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下意识道:这才戌时。
蔺子濯勾起笑容,眼神却极为黑沉,二哥,今晚是弟弟的洞房花烛夜,你不会打算一整晚都留在这里吧,霁月已是我的皇子妃,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就该彻底斩断。
毕竟二哥最提倡宗法礼制,不是吗?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让心底有鬼的几位皇子面色涨红。
蔺子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几人,眸光冷冽,毫不留情。
来人,送客!
被强硬送出七皇子府,几位皇子俱是面色难看,眼睁睁望着这份美丽在今晚属于别人,如何受得了。
但护卫神情凶狠,众人徘徊许久,只能不甘不愿离去。
第100章 被推拒婚约的和亲公主7
长廊中。
两人正低声交谈。
殿下,几位皇子已先后离去,二皇子和八皇子临走前面色难看。下属汇报。
不必在意,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两人面色再难看也是无用,蔺子濯吩咐道,下去吧,以后多注意府中安全,莫要被贼人有可趁之机。
是!
蔺子濯在新房前止步脚步,想到之前云姝乖乖巧巧的模样,心中滚烫,他深呼一口气,慢慢推开贴着囍字的房门。
房中烛火幽幽。
红衣美人安静地坐在床边,听到动静,那皎若明月的眸光悄然看来,蔺子濯脸色渐渐柔和。
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的妻子。
蔺子濯轻声问道:我之前让人给你送了些吃的,现在可还好,需不需要我让人再送些过来?
云姝摇头道:不用啦,我已经饱了。
她胃口本就很小,蔺子濯让人送的粥和糕点足够饱腹。
偌大的新房中只有一对年轻男女,雕花窗外夜色沉沉,屋内氛围暧昧涌动,两人视线交缠,就连空气也似乎更加粘稠。
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酒壶向白玉杯倒入清酒,此酒后劲极小,远不及婚宴上所饮,然而清淡酒香弥漫开来,蔺子濯却觉自己离醉倒不远。
男人端着两支白玉酒杯走来,眼神深沉,却掩饰不住其中的灼热,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又沉又稳,云姝不由得抓紧手中红帕,心脏跳动微微加快。
她垂下眸,不敢再看,脸颊边却不可抑制染上淡淡的粉色。
身边很快多出一个身边,蔺子濯和她并列坐在床沿边,这是新婚之夜的合卺酒,饮完这杯酒,你我夫妻二人自从同甘共苦,永不分离。
克制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云姝脸上红晕更深。
雪白小手悄悄探出红袖,接过白玉酒杯,正要收回去时,却被一双大手包裹住,他的手心极烫,热量源源不断涌过来,似乎一直烫到心底。
美人瞬间眼眸瞪圆,下意识侧眸,却对上一双藏着深深笑意的眼睛。
再乱动,酒就要撒了。
云姝动作停住,合卺酒洒落可不是好兆头。
