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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续吹丧丧又浪浪(17)

    江开正聚精会神听到最精彩的部分,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双温热的手,将他两只耳朵给捂了起来。
    他不许听。
    这踏马什么路数?拦车男懵逼,消了音。
    江开侧头,和盛悉风四目相对,两人离太近,看对方的脸有些许重影。
    而他一贯气定神闲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
    盛悉风看似镇定,实则内心也被自己情急之下、脑电波短路的行为所震慑,就这么捧着他的脸捧了三秒钟,直到其他人纷纷打趣着起哄,龙天宝个缺心眼看热闹最不嫌事大:亲一个,开哥开嫂亲一个。
    她触电般把手移开。
    掌心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她现在只求拦车男别在江开面前揭她的短,所以勉强说了句:没什么,不知者不罪。
    她的敷衍溢于言表,拦车男讪讪说了句多谢开嫂不跟我计较就坐下了。
    江开却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他拽她衣袖,不怀好意地跟她低语:开嫂说什么了?他观察着她逃避的眼神,挑挑眉:噢,懂了。
    盛悉风:
    江开点到为止,没有恋战,转而和桌上众人谈笑风生,扭转了有些尴尬的氛围。
    他直接略过了拦车事件,只在聊天间隙,不动声色看了带拦车男过来的朋友一眼。
    那朋友当即会意。
    这顿饭吃到一半,拦车男就以家里有事为由,带着候雪怡离开了,在座众人浑不在意,仿佛只走了两个陌生人,别说挽留,甚至没有过问缘由。
    候雪怡走出包厢前,迟疑地回头。
    盛悉风正专心看手机,头也没抬,倒是江开淡淡暼她一眼,随即和盛悉风说了点什么,盛悉风有点恼,拿手肘怼他,他就笑了起来。
    *
    这是盛悉风第一次以江开老婆的身份参加他的朋友聚会,整场饭局,江开的状态不见半分勉强,往夸张点说,简直春风得意。
    她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她是个拿得出手的老婆,这点她非常清楚。
    活到这么大,除了沈锡舟和江开,从没有人敢对她的长相指指点点。
    至于他们两个,有一万种办法从她身上挑刺,说她眼睛大得能演鬼片,说她红扑扑的脸像高原红,说她身上滑溜溜像鱼,说她细皮嫩肉娇气,说她头发多热死活该,罔顾三岁的年龄差嘲笑她矮。
    他们一口咬定,大人们夸她漂亮都是骗她。
    她年幼不懂事的时候确实被他们pua到,一度以为自己是那种不太好看的小孩,但随着成长过程中不断吃到美貌红利,她就是再傻也搞懂了自己的真实颜值,而且他们损她的那些,什么眼睛大,什么细皮嫩肉,明明全是优点。
    幼儿园《白雪公主》的演出,她演的正是白雪公主。
    选角获得一致默认,没有人明白,全幼儿园最好看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在得知自己是白雪公主时,露出那种受宠若惊的表情。
    当天放学,她回家望眼欲穿地等到两个已经上小学的男孩子回来,他们一进家门,她就迫不及待上去炫耀:我们幼儿园的话剧,《白雪公主》,你们猜,我演谁?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开始阴阳怪气,一唱一和。
    沈锡舟:演白雪公主了不起吗?
    江开:了不起,当然了不起。
    她瞪大眼睛,都忘了反击他们,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演白雪公主呢?
