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在场众人之中,凌云才是最弱者,弱者难道能伤害强者吗?分明是他们凌逼伤害凌云,又把他从一个天赋卓绝的金丹修士变成了如今这个一无所有,逃离宗门的炉鼎。
常山安抚地握住了凌云的手,沉着脸跟随月溪宫弟子的指引往里面走。
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针对性明显的冷笑。凌云立刻一颤,贴紧了他不敢擅离。常山的心情从迟疑到坚定又到不悦,冷着脸想,怪不得师门除非世间有大磨难,否则从不轻易下山,果然这世间如此污浊,哪怕是修道之人,也如此肮脏龌龊!
见旁人对自己的态度反而令常山不满起来,进而对自己更加信任,凌云终于松了一口气,低着头一副怯弱的样子,跟着常山进了月溪宫安排好的宫殿。
得知常山要来这里的时候,凌云其实甚至都想从他身边逃开。但胸口处自从离开白云城后时时刻刻的恐怖空洞感让他不得不留下,因为这种症状只有当他和常山亲密或者引发对方的感情时才会消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却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因此谁也没有告诉,只寄希望于常山不会抛弃自己。
还好,常山并没有相信别人的话,而有了他的庇护,凌云对自己要在白云城碧阙城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之中出场,除了忐忑居然还有几分快意。
如此庞然大物,分明很想杀了他,又从来不曾把他看在眼里,现在又如何呢?只能忍耐他的存在罢了。难道他们还敢得罪天一门不成?
得罪天一门并不可怕,如今灵气衰微,就算天一门的功法特殊,也会受到影响,其实远不如前的。只是要现在动手,难免不占道理,天一门就是最正统的玄门,他们的弟子下山主持公道,总不好不听他们要说什么?不过我也奇怪,现在这位天一门高徒眼里,争斗的双方就没有好人,不知道他会支持哪一方?
月溪宫某处,嵇沄饶有兴致地对眠月分析现状。
眠月想了想:谁都不支持,让双方打个两败俱伤?这样他也算是给凌云出气了?
他看出嵇沄的放松,也知道了之前月溪宫门口发生的事,对凌云的运气很是意外,但也没有什么波动。如果非要说,甚至有点心不在焉。凌云对他来说始终是个陌生人,他又不了解对方,身上发生什么事眠月也没有追根究底搞明白的兴趣。
反正他终究都要死的。
嵇沄摸了摸趴在自己怀里不肯离开的眠月柔软的头发,并没把希望放在常山搞平衡的心术上,而是轻笑一声:这你就高看他了,也低估了天一门的傲气。玩弄权术他们不屑于做,他只会遵从门规和下山的本意,也就是阻止争端。等到他知道我如今已经的修为,定然会更讨厌我的,你等着看吧。
看凌云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遇到魔尊,不过也不远了。原世界这个魔尊就是一个搅屎棍,且丝毫不讲道理,想一出是一出,月溪宫齐聚天一门揽剑宗白云城三大势力,他定然也会来看看常山的深浅。
如此,嵇沄只是拉个仇恨,等到魔尊发现了凌云,常山就应该追着魔尊跑了。
算算人数,嵇沄,白若虚,妖皇,鬼宗后人,天一门弟子常山,魔尊,七个渣攻中和凌云已经有所关联,浮出水面的已经有六个,剩下唯一的那一个,恐怕还在母亲肚子里嵇沄到来的第一天,就特意看了看月溪宫宫主关门弟子的面相和肚腹,发现她看上去生气充足,不像是在被一个天才孩子吸走生机的样子,但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了,出入不会多于六个月,所以应该是此时此刻胎儿发育还没到那个地步。
因为已经有六个珠玉在前,所以第七个渣攻也不会落于人后。他是月溪宫宫主最疼爱的关门弟子所生,生父不详,但一落地就祥云绕体,是天生道体,因此出生就能修炼,从未沾染尘埃。只是吸干了母亲的生机,让她生产而亡。月溪宫宫主受弟子所托,又见天才而欣喜,因此破例将他留下,他就成了月溪宫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弟子。
嵇沄是斩草除根之人,准备过一段时日稍见端倪就悄然告知月溪宫宫主她的关门弟子有孕在身。
既然隐瞒,可见那人是不能娶她的,甚至是见不得光的,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天生道体也很难说。月溪宫弟子虽然不禁止婚配,但内门居处确实不许见男子,怀孕后更是会被送出去别居,这关门弟子坚持要留在此处,要说没有其他原因,是不可能的。
秘密是经不起摊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第七人注定无法出生,白若虚和嵇沄也决然不可能再和凌云有所纠缠,剩下需要解决的就是常山,魔尊二人。常山其实容易,他虽然有许多一言难尽的圣母病,但正因如此也很难无限度包容邪恶。
凌云见异思迁,他或许宽容不会计较,但如果凌云成了魔修,还草菅人命,那就未必了。常山位列七个渣攻之一,虽然看起来是最正常的一个,但实际上也有他的逆鳞与变态之处。
那就是他偏爱纯白之人,否则就会立刻变脸,试图管教改造对方,如果失败,那就会被他毁灭,他视之为执行正义。如果嵇沄没有来,眠月会因此而被他看做不思上进,没有理由活着的存在,因而试图帮助眠月解脱,最终却被设计和眠月双修,纠缠了一段时间,被凌云打断,他也就彻底将没救了的眠月扔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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