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沛傍晚回家发现她没练琴,非常生气,把她关进琴房,不许她参加沈锡舟的生日宴。
大部队都去酒店了,家里只剩盛悉风和看守她的保姆阿姨,她不肯练琴也不肯吃饭,阿姨怕她饿着,去厨房变着法子给她烧她爱吃的东西。
她一个人在琴房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之际,窗外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爱哭鬼。
她抬头,对上他幸灾乐祸的脸。他还明知故问:盛公主,你怎么不去沈锡舟的生日派对?他没有邀请你吗?
盛悉风快被他气死了,疾步走过去,想把窗户关上。
谁知,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块蛋糕出来。
盛悉风早就饿了,只是觉得保姆阿姨和妈妈是一伙的,才坚决不吃她做的东西,这会眼前出现一块甜香的蛋糕,她怎么不馋。
半大的男孩子将一块蛋糕搁到窗台上,然后身形利索地爬进了房间。
吃吧。他直接用小叉子舀了一块沾着奶油的蛋糕,塞进她嘴里。
奶油和蛋糕坯一起甜丝丝融化在口腔。
她说不出狠话了,扭捏着问:你怎么来了?
我和沈锡舟吵架了。江开一边又喂她吃了一口蛋糕,一边煞有其事地跑火车,我说老虎厉害,他非说狮子厉害。
盛悉风:好无聊。
你觉得谁厉害?江开问她。
盛悉风一点也不在乎老虎和狮子谁厉害,但看在蛋糕的份上,她说:老虎。
乖。江开非常满意她站在他这边,尽管这个矛盾是他凭空捏造的。
盛悉风:你怎么来的?
酒店和她家并不算特别近。
我把你表弟的玩具车开来了。江开说。
盛悉风眨巴眨巴眼睛。
就是开到半路,没电了。
那小胖子现在估计已经发现车不见了,快哭死了吧。
趁她干瞪眼,江开又往她嘴里塞一口蛋糕,这才把蛋糕递到她手里,自己吃啊,真等着我喂呢?
他转而坐到她的钢琴前,胡乱弹了两下:听说,你妈妈今天要你练满四个小时,才肯放你出去?
嗯。盛悉风闷闷地说,蛋糕都没心思吃了。
他好奇:那你练几个小时了?
她不说话,他就懂了:那你怎么办?
盛悉风有点逞强又有点慌张:我哪知道。
我有办法。江开说着,翻窗出去了,再进来,手里多了一柄沾土的锄头,不知道从哪捡的,干脆把琴砸了,你就练不了了。
盛悉风大惊失色,琴砸了她岂不是也废了:我妈妈会骂死我的。
就说我砸的。江开非常义气,怪不到你头上。
那也不行。盛悉风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一想到这架凝聚着她无数汗水和泪水的琴,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毁坏。
她撑开双臂,护在钢琴前,生怕它真的有损,那一瞬间所有对练琴的排斥都不见了:我弹,你不要动它,我弹。
沈常沛回到家中的时候,打开琴房门看到的就是小女孩认真弹琴,小男孩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支着额头静听。
不爱练琴的和不爱听琴的,居然都罕见地耐心。
这台钢琴是盛悉风的第一台钢琴,而且一直陪她到现在,是她整个学琴史的见证者,结婚的时候,它跟着她一起搬进了岛湾十八号。
如今,她轻飘飘说出一句砸了吧。
已然耗尽了对音乐的最后一丝恻隐,就像对她对既定的人生厌烦透顶,不管是母亲的严厉管束,还是找不到出口的少女心事。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盛悉风说:没事我挂了。
她完全没提家庭矛盾的事,哪怕她面对的,是她的最佳倾诉者。
还是江开主动问:你跟你妈怎么回事?他补充,你家里打电话给我了。
离婚了还因为家事打扰他,盛悉风表现得很抱歉:你不用管,敷衍两句就行,我自己会处理。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江开对着嘟声盲音,闭眼消气。
深深反思自己为什么多管闲事。
*
接下去两天,彼此音讯全无,盛悉风估计他已经出国准备比赛去了,她的生活随着他的远离,越来越平静。
钟尔帮她接洽到一部电视剧的剧组,这剧的反响远不如预期,剧组还想再拯救一下,最近在营销下狠下功夫,小道消息听说狼耳给我锁死在太太愿意一试,欣然同意。
合作条件基本已经谈妥了,报酬也非常优渥。
再过几天就是过年了,也算是给了她回家过年的底气。
钟尔打电话告诉她合作彻底落实的时候,她正带着金毛在外头洗好澡,扭头迫不及待问赵梦真,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庆祝一下,她请客。
就现在吧。赵梦真寒假快无聊疯了,一听她的报酬,没跟她客气,凑几个人,我们去城西路那家新开的会所吧。
盛悉风说:可我还带着狗呢。
金毛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否则就会乱叫乱咬,她不放心把它寄存在宠物店。
带上呗,他们家让带宠物。
是吗?盛悉风没听说过谁家会所让带大型犬,但看赵梦真万分笃定,便没有怀疑。
约上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行人前往目的地。
一上电梯,就被拦住了:不好意思,狗不让进。
盛悉风:?
