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婆子提了食盒,方婆子搬桌子,两个人悄无声的摆好饭菜,又悄无声的退了下去。
褚翌深觉满意。
看了看桌上,自盛了一碗鸡汤,端着到床边,如同喂幼猫似得,托了她的头喂食。
喂了大半碗鸡汤,见她眼底倦容明显,褚翌便道:你先歇着,我吃了饭再来陪你。
随安其实昏昏沉沉,早就想依从身边的期颐入睡,可她还想着试一试现在的褚翌究竟好不好说话,便强忍着困意道:我真有事跟你说呢,你先吃饭吧。
话虽这么说,等褚翌坐下吃饭时候,她还是趴在枕头上睡着了,直到褚翌身子微凉的掀开被子进来才算是清醒了。
而褚翌,到现在也不见一点疲惫,精神奕奕,笑着将她揽在怀里道:到底什么事叫你这般记挂?
随安想了想,略犹豫的说道:想朝你打听点儿事,我这也是受人所托。其实是破罐子破摔。
说吧。他不甚在意,伸手摸索着她的肩头。
你跟老夫人说过要娶个自己喜欢的,我受徐妈妈所托要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到底还是扛出徐妈妈的大旗,不过她觉得自己也够敬业了,身心难受,还要问这种话。
难怪呢褚翌笑,不过并未说难怪什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倒是个贤惠儿的。
随安抖了抖:我不想贤惠,可我也得有那本钱才行啊。
褚翌以为她说的是体力,不禁得意,笑着道:我喜欢你这样儿的。
随安点头表示了解。
褚翌眉头一挑:你倒是说说,你是个什么样儿?又要怎么回徐妈妈的话。
左右不过知书识礼,温柔大度,不过我觉得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应该是心里顶顶的稀罕你才行
褚翌听了将头埋在她肩上呵呵笑了一阵,心里柔软,很认真的搂了她道:你好好儿的,这一日两日的,我能宠着你,不叫人知道,可瞒住一时,却瞒不住一世。叫外人知道我要了你,你却没名没分,这又有什么好的?撇开我不说,大家看你,也不是个正经儿事总是开了脸放在身边方能叫人放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吵架
褚翌本是说的掏心窝的知心话,换做其他世家子弟,这就是宠妾的节奏了。可随安听了却翻身从他怀里漏了下去,趴到枕头上不肯搭腔。
这就是不领情的意思了。
褚翌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只是身体太过舒坦了,那往日应该顿时倾勃而出的怒气也跟着降低了水准,他挪了一下身子,俯身过去将她重新搂住。
随安顺从的靠在他的肩上。
她从来也知道,跟身边这个人硬碰硬是行不通的,若是她舍了身子还依旧表示对妾室的不屑之心,结果只会是他暴怒,她也没了活路,死都死的不体面。
可是随着褚翌议亲的事情被褚家提上日程,她也知道是该到了自己做出决断的时候。
若他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点心思,她厚着脸皮在褚家打工也无所谓,可事情的发展总是超出预料,他偶尔为之的示好,像晨露一样浸润了她的心防,令她尝到了清甜的滋味,接下来的事便做的有些孤注一掷了。
可惜她掷出去的并不能换回一份天长地久。
人生无非六个字,不要怕,不要悔,她既然做了,自然是晓得后果。
褚翌见她顺从,以为她刚才是抹不开脸子,心里就放松了,刚要入睡,却突然察觉自己肩窝那里一片湿漉。
他这才知道她心里还在计较他那番安排,不悦又涌上了心头,却耐着性子道:好了,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也没人敢为难你。
他让步的同时,也做出了承诺。
在他,这就是他最大的体贴了。
可随安只想打他一顿。
她还没有迷恋他,迷恋到舍弃脸面,不要自尊的地步。
咬了一下舌尖,眼中的泪流的更汹涌了,洇湿了他的中衣。
褚翌将她扶起来,无奈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哭?见她眼睛都哭肿了,心里一痛,低低的喝道:往日觉得你是个明白的,怎么越大越糊涂了?
随安趁机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褚翌抚着她的脊背,等她哭的歇气,才问:你说吧,我能满足的尽力满足你。哪怕现在让老子不成亲就先抬你当姨娘呢,老子顶着挨顿揍也会办妥的。
他这点温柔,叫她心里愧疚多了两重,哽咽着开口:我一想到你对我做的事,再对了旁的女人做,我就心里痛的没法活
褚翌张着嘴,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这蠢货明明之前还说男人应该三妻四妾,这会儿就妒忌起那些没影的妻妾来了,变得也忒快了吧?
她这样心痛,说明心里在乎他,他是应该高兴。
可没法活,这该怎么接?叫他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这话他敢应,她敢说么?
