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锡舟从激烈的打斗空隙中抬眼看盛悉风一眼, 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他对盛悉风向来毒舌, 简单的一个字已经代表着莫大的肯定。
盛悉风开车去江家的路上都还在回想, 甚觉不可思议, 江开这趟回来,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点当事人都还没搞明白的情感变化,居然明显到全家人都察觉的地步。
江家和盛家相隔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她车刚停在院子里熄火,大门就开了,江开穿着单薄,背着客厅里水晶吊灯的明光,走过来接应她。
确实不一样,他以前从不会这样体贴或者说黏人更恰当些。除非碰上下雨天,还得于知南使唤,他才肯勉为其难出来接一下她。
江开顺手接过沈常沛让盛悉风带来江家的两盒果篮,两个人并肩往里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一反常态,最初的几步路俩人都有些沉默。
走到廊下,他才问:晚饭吃了没?
盛悉风:随便吃了点。
还痛吗?
痛的。
本来有点干巴巴的对话,随着他的结束语人笨怪不得别人,彻底回归正常氛围。
江河海和江邵都还没回来,公司临时有紧急事务,父子俩陷在冗长的会议里暂不得脱身。
江家的饭也还留着,倒不是等这爷俩,而是等已经吃了一顿的盛悉风,她在江家受到的一直是最高礼遇。
于知南一番心意,盛悉风只得也拿起筷子,象征性陪着再吃几口。
江开吃得慢条斯理,期间还去酒柜开了瓶荔枝酒,问盛悉风要不要。
不要。
江开:怎么着,准备备孕了?
盛悉风:
她越来越发现,他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因为他一个人喝酒无聊,想弄个人陪他一起,就不惜当着他老妈的面说这种危险话题。
是真舍得让自己亲妈白高兴。
对上婆婆瞬间发光的双眼,她马上把酒杯渡了过去:喝,我喝。
言下之意:求您闭嘴吧。
江开笑起来,清隽的眉眼盛着摇曳的灯光,如她所愿,他不说话了。
荔枝酒偏甜,乍眼觉得好入口,实际酒精度数不低,两个人慢慢吞吞地小酌着,些许酒精上头。
气氛很好,于知南都待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走掉。
客厅俩人继续,江开手机进来微信,他打开看一眼,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盛悉风问。
一来一回快速回复完,他把手机锁屏反扣到桌上,说:没什么。
这逃避的态度就很令人怀疑,盛悉风想知道,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多紧张他,正拿不定主意,抬眼见他一脸的好整以暇,俨然已经看穿了她丰富的内心戏。
她干脆不装了,坦坦荡荡地查他岗:谁的微信?
江开更坦荡:一个女生。
盛悉风哦一声,没怎么当回事。
她不问了,江开主动坦白:
我们在医院认识的。
认识蛮久了。
她年纪比我大。
盛悉风脸色微凝,但还是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你喜欢她?
嗯。江开说,非常爱她。
他说得煞有其事,盛悉风了解他开玩笑的风格,这似乎已经不是跑火车的范畴。
他是认真的。
所以你要我成全你们?
这倒不用。江开说,她想成全我们。
脑子微醺的状态下,她的情绪比平时直接,端起酒杯就泼他,可惜杯子里没酒,只是虚晃一枪。
不用,受不起。她搁下酒杯站起来。
江开拉住她,有点憋不住要笑了:你怎么不问我们一起去医院干嘛?
眼见她就要说一串刻薄的话,江开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乱说,不然她得到真相以后肯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公布答案:她去医院,生了我。
三秒钟的沉默后,盛悉风抄起手边的包往他脑袋上砸。
江国庆,你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有毛病!!!
