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丰饶:国相穆如山阙以及武功极勒烈哥舒夜,哥舒夜此僚
他停顿了下,咬牙切齿道:此僚在太皇帝时官任我朝兵部侍郎,说来惭愧,臣与那厮为同榜进士,曾一同在翰林院任职三年,此人对我大宁礼法规制了若指掌,穆如山阙是其真正的老师,两人撺掇金骨阿隼那窥窃我朝礼法也便在情理之中。
哥舒夜当年通过科举成功打入大宁庙堂,而后一举助金骨太玄打赢武神关战役,这段往事两国朝堂人尽皆知,萧庆宁原本只知哥舒夜和慕容雅博的过节,慕容雅博长姐因哥舒夜而死,现在听来,章丰饶也是受害人之一。
萧庆宁道:继续说下去。
章丰饶:据臣所知,燎国皇帝金骨乌虎、太子金骨别术与太子师伊稚合速并不赞成推举汉制,这三人自视甚高,坚持金骨太玄留下来的那一套杀伐掠夺之术,与金骨阿隼那三人站相反立场。
这跟大宁原先的主和派与主战派是一个意思,也就是说,燎国皇帝金骨乌虎与太子、太子师是保守派,而国相穆如山阙、金骨阿隼那与哥舒夜是改良派,正印证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任何一个朝堂都不可能持统一意见,正如人心是如此复杂多变。
听完章丰饶所言,萧庆宁看向慕容雅博以辨别真伪,要论对燎国王廷的熟悉程度,慕容雅博当属第一。
慕容雅博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得到慕容雅博的回馈,萧庆宁问章丰饶:章大人可是要在炎都行离间计?
章丰饶先不回答,而是问城府最深、向来不太开口的左丞相王延年:王公相可有指教?
王延年道:不敢。
沉吟片刻,说道:对方既有间隙,未尝不可一试。
萧庆宁道:即便他们六人抱有不同政见,以他们那种位份,何至于被区区离间计分化瓦解?朕听闻哥舒夜便是其中老手,我们派了人过去,当心得不偿失。
章丰饶躬身笑答:陛下有所不知,此六人虽有机心,难保他们手底下的人个个警觉,离间之计针对个别人称为离心,作用于千万人便是离势,臣便是要他燎国王廷成分离之势!让那哥舒夜尝尝老臣的手段!
萧庆宁:
看来章丰饶当年一定是因为哥舒夜的背叛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所以使得他这样一个读书人,一个负责为国朝开办科举,选贤任能的礼部尚书产生了阴暗心理,甚至不难想象,多少个深夜,他把自己关在挂有哥舒夜画像的阴暗小屋之中,摆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子史经集,而是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毒计,他苦心钻研,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对哥舒夜施加疯狂的报复。
他从来不是什么主和派,也不是主战派,他是报复派。
萧庆宁问他:章大人以为派那些人去办合适?
章丰饶期待已久:陛下勿忧,臣可亲自带人到炎都走一趟!
萧庆宁:这如何使得?两国交战在即,岂能让你堂堂礼部尚书以身涉险?燎人不讲礼法,他们可还留着烹人之刑。
为了对付哥舒夜,章丰饶其实不怕被煮,但萧庆宁言之有理,他身份太过招摇,去了等于不打自招,万一哥舒夜不杀他,给他封一个燎国礼部尚书干养着,他死也不是活也不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一阵思索,说道: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既如此,犬子自小得臣教导,现在京兆府兵曹司任兵参军事,虽不甚好读书,为人还算机警(阴损),臣在燎国炎都有些眼线,都是由他传递消息,此事臣可在京城谋划,犬子带人随使团赴燎,两边遥相呼应。
人家连亲儿子都舍得送出去,萧庆宁就不能不肯定这份决心,说道:既如此,此事朕准你去办,另外内务库在燎国的商号也有可信之人,朕一并交给你父子,此事若有成效,你父子二人当居大功。
章丰饶道:臣不敢居功,只盼陛下攻破燎国炎都之时,准臣亲自监斩哥舒夜!
萧庆宁:
看来除了慕容雅博之外,哥舒夜还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不过关乎暗线,出于保密规则欧,就算是内阁议事也不能多谈,萧庆宁便道:晚些时候带你儿子一起来见朕。
章丰饶拱手领命。
说完礼部便剩下吏部的方希直和都察院的齐肃岳。
方希直想说的话都被前面的王延年和崔固安说尽了,吏部无非是用些贤能的官员,杜绝卖官鬻爵,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弹劾诸事,是朝堂的清流,与前面所言的政治清明有关,但齐肃岳和翰林院的赵公明是清流中的清流,他能坐在这里而没有对萧庆宁进行指摘已经谢天谢地,想要他出点什么主意是不可能的。
而萧庆宁其实也没想着要听他说什么,把他叫来无非是给清流派文臣一个面子,臣无情她君就没有意,彼此彼此。
那么这场第一次准内阁议事的谏言阶段就算结束,后面再问慕容雅博一些燎人近来的动向和北边的具体形势,请左王右崔和各部尚书发发表意见,算是文臣武将之间相互交流探讨,事实上,这次内阁议事是十多年来,大宁皇帝一起召见文臣武将,这种朝局在萧庆宁父皇在位时才会出现,故而到了最后,众臣起身拜别,萧庆宁还有最后的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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