男人慢条斯理地将两人手臂交缠,精致的红袖叠在一起,两人瞬间被拉得极近,近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太近了。
云姝不自觉屏住呼吸,莹白的小脸憋得通红,眼神湿漉漉的,又可怜又可爱。
蔺子濯轻笑道:夫人,请吧。
白嫩的脖颈仰起,白玉酒杯被送到殷红的唇边,随即被一饮而下,酒液入口,口感绵软,又香又甜,男人余光瞥到这一幕,眸色愈深。
新婚之礼只欠最后一步,房中氛围越发微妙,香甜的味道似乎久久弥漫在四周。
蔺子濯帮助云姝取下所有首饰,柔顺的长发尽数落在肩头,他道:姝姝,再唤我一声吧。
他没有说唤什么,但云姝莫名懂了他的意思。
她抿唇一笑,柔声道:夫君。
唤完两个字,顿感天旋地转,后脑勺被轻柔接住,落到枕上,云姝恍惚望着俯身撑在正上方的男人,他的眼神又黑又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最后落在她眼中的是,大红帐顶的戏水鸳鸯。
喜案上的龙凤红烛静静燃烧,红帐滑落,遮住一室春宵。
皇子成亲第二日,需进宫觐见皇帝,面见各位后妃以及其他皇子、皇子妃。
云姝一大早从床上被挖起来,梳妆打扮时,莹白的小脸上还带着困意,眸光似醒非醒,蔺子濯在一边看得心疼,昨晚他已尽量克制,但她身子柔弱,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早膳只勉强用了一点,便出发去皇宫。
马车中。
好累呀。云姝靠在软枕,一脸恹恹。
想到一会还要见很多人,她就提不起劲。
我的母妃已逝,东庆并无皇子妃每日进宫的习俗,只要等今天见过父皇和其他人,下次就无需起早。蔺子濯安慰道,等从皇宫回来后,你可好好休息一番,我会命人不要打扰你。
以后你想何时起身都可。
云姝道:好吧。
东庆皇宫。
皇帝坐在首位,下边坐着各位皇子以及花枝招展的嫔妃,大殿气氛安静得诡异,东庆帝喜热闹,几位皇子从来都是顺着他的意思,一向将气氛弄得和和乐乐。
现在这副情景以前从未有过。
就连宫妃也察觉到不对,纷纷闭上嘴。
东庆帝目光在几个儿子脸上转了又转,心中奇怪,年长的皇子神色复杂,就连几个活泼的小皇子都眼神放空,一脸出神,尤其是老二和老八两人脸色极为难看。
莫不是几个儿子私下又闹出了事情,也不对,昨天在老七的婚宴上,儿子们还都是正常的,难道他走之后,出了别的事?
思及此,东庆帝问道:昨天老七的婚宴如何?
皇子们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神色更加奇怪,隐约还带着一丝后悔。
半晌,蔺正青道:父皇,七哥婚宴一切正常。
众所周知,八皇子接人待物向来温和有礼,嘴角总是噙着笑意,然而此刻他口中说着正常,神色却和以往完全不同。
这可不像顺利的样子。
东庆帝又问道:老二,你来说说昨天发生何事?
二皇子嘴唇微动,最终说出和八皇子一样的答案,他总不能告诉父皇,昨晚见到南安公主后,心中生出悔意,后悔之前的推拒。
这对他和南安公主都不是好事。
东庆帝皱眉道:你们这番做派,难道是南安公主出了问题?
想来想去,变数只可能在南安公主身上。
这话带着一丝严厉,二皇子刚准备否认,一个稍显稚嫩的嗓音响起。
父皇,不是公主的原因,是儿臣自身的原因。十一皇子是东庆帝最小的儿子,向来最得盛宠,他听到父皇有怪罪霁月公主的意思,立刻坐不住了。
东庆帝脸色缓和,对这个小儿子,他耐心一向很多,十一,此话何意?
