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这日里是褚家老八往女家下聘的日子,褚家兄弟几个全在前头帮衬,后头也安静,她喝了药盖着被子好好睡了一觉。
褚翌一直忙到天色渐暗才从前头回来,没看见随安就问了一句。
武英这才说了。
怎么不早说?请了大夫没有?褚翌有些不悦,看了武英一眼。
武英不敢造次忙道:是随安姐姐不叫声张的
褚翌懒得听他解释,去了随安屋里。
随安正睡的一头汗,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睁开眼瞧见褚翌,也不知为何就先露了一个浅笑。
褚翌放了心,眉又皱起来,骂道:有好好的屋子不睡,偏要睡冷的,怎么没冻死你!该!
许是生了病,心也软了,对他的感情没平日的僵硬,又知道他骂了自己是为自己好,随安便伸出手,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眼里有讨饶。
褚翌稍微默了一下,觉得是不是自己昨夜骂了她,她应了咒这才病的。这么一想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便反握住她的手很自然的坐在床边。
随安张口想问前头下聘礼热闹吗,记起自己的身份,心里一黯,问起刘家:刘家的事,陛下发话了吗?宫里跟朝堂有什么反应?
褚翌将她额前刘海往两边拨了拨,昨儿才闹出来,这事且有的闹腾呢,刘贵妃可是皇上的心尖子,我估摸着说刘家巫蛊太子,皇帝或许会信,可说刘家诅咒皇帝,皇帝是不信的,刘贵妃又没有皇子。皇帝死了,她也就完了,不是被皇后弄死,就是从此青灯古佛。刘贵妃现在应该是最不希望皇帝死的人了。
想了想又道:你生着病,先不要想这些了,左右是皇后跟刘贵妃折腾,只要不牵累上褚家,我们只当看热闹就是了。
起身想给她倒杯水,结果一摸桌上的茶水冰冷,心里越发的觉得武英跟圆圆不顶用,觉得他们还是年纪太小了,凡事都没有个正主张,连随安刚进府那会儿都比他们现在强。他也不想想随安到现在还是个婢女身份,武英跟圆圆再怎么尊重,也不会对她像对待主子一样。更何况随安自力更生惯了,根本没什么使唤人的经历,武英能帮着买一副药来,她就很是感激了。
褚翌能想着武英不顶用,也是因为他在军中历练一番之后才有的见识,虽然他只管了操练兵士,后勤粮草都不用管,可光看褚越跟褚琮调度,也明白办事要派得力的人去,方能事半功倍,而用些不得力的人,就只能事倍功半。
但是给随安安排什么样的人,他还得好好想想,别好心做了坏事才好。
随安皱着眉从被窝里头爬出来,觉得身上轻快了些,可头里还有些昏沉,裹着被子倚着墙道:你忙了一整日了,快回去歇了吧。明日就该当值了吧?文书和令牌都送过来了吗?
卫甲他们收着了,褚翌随口就道,将鞋子脱下来,翻身上了她的小床,还扯了一点她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这是做甚么。随安苦笑,我没力气伺候你,又病着,过了病气给你可怎么好?
两个人纠纠缠缠的,她现在一点跟他吵架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褚翌也是这个意思,闻言伸手轻轻的将她拉到怀里,道:索性这几日无甚么大事,你好好养一养吧。
按住她挣扎着要起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无奈而温柔的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小时候母亲跟外祖母去给我算命,说我是武曲星转世,命硬的很,百病不侵,你靠着我睡一觉就好了。
随安忍不住腹诽:只听过文曲星,没听过武曲星。
气得褚翌又曲起手指掸她额头:五行阴金,化气为财。你这个财迷能不知道?
随安不服:武曲星都是心性正直威武不屈,循规蹈矩的,你?
褚翌挑了挑眉,温情什么的,实在不适合他们之间,还是暴力能解决根本问题,他翻身压住她,口气阴森森:我还不够正直,不够循规蹈矩是不是?既然你也觉得我不是个守规矩的,我又何必忍着自己,不如今晚咱们
随安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见他面上没有一丝松动,放软了声音道:生着病呢,您不要同我计较。双手去抱他的胳膊。
褚翌这才哼了一声,重新将她拢住,我待你的心好着呢,你若是敢不珍惜话里浓浓的威胁。
珍惜,怎么不珍惜?!敌强我弱,服个软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珍惜,还不过来叫老子亲亲!褚翌说完就笑,却将唇凑了过去。
随安心里就小小的叹了口气,自己这几日是想的多了,可褚翌也确实对自己好,她知道自己不该贪心,更不该恋栈,可就是忍不住,想对自己好些,也对他好一些。
其实,就是算不成亲,两个人真的那啥了,她也不会在意的要死要活,但女生都有那么个情结,我给了你我最珍贵的,是不想让你将我当成一片用过的卫生巾撕下来抛了
她心里渴望着被他永远珍惜,但又知道这绝对不可能,不说两个人的身份有差距,就是现在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也没底气这么要求他。
可他对她的诱惑近日来是越来越大,她的感情也犹如一匹野马,时常不肯听话不说,还要试图挣开理智的缰绳,就如此刻,他眉眼离自己近在咫尺,她就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
她一动,褚翌就趁机钻进了她的口腔。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已经学会儿,在肌肤相亲这件事上,她只要不拒绝,就是配合了。
她乖顺些,他便温柔些,他觉得这便是真情的甜蜜之处。
当他的气息完全的笼罩并彻底控制了她的情绪之后,两个人很快就沉醉其中,衣襟四散,肌肤相贴,褚翌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处可逃
第二日天不亮随安就醒了,她的床太小,两个人紧紧的挨着,只觉得肌肤如靠着火炉,褚翌睡颜美好,没有白日的那些霸道跟暴躁,只有微微上挑的眉头昭示着他的坏脾气。
随安直觉觉得自己感情危险,似乎再踏足一步就要沦陷。
她看着他,心跳就会加速,尤其是昨天夜里,他的心也跳动的厉害,而她,被他的情绪感染,仿佛他一呼唤,她的心就能飞到他手心里,任由他揉圆搓扁。
那个时候,她真的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前世的时候,她没经历过这种感情,更未体会过这种冲动。
若不是他最后将她卷在被子里头,今日或许她真的成了他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脸红耳赤。
头顶响起褚翌慵懒的声音:一大早的,脸红成这样,你说说刚才在想什么了?
