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战争的残酷就在此,可随安看了还是心情瑟缩,犹豫了很久去见褚翌。
褚翌正坐在城墙的台子上啃窝窝,这种窝窝经过风干比骨头还硬,优点是不容易变坏,能果腹,剩下的全是缺点。
随安过来先让人通传,褚翌看了看自己,比在猪圈里头待了三天的也差不离,但想她估计有事找自己,就喊了进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随安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褚翌的脸还算干净,这样一比,褚翌的干净程度顿时碾压了她。
褚翌开口:让卫戌送你去内城,好好拾掇拾掇。你这样子,说你是个闺女,谁信啊!
随安看了看自己,再看看他,褚翌也算不上好,衣服都烂了,而且这么冷的天,也是单衣,而且瘦了很多,他平日饭量并不少,本来就算苗条,现在则像竹竿。
随安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心里略愧疚,露出还算白皙的牙齿冲他呲牙一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大家都一样,我拾掇的国色天香,给谁看啊?
褚翌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嗽了好几岁:国,国色天香,哈,你怎么不上天?
随安遭他嘲笑,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腰:你现在腰都要比我还细了。
褚翌防备的看了她一眼:褚随安,你可别真把自己当成个男人!你瞧瞧你的样子!竟然摸男人腰,你怎么不把我扑倒?
随安撇了撇嘴:我倒是想呢,可那能实现么?
褚翌就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一眼,然后笑得得意的开口:那倒是,你要是是男人,那也是个假男人,顶多算个太监
随安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半死,还说她不像女人了,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跟她说丁丁没了就显得有修养了?
褚翌见她不高兴了,连忙低声咳嗽两声: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他有好几日都顾不上歇息,也就没空想她,只不过心里知道卫戌靠谱,她又是在后头,应该不大要紧。
随安的舌头在嘴里舔了一圈,心念电闪:这场仗咱们一定会赢对吧?
嗯。褚翌心中升起防备,主要是她的眼神有点邪恶。
随安一听他说嗯,一下了靠到他身上:我有个好主意,你想啊,这仗已经打赢了,你要是再有几个好名声,是不是犹如猛虎添翼?到时候肃州军说不定就闻风而降,您之用您的个人魅力就将他们折服了?
褚翌被她靠过来的时候,顿时屏住呼吸,还以为她身上有怪味,没想到喘了口气,什么怪味都没有,再偷偷瞄看她衣领底下,肌肤还是雪白,瞬间心猿意马了起来,口气也软和了,心不在焉的道:什么好名声?
随安却以为他动心被自己说服,连忙道:就是那个伤员们的伙食,他们本来就吃的不多,从一开战就一日两餐,现在这不又砍成了一餐
褚翌听她说起伤员,心神被拉回一点:他们有意见?
随安摇头:大家都晓得战事艰难,只说饿,到没有说旁的。
不过她这话褚翌是不信的,军中的男人可不是那些扭捏的娘们,是想到什么就骂骂咧咧,但是伤员吃的少是惯例,并不是从他这里才开的:现在后方有多少伤兵?
重伤的有二三百人,轻伤的有四五百
褚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将啃剩下的窝窝全塞进嘴里,手在衣裳上擦了擦,然后摸了摸她的脸。
随安连忙抓他:不要把我脸上的灰摸匀了!
褚翌哈哈大笑,他还真是这种打算。
两个人没待太久,就有人又上来找褚翌。
褚翌便叫随安回去等消息。
等随安走了,褚翌略寻思一番,就叫了钱粮官过来,吩咐伤兵的伙食还是一日两顿,而且这两顿里头要有汤有面。
钱粮官还愁着没钱买粮食呢,顿时皱眉道:将军,不是末将不让大家吃饱,只是这粮草不继,末将是巧妇无米难下锅啊。
褚翌点了点头道:战事也就这两日便会结束,两日你总能支应了下来吧?要是没了米就先去内城买一点。
钱粮官犹豫的点了点头,这米不好买,一打仗老百姓就没法安稳的种田,粮食都不够自家吃的,还怎么卖?
