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宁抖了抖:珍爱生命,远离皇家。
白陶傻乎乎的挠挠头发:哦可是少爷已经进了容王府,也算是皇室中人了,他还想怎么远离呢?
白陶看着颜惜宁的背影想问,又怕问了之后少爷不开心。算了,他还是去吃槐花饭吧,少爷做的槐花饭闻着好香。
热乎乎的槐花饭不管是甜口还是咸口的都好吃,相比较之下,颜惜宁更喜欢吃咸口的。在槐花饭里拌上蒜泥,撒上细盐,浇上一点香油。一口下去各种滋味在口中迸发,香得让人停不下来。
白陶赞不绝口:少爷,槐花好吃。下午我们多摘一些吧?
颜惜宁也赞同:槐花开过了就不好吃了,下午多摘一些。对了,还能做一些槐花饼让侍卫大哥们尝尝。
一说到侍卫大哥四个字,王春发他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他们期待的看着颜惜宁:王妃,嘿嘿嘿~
颜惜宁乐了:快来吃槐花饭,刚出锅的。
正午时分,容王府的马车来到了神武门城门前。神武门是王公大臣和皇子王孙们经经常出入的城门,容王府的马车刚到城门口,容王入宫的消息就传入了京中各势力的耳中。
入神武门时,文官落轿武将下马,容王府的马车也不能例外。
当姬松坐在轮椅上抬头仰望城门时,他突然有些恍惚,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入宫是什么时候了。但是他记得往年每一次到了神武门,他都会翻身下马,然后意气风发的穿过城门。
高大的城门落下了厚重的阴影,身在阴影下的姬松心中起了一股凉意。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种姿态回到宫里,恍惚间那个身披铠甲意气风发的炽翎军主帅策马扬鞭逐渐远去,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从这里开始,严柯他们再也不能护送姬松前行了,看着姬松操控着轮深入宫墙,严柯眼眶红了。
还记得上一次进宫,严柯还是炽翎军的左将。那一次炽翎军大获全胜,圣上给了炽翎军殊荣,让他们骑着战马过了神武门。那时候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如今,他们只能站在宫墙外看着主子一人独行。
看着姬松形单影只,看到行走的大臣对着姬松面露同情之色。严柯心中有怒火在燃烧,可是这把火除了烧红了自己的眼眶,他无法对任何人发泄。
这时身边有个兄弟突然唾了一口,他声音沙哑:他娘的,老子好恨!
严柯也有同样的想法,恨这高大的宫墙阻挡了他们的去路;恨这不公的世道让忠勇之士遭受苦难;恨无能为力的自己无法保护自己的主子。
怕主子回头看到自己不堪的模样,严柯厉声道:把腰杆挺直,别让主子看到你们的怂样!
从神武门到宣德殿,往常只要一盏茶的路程,姬松走了半个时辰。这条路他走了无数遍,还是第一次走得这么慢。都说宫墙高大幽深,他以前没感觉,如今无比认同。
一路上他见到不少行色匆匆的朝臣,明明离开朝堂没多久,这些朝臣大多都不认识了。
四月的太阳不算毒辣,可在毫无遮拦的路上操控笨重的轮椅前行也不轻松。姬松身上的朝服被汗水打湿,背心处的颜色比别处都要深。
快到宣德殿时,听到消息的平远帝快步走了出来。看到面色微微发白的姬松,平远帝对着随行的太监大发雷霆:你们怎么当差的!怎么不传轿辇?怎么不帮容王推轮椅?
太监们惶恐的跪了一地:圣上息怒!
姬松面色平静,眼底有着深深的伤痛:启禀父皇,是儿臣不愿让人帮忙。
平远帝见到姬松这样哪里还不明白?他的三儿子是炽翎军主帅,他有自尊和骄傲,面对敌人尚且不会软弱,又怎会让宫人看到自己虚弱的一面。
平远帝心疼不已:容川啊,你这是何苦。
姬松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总要适应不是么?
平远帝说不出话来了,姬松出事之后,他希望姬松能振作起来。可是当姬松真的来到他面前时,他心中只有痛和愧。
这一刻平远帝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面对残疾儿子无能力为的老父。
宣德殿中飘着浓烈的龙涎香味,曾经姬松觉得这味道非常好闻。可是如今闻到了他只觉得太浓,不如闻樟苑的花草香味自然。
看着高高在上的平远帝,姬松竟然开始走神,不知道颜惜宁现在在家做什么呢?这个点,他是不是又爬上床小憩去了?
平远帝惭愧道:容川啊,刺杀一事发生至今按道理早就该有结果了,可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利落,愣是没让大理寺找到蛛丝马迹。
看到姬松进宫,平远帝第一反应便是:容川来讨要结果了。
姬松平静的拱手:父皇,儿臣今日入宫,不是为了刺杀真相而来。
平远帝不解:那你是?
姬松抿了抿唇:儿臣想请父皇停止调查,不要再查下去了。
平远帝眉头一皱:这是为何?
姬松眼中有悲伤但是更多的是平静: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幕后真凶一直没露出马脚,朝堂却因此闹得人心惶惶。再查下去即便有结果,也只会让兄弟不和群臣不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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