    他们应该以为她演小矮人才对呀,或者坏皇后。
    这个问题把两个男孩子给问住了。
    接他俩放学的保姆阿姨笑着代替作答:这还用问吗?悉风这么漂亮,当然演白雪公主呀。
    这还得了?两个男孩子当场反悔。
    江开:她应该演小矮人。
    沈锡舟:或者皇后。
    江开:她老师真瞎。
    盛悉风当时非常生气,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啼笑皆非。这两个人,其实潜意识里一直知道她漂亮的。
    *
    吃过饭,大家散场。
    外头阳光正好,照得山间一片耀眼的金灿灿,江开提议走回木屋。
    盛悉风没有拒绝。
    别扭后的单独相处,一开始那段路,双方只是并肩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心不在焉地欣赏山林风光。
    直到盛悉风收到了侯雪怡的微信。
    消息太长也太啰嗦,看得出经过字斟句酌,她不耐烦看,正好江开在旁边正大光明偷窥,她干脆把手机塞给他:你给我总结一下。
    江开一目十行地读完,侯雪怡的大致意思是反省自己的愚蠢,居然没想到她就是江开的老婆,为那些不当言论、以及勾搭江开的越距行为道歉。
    盛悉风越听越不对劲,皱眉:她没说怎么解决她在学校给我造的谣,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造什么谣了?江开也皱眉。
    盛悉风:说我跟已婚男,哦,也就是你,有染。
    江开直接无语住了。
    盛悉风拿回手机,简短回复。
    「不澄清你造的谣?」
    想想侯雪怡那个脑子,她不放心,发完又补充一句:
    「别替我公开私事」
    侯雪怡在那删删减减地打字,半天没发新消息过来,盛悉风懒的再等,一句「装傻就没意思了」结束对话,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虽然阳光很盛,但山上海拔高,气温偏低,山风吹在手上凉飕飕的。
    又走出几步,江开问:你不用跟我道个歉?他叹气,可怜装的挺像回事,我的房间,行李都给我扔出去了
    盛悉风还没跟他算账呢,他倒自己凑上来了,她冷笑一声:你少在那贼喊捉贼,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你要装傻耍我一中午。
    你不会问?江开半分悔意都没有,憋不死你。
    要不是看她实在气得可怜,他都想耗到晚上,叫她有嘴不知道说话。
    谁憋死了?要不是她差点舞到我家人面前,我才懒得管你。盛悉风顺便给他立规矩,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但别来烦我,更不能让家里知道。
    谁在外面玩了?江开觉得自己很冤,讲述自己和侯雪怡的全部渊源,那天酒吧碰到她偶然的,你知道的我没加她微信,那天赵
    他思索片刻,想不出拦车男的名字:就拦车那男的,他也在,两个人就认识了呗,这趟就是他带她过来的,他们两个还住一屋呢。
    盛悉风怎么听不出来,他把自己跟侯雪怡撇得干干净净。她不由轻嗤:是吗,我看你们回回都聊的很投机啊。
    江开头一次见侯雪怡,侯雪怡大胆找他搭讪,他正准备婉言相拒,一抬眼看到了盛悉风,很巧地,她穿了和他一样的大衣。
    回想起前不久,她内涵spa馆的服务生一个劲看他的事,他忽然很想知道,这次她又会有什么反应。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高中那会盛悉风屡屡坏他好事,他真的快被她烦死了,但等她不管他了,他好像更不爽。
    可能这就是人性的扭曲。
    第二次见侯雪怡,俩人碰巧在同个酒吧过跨年夜,她大老远发现他,又一次前来搭讪。
    我可以坐这里吗?她笑吟吟地指指他身边的座位。
    他不解,这个女生明明见到他和盛悉风穿情侣装了,居然还敢来勾搭他。盛悉风果然只会窝里横,她在学校到底什么地位,该不会是个受气包吧?
    他冲身边空位歪一下头,请坐的意思。
    他倒要看看这姑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如果有必要的话,得敲打一下。
    从小,他跟沈锡舟对盛悉风就一个原则,他们怎么跟她唱反调都是他们的事,但别人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侯雪怡施施然入座,俩人聊了几句有的没的,他问了她的基本情况,年级专业之类,但没透露任何自己的私人信息,全四两拨千斤地糊弄了过去。
    几杯酒下肚,侯雪怡终于问出了困扰她好几天的问题:你怎么没加我微信?
    她很了解男人,那种委屈又小心翼翼的样子,非常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什么?江开装傻。
    她靠近他耳畔:我说,你上次为什么没加我微信呀?
    江开没回答她,视线定格至侧前方一处昏暗角落。
    侯雪怡顺着他的视线,和赵梦真来了个四目相对,赵梦真的眼睛简直要喷火,她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然后扭头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这是要打小报告的节奏。
    不怕学姐撕你?江开目送赵梦真走近卫生间,偏头笑眼看侯雪怡。
    反正已经坐实了抢人,抓紧时间拿下目标才是王道,侯雪怡凑他更近些:怕呀,她们撕我的话,你会保护我吗?
    江开叹气:我都自身难保了。
    他这么说着,可他的表现分明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根本没把后院起的火放在眼里。
    侯雪怡压低了声线:是不是我甜头没给够啊?
    什么甜头?他心领神会地问着。
    侯雪怡受到鼓舞,攀着他的肩膀,贴近他的唇。
    江开端起酒杯,恰好避开。
    侯雪怡的脸堪堪停在他耳后颈侧,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不知是香水、还是洗发水沐浴乳,或者洗衣剂散发的中性木质香,淡到几乎察觉不出,几乎贴着他的皮肤才能辨出其中雪松和鼠尾草清爽的味道。
    她吃不准他躲开的举动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不敢再贸然碰他,正好也确实喜欢这个味道,便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香?
    好闻?江开扯起衣服领口抖两下扇风,笃定地说,沐浴露。
    我好喜欢这个香味。侯雪怡说。
    江开微微偏头打量她,流光溢彩划过他的脸庞,他在氛围灯里笑得她心旌摇曳:想不想get同款?
