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雨的声音无处不在,不管齐天晚看向哪里,仿佛都能看到她叭叭地对自己说着话,不管是娃娃还是变成人后,脸上的表情永远都那么丰富,像装了电动小马达一样停不下来,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安静一会。
齐天晚经常有过被她话痨到希望她别长嘴的时候,可现在他无比希望娃娃还能跟自己说一句话,哪怕只是眨一下眼睛也好。
齐天晚捂住脸,没有娃娃的生活他也过了那么久,一个人上下班吃饭做事,明明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事,只是短短两个月他就没办法再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心脏缺了个巨大的洞让他无法呼吸,比肠胃炎时还要更痛十倍。
齐天晚睡不着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三只娃娃都放在床边,连续两天没睡觉,明明已经困到开始头疼心慌了也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和新雨消失前的模样。
贺杭实在是担心他的精神状况,隔天一早又上门来,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背上背着个猫包,他带着面团一起来探望了。
面团回到熟悉的地方,刚放开就喵喵叫着在屋里四处奔跑,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齐天晚死寂的眼神恢复一些活力,目光随着面团转动。
面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娃娃,最后回到了齐天晚身边,端坐着仰头看他。
齐天晚将新做好的小娃娃抬起来给它看:你是要找她么?你是不是也很想她?
面团喵了一声,齐天晚却把娃娃给收了起来,没让它碰到。她现在在睡觉,不能打扰她。嘘。
面团歪了歪头,眼神似乎有些不解,却还是乖乖听话地在他脚边团下了。
这场面看的贺杭都惊呆了,要知道面团在家可没有这么听话,何况以前面团和齐天晚不是挺不对的么,现在相处起来竟然这么和谐。
不过这些东西并没有让他在意很久,他最在意的还是齐天晚手里的娃娃,他和上次一样将娃娃当作人一样说话,精神状态一点都没有好转。
天晚。贺杭忧心地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说,咱们可是好兄弟,我一定能为你分担的。
齐天晚淡淡地道:谢谢,但是我没有。
贺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那,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娃娃么?
齐天晚低头看向娃娃,沉默到贺杭以为他不会开口了,他说道:她叫和新雨,是个非常坚强又乐观的人,总是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很话痨,爱吃。但是很善良,每次遇到危险都第一个挡在我面前,她救了我两次。
齐天晚摸着娃娃的脸:我知道别人的都不信,以为我精神出问题了,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上次就是她帮我挡刀我才没事,这次也一样,如果不是她,死的就是我了,你以为那样的车祸我为什么没怎么受伤。
贺杭本来以为他是精神出问题了,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番不科学的话,可仔细想想他又不得不信,他了解到一些司机的情况,在系了安全带的情况下他都被撞到重伤的程度,齐天晚一个后排没系安全带也没有安全气囊保护的人,反而只是轻伤,真的很不可思议,如果没有神秘力量保护,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贺杭风中凌乱了片刻,他也是个唯物主义者,听这些就像听天书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娃娃。
所以,所以这娃娃就是。那她现在
她为了保护我,受伤太重,身体又被烧了,现在,现在需要沉睡来恢复,可能需要很长很长时间,我会等的,我一定能等到她回来。
贺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方面觉得这些事太像臆想了,一方面又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这样就能解释齐天晚的反常举动了,他还是正常的,只是现在太过悲伤了。
他努力安慰着:既然这样,你也要打起精神来,难道你希望她醒来后看到你这么颓丧的样子,你看看你的胡子,几天没刮了,眼睛里全是血丝,老了好几岁。
齐天晚洗漱时也一直在陷入回忆中,只简短地刷了牙,没有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形象,他被贺杭推到卫生间看了眼,里面的人确实憔悴无比,看起来狼狈极了,一点也没有从前的英俊潇洒。
和新雨不会喜欢他这样子的。
齐天晚蓦地坐直了身体,精神了几分。
你说得对,我要打起精神来,赶紧解决掉那些人。
贺杭欣慰地笑了。
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这些畜生敢这么对你,我要让他们永远蹲在监狱出不来。
齐天晚眼神狠厉地道: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这些天看上去颓废,齐天晚也不是待在家里什么都没做,他当天就让人去查温茂典和温令慧最近的动向了。
着急除掉他的就只有温令慧了,齐弘业最近住院,肯定立了遗嘱,哪怕父子间关系不好,齐弘业也没有否认过他的工作能力,大部分股份自然都是他的,温令慧等待这么多年,绝对不甘心只得到那么一点东西。
齐天晚猜到她会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恨到齐天晚都开始怀疑起来,钱的诱惑力真有那么大么,就算分不到那么多家产,温令慧手中也有齐氏股份,每年分红都足够她和齐子轩大吃大喝挥霍一辈子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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