江开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一边躲避她的攻击,一边拿过手机给她看微信。
开风妈:「儿子,要不要妈妈给你准备个烛光晚餐,和悉风浪漫一下?」
比沈锡舟帅一点:「不用,情调够了,谢老妈」
盛悉风: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无聊幼稚到令人发指的人。
食指指了他半天:我不跟你玩,我要回去了。
今天住这吧,阿姨都给收拾好房间了。江开面不改色心不跳,锅全甩于知南头上,我明天就要走了,妈妈想留我在家睡一晚。
那你留,我要走了。盛悉风还沉浸在被戏耍的余怒中,不肯配合。
俩人拌了几句嘴,江开劝不动她,不想再费口舌,拉着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拽了回来。
这一下力没大控制好,盛悉风跌坐进他怀里,两个人额头咚一声磕到一块,力道不轻,但这暧昧的姿势,和呼吸交错、眼神近到难以聚焦的距离,让双方都无暇顾忌疼痛。
待反应过来,盛悉风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身上起来。
还没来得及动,又被他摁回来。
接着,他偏头避开她高挺的鼻梁,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靠近她。
盛悉风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莫名的惶恐,但最终没有躲。
谁都没有眨眼睛,只是注视着彼此,在荔枝香甜的味道里接吻,能清晰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小小的倒影。
不知是顾忌着场所,还是顾忌着对方的身份,或许两者兼而有之,他们清醒状况下的第一次接吻非常克制,尽管情欲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不断升腾,但来往间全然不见要将对方融入自己骨血的激进,相反极为安静,牙齿和舌尖的每一次进退都带着跨越雷池的小心翼翼,像是无言的推拉和试探。
彼此都谈不上多娴熟,但也不完全是第一次接吻的茫然无措,盛悉风确定,度假山庄第二个晚上发生的事该是真的。
窗外不知什么被风卷落,她身体微颤一下,躲开江开的吻。
他没尽兴,还要追吻,她不肯了,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
怎么了?
盛悉风嫌这里没安全感,半晌,小声说:我舌头好痛。
也是实话。
哪怕他动作轻了又轻,她今天才被热咖啡烫到,难免牵扯伤处,刚才多巴胺控场没觉得,此刻舌尖像被剥了层皮,火辣辣的痛。
他笑起来,奚落她:娇气鬼。
这是小时候他和沈锡舟嘲笑她时经常说的话,但现在再从他嘴里听到,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亲亵得不行。
盛悉风不好意思看他,只扭了扭身子,以示抗议。
两个人维持这样拥抱的姿势很久,久到盛悉风睡意渐浓,被他轻轻晃醒。
爷爷他们回来了。
她竖起耳朵,果不其然,院落里有汽车的声音。
江开见她还是懒洋洋坐在他腿上靠着他,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不由得好笑:要不我让他们先别进来?在车里坐会。
嗯?盛悉风不解,抬头看他。
她唇周糊开了一层淡绯色的口红,又无辜又凌乱,江开伸出大拇指,粗略地给她碾掉,又想到自己嘴上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抽了张纸巾,胡乱在嘴上抹了两下,随手扔到桌上。
等你想下来了,我们再叫他们。
盛悉风这才如梦初醒,手脚并用从他腿上蹿下来。
刚站稳,门就开了,江河海和两个部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爷爷。
爷爷。
刚才不见踪影的保姆阿姨也不知道是从何处现身的,面色如常地迎了上去。
盛悉风头皮发麻,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和江开的亲密举动。
你们还在啊?江河海神态明显透着疲倦,玄关处的顶灯把他脸上的沟壑和眼下的皱纹照得格外明显,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就连身影都佝偻了几分,这会还要强打起精神来招呼两个小辈,你爸还没忙完,我有点累,就先回来了。
祖孙三人寒暄过几句,江河海又嘱咐了江开一些比赛要注意的安全事项,这才回房歇下。
目送江河海上楼,江开跟盛悉风说:你也先去睡吧。
那你呢?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爷爷的疲态,联想到更辛苦的还在加班的父亲,江开今天格外做人:我再等会。
盛悉风本打算陪他一块,被他硬生生撵走。
她没走出几步,他在背后叫她:盛悉风。
她停下脚步。
江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盛悉风知道他要问什么。
阿姨还没走,她不方便直接骂他臭流氓,只能恨恨地跺了下脚:不能!
然后一溜烟跑了。
*
盛悉风不知道第几次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床榻还是空的。
她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还没回来吗?她困顿地想着,压制住睡意,慢吞吞起床去叫江开,想让他也别等了,先睡下再说。
走到楼梯口,倒是隐隐听见父子俩的说话声,来自三楼书房。
他们在争吵。
她瞌睡清醒几分,没忘记自己本次前来江家的使命是什么。
轻手轻脚上楼,在楼梯拐角处支着脑袋蹲坐下来,如果时机不对,她就冲进去维护世界和平。
里头的争吵隐隐传入她的耳朵。
你爷爷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要加班到半夜是为什么?因为他唯一的孙子一意孤行,不肯进家里公司帮忙,他根本不敢放下他的担子!
还有我,我找不到盼头,不知道自己操劳半生打下来的江山交给谁才放心,我常想,我这么辛苦为了谁?
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比赛前,你妈妈都担心得睡不好觉?
