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锦站在他身侧,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赫连恒耳后。
那处有块很小的疤痕,细长约一指宽,是当年他们交手时,自己的一剑划出来的。若是再往下一点,再划深一点,赫连恒早就命丧当场,哪有如今的势头。
怪只怪他自己,当年没宰了这家伙。
不过现在也不晚。
眼见赫连恒思忖得认真,宗锦抿起嘴,屏息敛声地抖抖身侧的手腕。从厨房里顺来的小刀当即滑出袖口,藏匿于他手心中;他再无声扬起手,刀尖正对赫连恒颈侧微微显露的血脉。
只要狠扎下去,就能让赫连恒血溅当场。
虽然偷偷摸摸地下手有些胜之不武,但能干掉敌人才是最重要的。宗锦如此想着,猛地挥刀下去。
眼见刀尖就要碰上男人的侧颈,谁知这瞬赫连恒竟忽地放下了汤盅,往另一边稍稍倾斜,去拿书橱上的竹简也就刚刚好躲开了宗锦的刀。
他怎么也没想到世上竟还会有如此凑巧之事,一时间眼都瞪圆了几分。
若无其他事,你也可以出去了。赫连恒沉声道。
宗锦被这话语吓得回过神,连忙收手将刀藏于背后:我等你吃完?
嗯?
我是说,就是他慌忙胡诌道,就是等你吃完我好端回后厨去洗,是吧。
赫连恒看都不多看他一眼:那就拿外衣过来。
内室一角便有立着的木架,挂着同样黑色的薄衫。也不知赫连恒的品位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日日着黑,仿佛正给人守灵。宗锦在心里暗骂着,强装镇定三两步过去取下薄衫,又说:那我替主上披上。
嗯。
赫连恒大抵心思都在接下来的计划里,只随口应了声。
一次偶然导致的失败,并不足以让宗锦打消念头;作为战国曾经最强的将领,他最擅长的就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宗锦殷切地跑到男人身后,轻轻抖开薄衫披上他的肩头。小刀再次亮出他手心,横着瞄准了赫连恒的脖颈,就要插进去。
然而,就像是上天在刻意为难他似的,赫连恒蓦地直起腰去拿案几上的笔。也就刚刚好的,小刀顺着他的发丝而过,没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一次失败不打紧,两次失败就让人窝火了。
宗锦的怒火噌地烧起来,手灵活地一松再一握,刀尖便调转了头;这回他索性也不再瞄脖子,就像自己被好兄弟背刺那样,他在赫连恒身后,朝着心室所在处用力捅下。
他的死对头就像背后长了眼,突兀侧过身,准确无误地躲开。
但宗锦没能收住力气,小刀就这样从赫连恒的眼前落下,直接钉进了案几里,噔地响了声。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赫连恒的声音低沉极了,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足以让宗锦浑身汗毛立起。
他连忙想拔刀,可刀尖钉得太深,一下子竟没有拔出来。
宗锦只得滑稽可笑地再拔几下:我,我
刀是拔出来了,但现下他拿刀对着赫连恒,好像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
刺杀主上是要暴晒三日,再绞死的。赫连恒看着他,眼里似有些戏谑的笑意,但并不真切。
行吧,计划完全败露了。
破罐子破摔的宗锦道:那我杀了你,不就没人能绞死我了?
你大可以试试。
来啊。宗锦嚣张地嚷嚷着,握着刀再抬手,动作略显笨拙地又朝赫连恒刺过去。
这若是把长刀,兴许他还能跟现下赤手空拳的赫连恒过几招;可这是把切水果用的小刀,一点优势也没有。赫连恒躲都不躲,动作却快准狠,在刀尖快刺上他胸口时猛地捉住了宗锦的手腕。
刀停在半空,宗锦猛抽胳膊想要挣脱。
男人面色波澜不惊,手上力气却极大,掐得他骨头生疼,根本挣脱不了。
下一瞬,男人再发力,宗锦都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身不由己地松开了刀,紧接着便被反剪住手,压在了地上。
痛,痛痛痛
赫连恒一手制住他的右手,一手摁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面。
宗锦痛得左手狂拍地面,拍得咚咚直响。
说吧,赫连恒道,谁派你来的?
没谁!
没人授意,一个小倌敢在赫连府行凶?
你放开我!宗锦像条野狗似的低吼道,想杀你就要杀你,还挑地方挑时候吗?
不说实话是吗?
这就是实话!
那你为什么想杀我?
――为什么?这用问吗?
――杀了赫连恒,就是替尉迟家除掉了最大的绊脚石。
但宗锦不能这么说,因为他已经不是尉迟岚了。
这具身体是真耐不住疼,不过是手被反剪着而已,他却已经痛得感觉眼前发黑。宗锦死命地向后看,那双漂亮的眼里闪着野兽般愤怒的光,咬着牙冲他嚷嚷道:你对老子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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