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赫连恒再开口,免得这只手废了。
我懒得搭理你。
若是喜欢玩,那便玩,男人说这话时不带一丝情绪,既非是退让,也非是嘲弄,更让宗锦捉摸不透,我并不在意。
不在意你还特意说,自相矛盾
车里虽然闷,宗锦却也没打算和赫连恒闲聊解闷;他避开对方的视线,仍旧一副半死不活的虚弱模样看像置于身侧的长刀就是他和江意离开尉迟府时拿走的那一把。尉迟岚崇尚武力,自然也对名刀神剑很有兴趣;但这把刀并非他过去弄来的藏品,而是尉迟家代代相传的刀,名曰丛火。
过去他嫌这刀太重,不称手,一直挂在墙上当个装饰;然而临走之时,他不知怎的忽然记起它来,便将它一并带出了尉迟府。
谁知道男人竟好像很有兴致,要与他闲聊似的再问:这是你从尉迟府偷出来的?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你在尉迟府,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定然也不会无人知晓你是谁;我见洛辰欢看见你也并未举止怪异,他当是第一次见你。这刀不错,定然不会是你的。
赫连恒,是不是我的又与你何干?宗锦没好气道,你别拐弯抹角的了,我听着头疼。你无非就是想问我究竟是什么人,我便直说了,我回答不了。
是你不愿意说。
那你就当是吧。宗锦道,你不是厉害么,运筹帷幄一把好手,既然厉害,自己去查;你要真能查明白,我就服你。
你言下之意,是让我去把你从前的恩客都找出来盘问一遍?
宗锦想也没想地问:什么恩客?
但他却半晌未听见赫连恒的回答。待他不解地看向身边男人时,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的眼神意味深长。宗锦倏地反应过来还能是什么恩客??这个宗锦,他是勾栏出来的小倌来着!!!
你故意恶心我?宗锦立时怒了,什么恩客,你找出来,我挨个宰了!
宗锦狠话撂到一半,马车突然急匆匆地右转。
江意驾马车的技术可真不怎么样,车里霎时要天翻地覆似的,把宗锦甩得往右摔。赫连恒反应极快,眼瞧着宗锦要摔下座时,搂住了他的腰。小倌只觉得一阵剧痛要命地袭来,他人便完完全全地撞进了赫连恒的怀里。
待马车稳下来,赫连恒也没松开他,他更是无力从男人怀里出来。
宗锦并非死要面子的人,过去受伤时也没少被家臣背着走。
唯独就是赫连恒,他在赫连恒面前总觉得不能输,任何事都不能输,这股要与之较出高下的冲动仿佛刻在了骨髓里。
宗锦弱弱道:你放开我
是你靠过来的。男人道。
你王八蛋
就在这时,马车的门帘忽地掀开,江意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主上,进商州?
男人眉头微皱,眼神赤裸直白地透出不悦。再加上小倌柔柔弱弱靠在男人怀里的动作门帘倏地又落下,江意在外头大声道:主上恕罪!已过商州城门!是否直接往三河口!
赫连恒松开宗锦,起身撩开车帘,再没回头看一眼地下了车。
小倌只听见男人沉闷的话语:找个大夫,休整半个时辰。
等到赫连恒的人马找到商州变成里有名的大夫时,宗锦已经疼得右臂失去知觉。不止是手臂而已,从肩膀到右侧的锁骨,这一整片都因为疼痛而麻木。即便这样,宗锦被江意搀扶下车时,也没忘了左手捡起那把沉甸甸的丛火。
他刚下马车,就看见赫连恒骑在马背上,垂眼看着他。
不,是看着他手里的刀。
在车上的对话又浮现在他耳际,宗锦不爽地啧了声,再推开江意,逞强着走进了小医馆里。里头的坐堂大夫一见他一手握刀,一手捂着肩膀的架势,便知道是外伤,赶忙迎了迎,领着宗锦进了内室。
您这是,哪儿伤了?大夫问道。
宗锦将刀往桌上一放,麻溜地将上半身衣衫全褪下来:这儿。
说完,不等大夫仔细瞧瞧,他又背过身将后背露出来:还有这些。
他这边尚未开始,那边赫连恒似乎安排好了他的人休整,和江意一起走了进来。二人都未想到宗锦脱得这么快,当即愣在了门边。
还不出去?赫连恒冷声道。
江意后知后觉,点着头连忙退出去:我去门口守着
大夫是个好大夫,见到宗锦的伤别顾不上其他,连忙检查起伤势来。宗锦坐在那儿,任由大夫摆弄着,扭过头怪别扭地看向赫连恒: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你也出去,出去出去。
赫连恒压根不理会他,反倒对大夫道:他伤得如何。
大夫捋着胡须,皱眉答道:背上都是皮外伤,擦点药很快会好;就是这右肩,伤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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