他的疑虑,褚翌也是知道,不过有些事说多了不行。褚翌便打发钱粮官赶紧去办这件事:别叫伤员们没在战场上牺牲,下来却被我们饿死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布局
褚翌说的话并不客气,但实际上,他在这种事上还是很有慈悲之心的。
当初他在华州一战,用银子买命,虽说后来大获全胜,但到底遭了弹劾。
公器私用当然不行,反之私家之物拿为公用,便成了邀买人心
褚翌早就看的一清二楚,朝廷里头的官员有许多墙头草,真正的国家大事面前拿不出正主意,等到事情风平浪静了,却又回头扒拉找事,看上头人的眼色,拿捏有功之臣。
他懒怠跟人分辨这些,依着早几年的性子,若是有这些事,一早就提剑杀了过去。
也是被拘束在府里,整日里头被那些之乎者也给弄得脾气平和了,当然,这里头随安更是功不可没,没有她又吹又哄的,他不可能性子沉静下来,可要说真沉静,那也没有,就是不屑去理会那些勾心斗角了,能避则避,可没想到他对林颂鸾的消极对待,却让随安痛失亲人
经历过这些事后,他才算吃一堑长一智,开始谋定而后动,早在很早之前就找了心腹之人,去购买粮食。
当然这是隐蔽的,而且他并不打算轻轻松松的拿出来做好事。
元城现在有不少存粮就是他的粮食,这些粮食当初收上来的价格不高,可那时候还没有打仗,现在翻了二三十倍了。
他也没料到粮食价格会涨得这么快这么多,但等战事一平,铁定是要下跌的,如此一来,倒不如趁着机会做些事情。
钱粮官去买粮,他后脚就打发了人给元城的自己人送信,按市价的粮食减上两成卖给钱粮官够十日的粮食。
这两成,便是我的善意。他看着虚空心里笑了笑。
仁不带兵,义不行贾。
兵贾之事他都沾染了,可见自己这辈子要跟仁义失之交臂,不过也并不后悔。
活着,就是求个痛快,别人能窝窝囊囊的活着,他不成。
接下来,事情便如他预料的,肃州军粮草断绝,开始拼死对敌,褚翌这边自然是仗着人多。
肃州军勇猛,但一个饿了许久的勇士能打的过一个天天吃两顿的书生么?何况褚翌的兵比书生们还是好的太多。
不过半日的功夫,战事结果便出了分晓。
这半日,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赢得多么艰难,肃州军出动几万人,打的主意是全歼褚翌带的中路大军,而褚翌边打边退,也已经退到离开站地界很远的地方。
但是这一场战事打完了,并不代表李程樟就彻底的败了。
褚翌不过下令原地休息一日,打扫了战场,收缴了俘虏们的兵器,而后又带着人往肃州方向前进了。
在写请功折子之前,他先写了一封信给褚太尉。
在信中详细的写了自己的安排布置,并且将中毒的事也一并写了,末了才露出自己的打算:这一仗,儿子打算将功劳分到东路军跟西路军中多些,中路军的将领们自然也不会少了,但儿子就不要这些东西了,儿子越显得无能了,皇后跟太子一派的人才不会死力逼迫皇上让儿子去营救太子想必李程樟接下来也会龟缩城中,肃州城墙坚实,想要攻下又保全太子,何其艰难?!待儿子的请功折子上去,父亲应及早安排人弹劾,就说西路军功劳最大,而我,不过是且败且退
皇后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就算她给皇上下药,皇后本身能不能怀孕还是两说,再说,生下来是男是女又非定数,所以皇后不会停止营救太子。
褚翌放下笔看看自己的手,手上有灼烫感,去周蓟的人送了信回来说南天之毒乃是周蓟之秘,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或许他真的该自己亲自去一趟。
将军,随安来了。外头卫甲禀报。
唔,进来。褚翌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随安才进来就遭他抱怨。不是老早就叫你了?怎么这么磨蹭?
随安刚从伤兵营里出了,虽然战争赢了,可看到那么多人受伤,心里还是有些沉重,过来看到褚翌,才算好了些,解释道:军医那边缺人手,我过去帮了点忙。不过你打发的人一叫,我就立即出来了。现在有些军医知道她同将军的关系不一般,见将军叫她,不等她起身就急忙催促她过来。
褚翌点了点头,指着水盆道:洗手吃点东西,吃完帮我写请功折子。说完喊卫甲进来,把自己先写好的家信给他:连夜快马给太尉大人送去。
卫甲应了声是,检查了信的封口,便收到油纸包里头,转身出去找褚翌的其他亲卫送信去了。
随安洗完手换了一盆水让褚翌洗,在一旁看见他的手惊异的问道:军医不是说很快就会好么?说着就不避嫌疑的拉到眼前细看。
褚翌趁机将她拥在怀里,哼唧:没人照顾,怎么会好?
随安本来有些着急,也被他语气弄得哭笑不得:药膏到底有没有抹?还是抹了不管用?
褚翌的眼光落在她衣服竖领下头,深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清新的皂角味道,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不管用。
随安正研究着那快红斑,恨不能自己头上安俩探照灯好好的研究研究,却没料到他竟然低下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洗澡了?我还没洗。
随安被他弄得痒痒,蹭了他一下笑着道:别胡闹,一点也不像大将军了。
这话褚翌不爱听:那你告诉我大将军是什么样的?是不许人家娶妻生子还是不许洞房花烛?明明怀里的这个怎么看怎么普通,偶尔还有些可恨,可是就是管束不住自己的心,褚翌这会儿觉得自己中毒颇深。
随安却被他的话说的一愣,身子僵了一下:她应该生了吧?