十一皇子脸色微红,霁月公主生得倾国倾城,昨天儿臣都看呆了,想必几位哥哥亦是如此。
东庆帝一愣,半晌才回过味来,敢情是因为这位儿媳妇生得太好看了,就连老二老八也开始后悔。
他对霁月公主的印象还停留在大殿那个轻覆面纱的身影上,到底是何等美丽才会让他几个眼高于顶的儿子纷纷露出相同的神情。
这下宫妃也好奇了,既然与政事无关,她们开口就随意许多。
一位高位嫔妃捂口轻笑道:哎哟,我们的小十一会欣赏美人了,这是长大了呀。
旁边的嫔妃打趣道:是呀,陛下,娘娘,是时候为小十一找一个美丽的未婚妻了。
殿内氛围逐渐和缓。
东庆帝也含笑道:十一,霁月公主已嫁给你七哥,是你的嫂嫂,你当称呼她为七皇嫂,而非公主。
十一皇子撇着嘴,似是极不情愿。
坐在一旁的三皇子妃脸色微妙,不知七皇子妃是何等姿容,臣妾当真好奇不已。
三皇子府有一个妾室,极得三皇子宠爱,甚至敢在她这个皇子妃面前炫耀,昨夜三皇子回府后,妾室又扭着腰准备贴上去,她冷眼旁观,三皇子定会将人搂住好一通亲热,然而没想到的是,三皇子竟暴躁地将人推开,任凭妾室狠狠摔倒地上,径直离开。
妾室傻掉了,三皇子妃惊呆了,但这场景当真解气。
今个她总算明白了,三皇子的表现大抵和这位七皇子妃有关系。
十一皇子认真道:霁、七皇嫂是十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这世上无人能比得过她。
众多嫔妃脸色微变,后宫女人除了争宠,心思基本都花在美貌上,这会小皇子当面说有一个女人美得无人可及,她们当然不服气。
东庆帝没将儿子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女人再美能美到哪里,老二老八也就这一阵子后悔,等时间一长,见到的女子多了,自然会将这位公主忘记。
他身为东庆帝王,年轻时也曾遇到过绝色美女,遗憾双方没有缘分,然而不过几年,他连那位女子的面容都记不清了。
美色不过如此。
一位嫔妃道:十一皇子如此盛赞,那臣妾可得瞧瞧这位七皇子妃到底如何,是不是传说中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站在拐角的宫女生出同情之意,这些妃子将七皇子妃架得那么高,要是七皇子妃并非形容那般,必定会被暗地嘲笑。
正当此时,尖细的声音响起,七皇子、七皇子妃到!
殿中众人纷纷投去目光,皇子们更是第一时间探头望去,神色期待。
只见雕花木门被缓缓打开,一对身影相携而来,男子是众人眼熟的七皇子,而那女子众人不由屏住呼吸。
东庆帝不在意的目光凝住。
她一身淡紫色宫装长裙,裙摆处绣着精致流云纹,光滑如缎的长发挽成发髻,斜插着流苏簪,行走间轻微晃动,轻灵美丽,而那恍若天人的容颜就这样直直烙印在众人眼底。
整个大殿安静到诡异。
原先摆着高姿态的宫妃再无心高气傲,原来世间真的有一种美丽能让人失却语言,她们之前的不服气倒显得可笑。
宫女回神之后发现,刚才对七皇子妃暗含不满的几位妃子已悄悄低下头,恨不得旁人看不见。
七皇子妃款款走来,几位皇子的目光就未从她身上移开过,仿佛黏住。
拜见父皇。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一低沉,一轻灵。
东庆帝身形未动,神色不明,霁月公主?
云姝再次行礼,宫中常见的礼仪由她做来,仿佛又多了一些美感,儿臣在。
东庆帝久久未曾言语,气氛凝滞,整个大殿无人敢说话,半晌才道:老七,你可真是够用心良苦,居然瞒得如此严实。
帝王面上带笑,口中的话却含着凉意,众人俱是一惊。
一切已清晰明了,他的好儿子将霁月捂得严严实实,从进王都起,就一直防着所有人,大殿戴面纱也是他的计策。
霁月公主这般姿容,无怪乎老七沦陷,就连几个儿子也魂不守舍。
东庆帝坐拥佳丽无数,后宫随便挑一个妃子放在外面,都是少见的美人,但云姝的出现让他知道,这世间当真有无可言喻的美丽。
见过她,这辈子便不可能忘记她。
无论是谁。
