤衡元,抱着把刀闷不吭声,看上去像是丢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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