褚翌斜长的眸子一弯,用手敲了一下她的头:你沉着些,她还没生呢,再说总得等着我跟她和离没了关系,你再杀人,否则她死了还得埋我就祖坟
第二百五十七章 改变
随安一提起林颂鸾,褚翌刚才升起来的那点儿旖旎也渐渐又消退了回去。
他捏着随安的手,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喂她,接着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人,等我跟她和离之后,我们俩先在这边成亲,成亲我作为女婿,替岳父报仇也更名正言顺了
随安扭了头看着他,半晌突然道:你真的打算娶我?
她这么认真的盯着,褚翌先是脸色一红,然后迅速的带了点恶声恶气的道: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不是你整日里头琢磨着嫁给老子吗?接下来声音变低,嘟囔道:老子的童男之身都给了你
两个人也算深入了解,随安虽然听到他说娶她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立即就高兴了,回身搂住他的腰,笑着道:我是整天琢磨着要怎么嫁给你!她当然没有这么脸皮厚,但这如果是褚翌的希望,她还是很愿意表白表白,让他高兴一下的。
果然她这样说了,褚翌脸上的笑一下子绽放起来,他咧着嘴高兴了很久。
而后,就使劲喂她:看你瘦的,下巴都能当锥子纳鞋底了。
随安连忙摸了一下:瘦了当然好,我以前的脸就有点圆,看着像包子。
褚翌本来嫌她说自己圆不好刚要生气,听见她说自己包子,那还没鼓起来的气一下子戳破了,就骂道: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吗?再说包子有什么不好?有菜有面的,吃起来方便!说到吃,看了她一眼,心头微微悸动。
打仗的时候不想,但是仗打完了,他心里还是特别想跟她在一起,想要她。
可他冲动起来的时候,就会顾忌着世俗,他们还没有夫妻之名,每当这时,他心里总想把种种世俗规矩都踩到脚底下碾成泥。
想要,又觉得不能要,心里的痛苦就别提了,他的呼吸渐渐变粗,手指捏着她的手心,若有似无的摩挲,还有身体的反应,都显示出他的挣扎。
他有点后悔,应该在当日林颂鸾不要脸求皇后赐婚的时候就弄死她。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像他很后悔,可褚秋水也回不来了一样,他只有竭力周旋,让随安跟着他再不受委屈就好了。
吃饭,吃点肉。身体的想望无法满足,他便努力的转移注意力,夹了一筷子五花肉给她,一边道:难得有顿肉,看我对你多好?
说完见随安竟然把那片五花肉放到一边,立即不高兴了:怎么了?
不想吃肥肉。随安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当然还是瘦了好。
嘚瑟!褚翌一边说着,一边把肉夹起来,自己咬了肥肉,剩下的瘦肉放到她的碗边:呶,吃吧。
随安一怔,张了张嘴,拿起筷子把剩下的瘦肉塞到了嘴里。
一碟子五花肉便是如此的分吃完。
随安闷声不吭的吃完了饭,然后就去亲他。
褚翌肚子里头的肥肉仿佛都成了蜂蜜,先亲了一阵才嘀咕着抱怨:嘴上都是油!可说完他又紧紧的巴住她亲了下去。
这中间,当然他也有挣扎过,他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在她刚扑上来的时候,但那一下的力度连推门都推不动,随安则更加用力的圈住他的腰,仿佛他会跑了似得。
两个人难分难舍,褚翌心里既得意又郁闷。
等随安停下靠在他怀里喘息,他想起当日她说的那些狠话,委屈道:不嫌我是未娶之身了?
不嫌了!再说,就算嫌,那也分对什么人?林颂鸾又不是好人,我干嘛委屈自己。随安说着就笑了起来,终于觉得痛快了不少。
褚翌听见她这么说,眼底终于浮上笑意:你知道就好,我是我,她是她,你若是以后再把我跟她扯到一块,我可不依。
随安嗯了一声,继续道:你是我的,以后谁想要你,我也不会退让,或者要跟你盖一床棉被,死了也要埋一个坑!
褚翌忍无可忍噗得一声,使劲打了她的屁股一下:那叫生同裘死同穴,嫌我不念书,你又好到哪里了?
随安咯咯的笑着,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脸对脸,褚翌蜻蜓点水的试探,而后见她真的是不挣扎反抗了,立即加重了力道含住她的唇,大手在她后头,紧紧的锁着她的脖子,舌尖探入她的口腔里头
中间褚翌一停,她立即接了上去,捧着他的脸吻得比他还凶猛。
当然,跟她论持久,那就只有呵呵了。
褚翌气息不稳的将她抱了起来,这边的帐子是才搭起来的,还有些漏风,他将她抱到后头,两个人躲在狭小的换衣服的内帐里头,厚重的帐子遮挡了外头大部分光线,随安这才大着胆子去看他的脸。
褚翌英气的五官已经染上昳丽的风情,发自内心的愉悦跟欢喜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撕扯着她的衣裳,嘴里也说一些在军中日久天长听来的一些粗话。
恋耽美
将军家的丫头(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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