东庆帝目光沉沉,云姝瓷白的脸上浮现出无措,朝身侧男人看去,蔺子濯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上前一步,面色不变,儿臣对霁月一见倾心,自是恨不得将她藏在家中。
东庆帝的眼神有如实质,这位登上皇位三十多年的帝王威严依旧,但蔺子濯半点不怵,他只是选择韬光养晦,并不代表真是一个废物。
他比谁都要清楚,唯有强大,才能守住珍宝。
许久,殿内帝王的声音再次响起,落座吧。
众人松了口气,殿内坐着的皆是皇家人,今天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七皇子妃更快融入皇家。
十一皇子仗着东庆帝宠爱,直接跑到云姝跟前,亲昵喊道:公主嫂嫂。
云姝对他笑了笑,十一皇子露出晕乎乎的表情,想上前一步,被蔺子濯径直拦住,十一,你也十三岁了,该知道些分寸。
他的话语不轻不淡,那眼神却让十一皇子瑟缩后退。
先是认识妃子,后是诸位皇子。
见过二皇兄。
二皇子面色难看,见过眼前之人,如何甘心放弃,她本该属于他,父皇最开始问的也是他,可这机会硬生生被推开,他懊恼得不得回到当日,对东庆帝说自己愿意和亲。
原以为美人远不及江山,但当她站在面前,坚定的念头开始动摇。
只要想到她昨日已和蔺子濯成亲,二皇子就悔得吐血。
硬生生将宝贝让给别人的感觉,太难受了。
蔺正青和蔺子濯年岁相近,两人性格却差上许多,八皇子温润如玉,文质彬彬,被诸多大臣称赞。
此刻,这位八皇子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喊道:七皇嫂。
无人见到藏在袖袍中的手死死攥紧,那脸上温润的笑意亦挂不住。
云姝道:八皇弟。
蔺正青手一颤,这称呼在两人间隔开一道深深的鸿沟,嘴里泛起苦色,蔺子濯当真是好手段,瞒过那么多人,如果提前见到霁月,他绝不会将她让给对方。
最后众人拜别帝王。
东庆帝望着挺拔的七皇子和美丽的和亲公主,心中蓦地生出一股不甘。
那是美人正值年华,英雄却已迟暮的不甘心。
倘若再年轻十年,只要再年轻十年,如此美人,他定要去争一争。
只可惜,老了呀,东庆帝长叹一声。
回程路上。
云姝担忧道:夫君,我方才的表现未出错吧,为何殿内气氛如此诡异?
几位皇子眼中的遗憾遮都遮不住,就连东庆帝的眼神都极为奇怪,看得她心中慌乱。
蔺子濯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道:莫要担心,你做得很好,出乎我意料,他们的表现不过因着人心二字罢了。
得到的已失去,即将得到的被亲手推开,都让人不得安宁。
但他可不会给他们机会。
云姝眸光清莹,似懂非懂。
蔺子濯顺势转移话题,现已接近晌午,回府之后用些午膳,下午好好休息。
云姝嗯了一声,又问道:那若是有人邀请我赴宴,我需要去吗?
蔺子濯道:随心意即可,想去就和管家说,他会提前准备,若是不想去,也可让管家帮你回拒。
王都女眷交际,一是为了打发时间,凑个热闹,二便是为丈夫提供助力。
他的势力已臻至完善,并不需要妻子来回奔波,也舍不得让云姝为这些烦心,她就该被他捧在手心,无忧无虑生活,如同承诺的那样,不会让她后悔。
云姝刚下马车,就听到前方清朗男声传来,语气带笑。
子濯,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了半天。裴川在皇子府大婚第二天就上门,想要瞧瞧这位令七皇子倾心的女子是何等模样,可惜他来得太早,两人还没回府。
等了好一会,裴川略感无聊,正准备去集市逛一逛,却在出府门时,正巧碰见马车。
那位在记忆中沉静少语的男人居然眼神温柔地将一个宫装女子扶下车,不假人手,生怕对方磕着碰着,听到跟亲眼见到果真是两种感觉,这一刻,他的好奇心被拔到最高。
你和妻子倒是恩爱。裴川正要再打趣几句,却女人看来之时,话语滞住。
一貌倾城,百般难描。
恋耽美
万人迷她倾倒众生(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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