可怜的江国庆,盛悉风撇嘴,深表同情。
如果是她,可能真的会动摇。
好在他这个人最自我了,才不吃道德绑架那一套。
接下来,公公肯定得说她了。
还有悉风
果不其然,江邵提到了她的名字。
*
江开回房已近清晨,就着熹微的晨光,他和衣在半边空床上躺下,抄起手臂垫在后脑勺下,对着天花板发呆。
一夜未眠,再加上与父亲的争执,足以让一个人精疲力竭。
他十分后悔回家来。
他根本不该报任何希望,也不该心软。
每次只是互相伤害,从来不会有所改变,只会弄得父子关系日趋恶化。
过了很久,他才凝聚起一点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闭眼之际,忽听盛悉风在旁边半瞌睡半清醒地问。
你怎么还没睡?他挨过去,自后虚拢住她,有客厅那个吻做铺垫,他抱她的动作并不生硬。
此时此刻,他是浑浊的,厌世的,她的身体柔软而清香,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温香软玉在怀中,他恢复些许清明。
我怕你们吵架。盛悉风很操心。
没事。江开安抚她,睡吧。
盛悉风只安静了一会会,就又问:你这次出国的事,着急吗?
江开说:有点吧,这次回去要定制比赛车辆的座椅。
这个盛悉风也知道,顶级赛场上的每一辆赛车都为一个赛车手量身定做,座椅完全贴合车手的体型,确保两者之间的最佳契合度。
她掂量了一下:那应该不至于十万火急?
嗯。怎么了?
那盛悉风斟酌面片刻,不太确定地问,你能不能改个签,晚点再去啊?
作者有话说:
来给我滴好基友推个文,《红了樱桃,绿了芭蕉》by金呆了,青梅竹马年代文,坑品大大的有保证,每天基本日六打底
【文案1】
1990年青豆高二,她问顾弈借海鸥DF1相机,准备秋游拍她喜欢的男生。虎子趁他俩斗嘴,按下快门,青豆与顾弈剑拔弩张的画面一帧定格。
1992年青豆大一,顾弈送她去学校,被要求带上相机。校门口,青豆恳求路人给她和大学门牌合张影,顾弈两手抄兜,小流氓似的不耐烦等候状态入了镜。
1995年青豆怀孕,顾弈拿出她渴慕许久的海鸥DF1相机,说送给她。青豆手掌一甩,相机落地。
磨花的镜片在阳光下产生炫光效果,像朦胧的岁月般,影影绰绰。
2013年某影展上,中国照相机 展厅内展出了海鸥DF1。一对气质卓绝的夫妻站在展柜前,亲昵地定格在炫光镜头里。
【文案2】
相机是90年代初的奢侈品之一,一台相机几乎抵一成年人全年劳动所得。
与当下主流的树脂镜头与工程塑料时代的气味相比,海鸥DF1玻璃镜头的光学素质和特殊的金属气味是独属于二十世纪末的味道。
于顾弈而言,程青豆也曾是他的奢侈品。
【文案3】
吃吃喝喝,吹吹牛皮,谈谈恋爱,吵吵闲架,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三五狗友,一个爱人,
讲犟嘴牛(顾弈)和哼哼鸡(程青豆)的小半辈子。
第30章
她甚至没埋怨他一身烟味, 连澡都没洗。
江开能猜到她态度突变的原因,他跟亲爹吵架,所以她给他关爱。盛公主虽然脾气坏, 但确实从小就富有同情心,本质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他从小就看不惯她那个高高在上的德行, 但说来贩剑, 她要是真跟他客客气气的,他也并不觉得称心如意。
他打开手机的订票软件,递给她。
都没问她留他所为何事, 就直接同意了她的要求。
这几天的他, 仿佛是全球效率最高的水晶鞋制造机器。
盛悉风接过手机,她眼睛适应了黑暗,被屏幕的光刺得微微眯起,进到退改签页面,她把他的票推迟到晚上。
确认之前, 还不忘礼貌地问他意见:这班可以吗, 不耽误你正事吧?
可以。江开受不了了,好好说话行不行, 盛公主?
过了好一会, 盛悉风终于勉为其难变回正常:那你能去洗个澡吗,一身烟味臭死了都。
能。江开意满离,格外配合。
快速冲过澡回来, 盛悉风已经缩在床沿边睡着了。
他关浴室灯的时候不小心揿到了卧室的, 霎时房间里明灯如昼, 她的眉头轻轻一簇, 但随即恢复平静。
她在装睡。
太熟悉一个人, 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是瞒不过的。
至于装睡的原因, 更好猜。
她希望这个晚上,能够相安无事。
说到底,他有正当权利,他完全可以要求他的妻子尽她婚内的义务,成婚快两年了,即便说破了天,这点要求都无可指摘。
这几天他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心眼,狗儿子,亲爹,亲妈,凡事皆可利用。
恋耽美
风继续吹丧丧又浪浪(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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