    夜场的老手了,怎么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潜台词。
    他在邀请开房。
    侯雪怡慢慢将颊边头发拢到耳后,极尽妩媚:好啊。
    牌子不知道,我也是老婆给买的,你去街边小卖部挨个闻洗洁精,肯定能找到。在侯雪怡欣喜转惊愕的眼神中,他慢慢起身,眼神声线依旧暧昧如情人的凝视和低语,她一个人在家,我先回去陪她了。
    只是这其中的缘由,江开不便说给盛悉风听这要怎么说?
    自己听了都觉得变态。
    而且他真的好奇女生的脑回路,他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打死他都想不到侯雪怡居然以为他的老婆另有其人。
    盛悉风也是,他不懂她为什么看到侯雪怡就怀疑他乱搞,明明同行有这么多男人。
    说到这个,盛悉风也有点苦恼,回首整个侯雪怡事件,都对她的爱情观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侯雪怡喜欢你,却可以跟别人一起出来度假。
    除此之外,江开可以在知道侯雪怡对他有意思的情况下,放任她与自己同行。
    拦车男明明在酒吧看出侯雪怡喜欢江开,他还是可以带着她一起出来玩。
    还有拦车男可以一边和侯雪怡牵扯不清,一边向别的姑娘示好。
    也许因为她没谈过恋爱,所以她的爱情观十分理想化,非黑即白,没有模糊地带,喜欢就是喜欢,眼里容不下其他人,身边更容不下其他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给一丝甜头。
    她对我算哪门子喜欢。你的想法太孩子气了,小心被人骗。江开本想打破她的理想主义,临到嘴边又改了口,算了,你懂那些也没用,反正你又不谈恋爱。
    你说说呗。盛悉风说,万一哪天我要谈。
    江开睇她:你都结婚了,还要跟谁谈恋爱?
    这盛悉风就不能忍了:就准你在外面招蜂引蝶,我不行?
    我在外面干嘛了?江开莫名其妙。
    她沉默一下,干脆直言:你敢说你外面没有女人。
    对他的私生活,她一直采取不想、也不问的方针,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只不过图个眼不见为净罢了。
    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她也想听个明白话。
    我为什么不敢。江开更莫名,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虽然是出乎意料的答案,但盛悉风信。
    他是很坦荡的人,如果有,他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江开看她沉思不语,催促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一会我又平白无故被你扔行李。
    盛悉风口袋里的手微微蜷缩一下。
    不好意思,她在想既然他外面没人,回家为什么不吃饭。
    这可不兴乱说啊。
    没什么,我不想走了。她遥望小屋的方向,看着不远,但走了半天,还是那个距离。
    江开说:我想走,吃撑了。
    那你走吧,我要坐车。盛悉风使唤他,你帮我给前台打个电话。
    江开不肯:要打你自己打。
    盛悉风:我没有前台电话。
    那你就走。他嫌一个人走没意思。
    我走不动,要么你背我。盛悉风不肯迈步。
    你想得美。江开递出一只手,拉你上去行吧?
    盛悉风看了看他的摊开的手掌,没有去牵他的手,她两个手掌合抱住他的胳膊,身体往后仰,力全卸给他。
    疾风呜咽,阳光在树间跳跃。不见市声的山野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么拉着她走了几分钟,挂着个人本来就累,还是上坡路,江开不由埋怨:我靠,你倒是也走几步啊。
    盛悉风:你自己说了拉我的。
    两个人拉拉扯扯,龟速前进。
    身后传来车辆行进的声音,二人回头,只见丛林掩映间,一辆红色的酒店摆渡车远远驶来。
    盛悉风眼里爆发喜悦的神采,松开一只手,冲来车挥手示意。
    江开知道这车她坐定了,也只能停下来陪着等。
    摆渡车慢慢降速,停在他们身边。
    透过车窗,看到里头坐着沈锡舟。
    自己人更好办事,盛悉风迫不及待上前。
    沈锡舟先她一步,打开摆渡车移门:干嘛。
    沈锡舟,捎我们一程。盛悉风改口,哦,就我,他要步行。
    沈锡舟视线从她仍扣在江开臂弯间的手上扫过。
    盛悉风这才发现她和江开还没分开,连忙松手。
    沈锡舟一本正经丢下一句没位置就重新把门关上了。
    盛悉风:
    她对着远去的车辆,目瞪口呆地站了会。
    沈锡舟这个表现,这个眼神,她可太熟了。
    这他妈,是嗑cp啊。
    作者有话说:
    嗑人者恒被人嗑
    前章忘记强调,度假山庄只有沈家和赛车队伍两行人,所以悉风知道侯雪怡肯定和江开一伙的,特此补充。
    第19章
    摆渡车七弯八拐, 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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