褚翌这会儿有点悔自己刚才一鼓作气都交待给她了,还不如当时稍微按捺,保存体力待后续,不是有人说过:女人哭哭啼啼,都是男人在床上没喂饱么。
她有这胡思乱想的时间,倒是有那伺候他的体力也好啊。
明明他没怎么动弹,她先成了水,每每逼着他快快完工,跟给她上刑似得。
随安也深谙一鼓作气的精髓,是以虽然他的轻拍十分的想让她顺从入眠,她还是睁着一双红通通的杏眼跟他说道:你把我送走吧,送到乡下,我看不到,那伤心就少些,你若是想我了,就去看看我,我也能骗骗自己,说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她自忖这话说的委屈求全,褚翌若是想坐享齐人之福,这便是最好的一条路子,谁知褚翌听了却一巴掌呼到她的臀上,然后恼怒道:你想的美!不睡就还来一次!老子拼着将自己榨干,把你做睡了,你就知道乖了!
眼瞅着不成,随安也怒了,她窜出来想找他理论,结果没估计好角度,牙齿磕碰在他下巴上,他还没吱声,她痛了捂着嘴眼泪哗哗哗,说实在的,这泪流的比刚才那两顿哭真心实意多了。
褚翌伸手摸了摸下巴,没血,但凹进去一块,亏得他皮厚,这要是两个人反过来,她就该破相了。
其实受点伤他不怕,可明儿还得进宫当那破差事,面上有伤,怎么跟同僚交待啊?!
没有流血就好说多了。
我看看你的牙,把手拿开。他拍开她的手,去晃动她的牙齿。
随安嗷嗷的乱叫,呜咽着道:别摇了,再摇就掉了!
屋外头卫甲跟卫乙值夜,卫甲对卫乙竖起大拇指:将军的精力真是这个!不服不行!
卫乙头上顶着一个大写的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分了上下夜,然后分道扬镳。
屋里随安眼瞅着自己的辛苦筹划就要无疾而终,眼泪淌的更欢快了,却不敢大闹,只哭道:我的乳牙都换了一遍了,呜呜,这要是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褚翌实在忍不住,扭了身子朝向床外,闷声笑了起来。
随安趁机扑到他怀里大哭,哼道:你就允了我吧,我想了好久了!
温香软玉满怀,褚翌的意志就是铁铸的,这会儿也略松动了些,拍着她的肩头说:你就笃定我会娶一个妒妇是不是?就不兴我找个贤惠大度的?你看我母亲,不是父亲要纳妾就纳妾,要找通房就找通房?再说他那亲事连个影都没有呢。
随安心道,叫我嫁个能当爷爷的男人,我还恨不能他去找旁人呢,只搂着他的腰身一个劲的揉搓:我不管,反正叫我想想你同旁的女人一处,我就心痛的喘不过气来了,到时候要是真做出什么事,后悔也无济于事!
她虽没有明说,但那话外的意思褚翌却明白了,当下心里略添得意。母亲对了父亲,肯定不是多么情深义重。父亲去姨娘通房那里,母亲跟没事人一样。可随安那种送乡下别居的想法也着实出人意料,不说旁的,他要见她,难不成还要大老远的跑出去?两个人那样跟偷情有什么区别?
随安倒是有心添一句:你不许我走,我就偷跑。但心里又怕这话惹起褚翌更大的怒火,只好用了温和的法子跟他撒娇:爷,将军,大人,好弟弟,你就允了我吧!
褚翌瞪她:你喊我什么?我看你欠收拾是真的!
弟弟?他哪里比她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生气
这一夜两个人算是不欢而散。
随安也不肯陪睡了,穿了衣裳抱了汤婆子就跑回自己住处。
褚翌恨的无法,深觉自己这是惯得她无法无天,所幸已经饱餐一顿,撑个两三日应是无妨,便也下定决心要冷冷她。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就要蹬鼻子上脸坐他头上屙屎了!
可是他这种想法没坚持多久。
屋里少了一个人,感觉温度都跟着下降了一半儿似得。
褚翌的智商也回笼了不少,他虽然没领教过精分这个词儿,但他的神经却是有点那方面的发展。
一方面,他觉得随安这是太在乎他了,所以才担惊受怕。这也应该能够理解,她都哭了。而且,小娘子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交了出来,他也确实觉得身心舒畅,这样说来他是应该更体贴一些。
另一方面,他觉得随安的想法怎么琢磨都透着别扭。别人家的通房姨娘丫头之类的,不是应该想着整日的霸占着男人,力求在宠妾的康庄大道上纵横驰骋么?怎么在随安这里,她爱他的表现就是自己跑乡下去?这种思路怎么这么诡异?