她回头看赵梦真。
赵梦真装作没看到,对前台说:我们带都带了,行个方便吧。
前台不肯让步,两方交涉着交涉着,赵梦真直接说:把你们老板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这狗我到底能不能带。
看了会子热闹,盛悉风算是彻底明白了,赵梦真之前说过她男朋友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个休闲会所,想来就是这一家,而小情侣这两天闹分手,赵梦真这男朋友也是个骄纵惯了的富二代,怎么都不肯低头,赵梦真气不过,寻了个由头上门找事来了。
盛悉风薅着金毛的头,不解: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拿你当借口?
江开今日应一个朋友的邀请前来会所玩,这个朋友也是这家会所的三个合伙人之一,前台发生的事已经闹开了,这会儿一块来的一伙人都知道其中一个老板的女朋友带着狗来闹事,所以个个抱着吃瓜心态。
电梯门一开,他远远看了眼金毛,跟朋友笑道:跟我的狗长得挺像的。
我怎么觉得牵狗那位跟你老婆也挺像。朋友说。
不可能。江开为盛悉风正名:我老婆文明养狗,床都不让上。
怎么可能带狗强闯营业场所。
但说完,还是下意识看了牵狗的女子一眼。
怎么说呢,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第42章
吃瓜吃到自家头上, 这打脸来的够快的,朋友几个都很不厚道,顿时笑喷了。
文明文明, 非常文明。
江开:
动静惹来前厅的注意力,暂时中断了赵梦真和会所工作人员的争执。
盛悉风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所向, 一起看向电梯厅的嘈杂处。
看到簇拥中心的那位, 也是一顿。
她根本没想到他还在国内,犹记得在泉市的最后一个晚上,他打电话过来死命催她的猴急劲, 她还以为他真的忙到不可开交。
第二天飞机一直延误, 她还挺怕耽误他正事。
江开身边的朋友哄笑过一阵,很快就发现这夫妻俩状态不太对劲,只一下对视过后,就先后冷淡地撇开头,俨然连招呼都不打算打。
大家很有眼力见, 纷纷收了调侃, 互相看来看去,用眼神打探情况, 但没一个人知道内情刚才不还一口一个我老婆呢吗?
叫得多顺畅啊。
尤其刚从泉市回来的龙天宝, 更是懵逼这俩人不是如胶似漆吗?盛公主大半夜都要跑出去买作案工具。
这会就算是块木头,都能感觉出二人之间的敌意。
怎么没敌意,当然有敌意真晦气, 出来潇洒还要看前夫/前妻的脸色。
盛悉风第一时间就试图挡住金毛的视线, 但为时已晚, 这傻狗已经发现江开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一边上蹿下跳,一边冲他鬼叫。
哪怕她竭尽全力保持表情上的肃穆,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和一条兴奋过度的狗拉拉扯扯,整体的画风可想而知,多少有点滑稽,十分影响她在前夫面前高贵冷艳的前妻形象。
别装。我看你这几天吃得香睡得着,也没惦记他。她好声好气跟金毛商量,给我点面子,我给你加三天餐。
金毛这时候哪管她说什么,见江开不回头,以为自己闹得不够大,而且它是典型的人来疯,十分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大家越看它,它越来劲。
盛悉风有点恼了,揪住它的耳朵,拜托它看清现实:你看人家理你吗?舔狗!
金毛舞得更欢,一个猛扑,勃颈处的锁扣竟然松开了,它一个踉跄,往前跌出几步,回头疑惑地看看掉落在地的绳子,又看看她,再看看远处的江开。
在男主人和女主人之间犹豫不决。
盛悉风来了气,将绳子往它面前一扔,说:这么喜欢他,那你跟他走吧。又补上一句,不用回来了。
她语气平和,但杀伤力十足,金毛一下子蔫了,迅速做出决断它选她。
低眉顺眼地走回来,挨在她脚边,蹭她的小腿。
盛悉风气还没消,冷眼旁观。
江开看不下去,淡声质问:你跟一条狗计较什么?
这个好像轮不到你管吧?盛悉风奇怪道。
狗是她的,她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他要真的在乎,刚才狗子上蹿下跳的,他怎么舍得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大伙见情况不对,连忙圆场,一窝蜂跟她打起招呼,毕恭毕敬的开嫂。
盛悉风意识到江开可能还没跟别人说过离婚的事,既然他没说,总归有他的顾虑,她也不方便帮他公开,只是她无论如何不想再冠以这个称呼了。
我没有名字吗?