但要说随安不喜欢他?褚翌先将这种想法摁死了。
褚翌发现女人的世界比朝堂里头的勾心斗角还要繁杂。
然后得出结论:其实还是战场好,看不顺眼?生气?杀就可以了。
可屋子里头越来越冷,他气得用脚哐哐砸床。
随安那头听见了,不过她的负担小,用力卷了卷被角,很快就睡过去了。
因为睡的熟,所以没听到褚翌高声喊着叫梅香过来。
梅香来了,谁料芸香也跟了过来,芸香是自己主动要来的,话说的好听:九老爷要是发火,两个人也能分担分担。
梅香就不大愿意:九老爷主动叫我,你也跟着不大好吧。
即使她这样说,芸香也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我就过去看看,就当我陪你过去,九老爷要是留下你,我就再回来呗
她都这样说了,梅香也无话可说,再说多了,两个人可就撕破脸了。现在九老爷叫她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为了个未知的(百分之九十看起来是不好的)结果去得罪人太划不来。
结果两个人就一起去了书房小院。
褚翌叫梅香只是为了气随安,想看她到底多爱他,会不会拿刀冲进来之类
但当严婆子过来小心道:梅香姑娘跟芸香姑娘过来了。褚翌就先想拿刀了,这俩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见面分一杯羹的肉羹么?
严婆子禀报完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她虽然是过来人,但年纪大了,年轻时候那种火热的心思都淡了,现在看着褚翌跟丫头们闹,感官波动甚至还不如给她一两银子来的大。
严婆子在门口站了一刻钟,褚翌就烦了一刻钟随安那头没动静,当然也说不定她正趴墙上听他动静呢,可他想来想去,觉得依照她的性子,很有可能已经入睡了。
这种想法让他心痛!
她倒好,折磨的他睡不着,自己跑回屋里睡了。
让她们都走!褚翌发火!
梅香这下真的想死一死了。
她转身捂着脸大哭着跑了出去。
严婆子跟方婆子对视一眼,一个去劝芸香:九老爷心情不好,也没打骂梅香姑娘,梅香姑娘这样跑了,可不是做奴婢的样子,芸香姑娘还应该去劝一劝她才好全了你们的姊妹情谊。
另一个快步跑出院子,没等梅香哭了两声就先拉住她安抚:九老爷只叫了姑娘一个现在来了两个,九老爷有什么事也不好做了,反而羞恼了,姑娘快别哭了,免得在芸香姑娘面前失了体面
这两个人都是经事的人,没有那些三姑六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一打一压的,梅香跟芸香都老实了。
褚翌仍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是很有心给随安一个下马威,但这用来做下马威的对象实在不好找,换言之,他对了梅香芸香,下不去嘴。
褚翌这会儿觉得自己是有点挑剔的。
可关键是随安在他眼里,他也没觉出她多么好来啊?!
身体明明疲惫至极,可他偏难以入睡,干脆起来,直接穿了中衣就去了随安睡的耳房,夜风冰凉刺骨,他还有心在想,不如将耳房通往正房的门通开,这样夜里也不用吹冷风了。
随安挨着枕头就陷入深度睡眠,梦中感觉一个冰凉的身体靠近自己,噘了噘嘴,闻着像是褚翌的味道,便委委屈屈的翻了身主动靠进他怀里
被窝暖和,美人软和,褚翌便将先前的闷气挪开,闭上眼也很快的睡着了。
严婆子听了屋里没有动静,方与方婆子笑笑,两个人也跟着歇了去。
这次不到寅时随安就醒了,褚翌临睡前觉得她表现尚好,便很大方的含着她的唇缠绵了一番,将她弄得口干舌燥,肚子里越发的觉得饥饿。
忍下困意,伺候他穿了衣裳,武英带了人上了早饭,等闲杂人等退下,他便拉了她:坐下一同吃些。
此时天还不明,屋里掌了灯,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滋润。
褚翌见她垂首握着竹筷,微微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顺着脖颈往上,是肉呼呼的耳垂,仿佛比脸还要白一分的耳朵,这也是他十分喜欢咬来咬去的一个地方。
褚翌总算确认,这几番云雨叫她褪去了青涩,整个人显出一种又软又暖的妩媚,竟是叫人看了就想收入怀里,藏在衣底,好好的揉搓几番才好。
只是模样虽然有了变化,心智却仿佛还是从前一般,想出一出是一出。
他目光灼灼,随安再蛋定也有些食不下咽,就放了筷子。
褚翌反倒觉得这样有人陪着吃顿饭也挺好的,就道:冬日无事,你等我走了,再回去歇了就是。
随安趁机道:那要是徐妈妈来问我话,我可照你说的回了啊。
褚翌点头,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这醋吃的!你放心好了,以后的主母定然是个光明磊落胸怀坦荡温柔贤淑的人,我不会叫她亏待了你去。
随安在心里噘嘴,美的你,人家光明磊落胸怀坦荡温柔贤淑,说不定是人家看不上你呢!
颠鸾倒凤这事没叫这一对男女冲昏头脑。男的冷静,女的更冷静,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个赛一个的冷静。
第一百七十三章 苗头
褚翌走的时候却吩咐严婆子找人将耳房跟正房的那堵墙通开:也不用安门,就挂一道帘子好了。帘子前头放一座屏风。
今日进宫当值,卯时本是上朝的时候,不料大臣们很快的就散了。
褚翌在外头巡视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就吩咐卫甲去悄悄打听,他先回值房。
没想到平郡王竟然在值房等他。
对于自家七哥的这位岳父,褚翌还是很钦佩的,年轻时候也是有勇有谋的一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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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丫头(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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