江开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一刻,他忽然真正意识到他们的离婚事实。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五分钟前,他还在习惯性地用我老婆来称呼她,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起她的事迹。
她跟他老婆的名头绑了22年,无论他情不情愿,这个认知都已经深深植入他的骨血,他潜意识里一直知道,也早就默认。
可是不是的。
她完全可以不是他的,也完全可以扔下他妻子的名头。
还没习惯离婚事实的人只有他,她适应得很好。
固有认知一朝分崩离析,像舵手失去方向的把控。
这伙人多是江开的旧友,或多或少听说过盛公主的名头和光辉事迹,知道她难搞,因而也不跟她计较什么,只当夫妻俩吵架,盛悉风闹脾气,于是打着哈哈附和:是是是,您当然有名字,只是我们不配叫,不叫开嫂,那叫您盛女士,盛公主,Lady Sheng,Princess Sheng行了吧。
配合了盛悉风独立人格的需求,众人继续暖场子,招呼起盛悉风那帮朋友,他们不敢再触她霉头,于是客套地请示赵梦真两帮人要不要一起,顺便跟她汇报她男朋友的行程:峰子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赵梦真自然拒绝了拼场的提议,她走过去小声问盛悉风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待,我们可以走的。
没事。盛悉风说。
难不成离了婚,她还得绕着他走?
要知道,她本来甚至愿意大大方方跟他当个朋友的,谁叫他小心眼,还拿炮友这种词语侮辱纯真的友情。
有了老板的特许,金毛成功被放行,侍者引着双方去到各自的包厢,两个包厢就在隔壁。
先后迈进不同的门,像走进两个不同的世界。
包厢里K歌、牌桌、麻将桌、台球桌等一应俱全,赵梦真胡乱点了几首歌放原唱,她怎么想都觉得可惜,她和盛悉风在前任面前的发挥都不够出色。
她还没把前男友等来,别的合伙人已经毕恭毕敬把狗请了进来。
至于盛悉风呢,虽说没落下风,但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早知道把任豪杰也叫上了,就不信气不到你前夫。
寝室几个女生一致认定任豪杰是个可以发展的对象,但盛悉风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也不同意赵梦真叫他一起玩。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她和同龄男生的接触不多,没有特别要好的异性朋友。离婚后,她愿意去接触一些别的异性,当然不一定要发展成恋人关系,顺其自然就行,如果可以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很不错。
但她和任豪杰注定没法顺其自然,她觉得压力太大,更不想给人错误的信号和不靠谱的希望,最后白白造成伤害。
诚然,今天任豪杰在的话,江开应该会不高兴。
从小学开始,他莫名其妙就对人家很有敌意。
我对气他没兴趣。盛悉风慢慢说,我现在,做什么都不想以他为目的了。
*
而隔壁包厢里,叫了几个年轻的女孩子陪玩。
龙天宝像母鸡护鸡崽子,把试图坐到江开旁边的女生赶开:离他远点,他老婆在旁边包厢。
江开懒洋洋地倚在沙发里,笑看自己的护草使者一眼,但到底没阻拦。
他懒得应付这些姑娘,而且他无比确信,这一次盛悉风真的不会管他了,哪怕他左拥右抱,大腿上再坐一个,她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他一句。
他终于摆脱她了,这个小时候黏着他跑,无数次害他挨打挨骂,长大后断他桃花,最后成为他人生中最大枷锁的麻烦精,终于彻底放他自由了。
按理说,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可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盛悉风的感情非常矛盾。
一方面讨厌她、希望她离自己远点,一方面却总忍不住过度关注她。
其实这很正常,人难免关注自己的敌人,时间久了,产生点奇奇怪怪的恶趣味和占有欲也不奇怪。何况他们一起长大,总有情分在。
等到结婚的年纪,他早已谈不上讨厌她,甚至如果不是她而是别人,他绝无可能答应结婚,即便梦想的诱惑就摆在眼前。
因为是和她,他才愿意出卖自己的婚姻。
只是多少有点不甘心,那么早、那么年轻就尘埃落定,他甚至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没有真正爱过,也没有被真正爱过。一片空白。
他以为,比起舍不得她,自己终归是更希望能摆脱她的。
离婚后,他一面对她的绝情感到负气,一面解脱地想,也好,从此以后恢复自由身,想怎么玩怎么玩,再没有人坏他好事,他也不必有任何道德负担。
离婚后的这几天,每天和朋友寻欢作乐,当下也算得上惬意快活,只是一个人回到家,家里到处都是盛悉风没带走的东西,她的衣服,她的鞋,她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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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续吹丧丧又浪浪(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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