随安的脸更红了,偏又无处可逃。
褚翌爱死她这幅模样,追了上去,昨夜未尽的欲火一下子重新燃烧了起来,他一手固定她的头,一手用力的按着她的腰,吻得很用力,一副将她拆吞入腹的架势。
大清早发情的结果就是随安的唇破了。褚翌的欲火无处发散,拼了命似得的在她唇上辗转,随安的唇又红又肿,一碰就痛的要死。
褚翌出门去叫武英拿冰块,又对他道:以后我的事谁问你也不许说,包括老太爷跟老夫人,知道吗?
武英忙应了。
褚翌拿了冰回来,随安不叫他动手,用手捂着嘴道:你还要当值,快走吧。我自己弄。
褚翌笑着去拉她的手:是我弄的,难不成我还要笑话你?
随安被他拉开,使劲盯着他的眼睛。
褚翌看着又红又肿还破了皮的嘴唇,极力忍着,可眼中还是溢满了笑意,眼疾手快的攥住她的手,喷笑道:扯平了,你想想你笑话了我多少次?!大不了我让你咬回来得了。
不用,你放我几天假,我想去我爹那里住。
褚翌不乐意:他不也是租赁的房子?你睡哪儿?
让我爹去跟邻居挤一挤,我睡他的屋子。
褚翌还是不高兴,随安撅了嘴生气:叫人看见我这样,我也不要活了。背过身不去看他。
褚翌硬掰过来一瞧,眼眶儿红了,竟是难得的有了一点小女儿的娇态,顿时有点心软,虽然心里觉得她应该没这么娇嫩,可也知道她惯是个要面子的,万一被人取笑了,凭她那小心眼儿,能记恨他许久,这就划不来了。
好了,去吧,在家老实待着,等嘴唇好了再回来。正好家里这几日忙乱着,也免得叫人使唤你东颠西蹿的。
随安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眼中带上星碎的笑意。
褚翌看了又有些醋了,揉了揉她的耳垂,低声道:记得我说的话,老实点儿。别给老子勾三搭四的啊!
随安躲在房里用了冰块,把手都弄冰了才算是让嘴唇消了些,躲躲闪闪的出了门,武英却上来低声道:姐姐,九老爷让套了马车送姐姐家去。
随安只觉得脸发烫,心里却因为褚翌这点体贴暖了三分,低声喃喃的哦了一句,跟着武英上了车。
角门口停着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武英见随安打量,道:是九老爷临走前嘱咐的。还说叫姐姐在家住几日,若是有事,自然有人去找。
随安越发的不好意思,胡乱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不想褚秋水竟然又不在家,门上上了锁,随安翻出当初他给的备用钥匙,进屋先摸了摸炕头,只见武英抱了一床崭新的被褥进来,不用说,这又是褚翌的吩咐。
她谢了武英,送他出门,回来就收拾屋子,又将炕上褚秋水的被褥卷了卷,打算等他回来就赶他去同宋震云先挤一挤。
也不知道是病还没好,还是褚秋水的炕实在舒服,她和衣躺下,拉了被子遮住外头的日光,很快就沉入梦中。
她睡得不怎么踏实,恍惚听见有人道:不用怕,门锁没坏,应该不是贼人
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然后宋震云的声音清晰了:是褚姑娘回来了?
宋震云先进的门,看见炕上的帐子放了下来,里头有个朦胧的身影,他连忙垂了头:我先回去了。
褚秋水朝他竖着指头嘘了一声,责怪道:你小点儿声。
帐子里头的随安心道:爹你的声音比宋震云的洪亮多了。
褚秋水对宋震云应该不是看他不起,而是完全的没心没肺。要是看他不起,那起码感情里头得有鄙夷,可褚秋水对宋震云有感情么?呵呵。
宋震云临走还体贴的关上门。
随安便扯了被子揉着眼睛坐起来,问褚秋水:去哪里逛了?
本是随口的家常话,可褚秋水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谨慎的答道:是小宋看我读书辛苦,说出去走走让眼睛歇歇,我才去的。
随安默默的为宋震云点了一排蜡烛。
遇上褚秋水,应该是宋震云的不幸。
不过说起来,褚秋水的运道还算挺好的,之前有父母照顾,后来找了个勤快的娘子,乃至于前头二十几年他都活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后来父母娘子先后去世,随安又来了,卖了自己给他买药,随安要打工,李松就接受照顾他的事,然后来了上京,现在成了宋震云接手了。
随安砸么了一下,觉得自己不想从宋震云手里将褚秋水接过来,这样的话还是应该维护一下宋震云的尊严,就道:宋大叔这样做没错了,免得你没考中秀才,倒是先把眼睛熬坏了。
褚秋水立即道:是,我也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才出去的。
随安笑了笑:我跟主子请了假,要在家里住几日,爹爹就辛苦辛苦去跟宋大叔挤几日,行吗?
褚秋水的脸一下子成了苦瓜:那我白天能回来么?
可怜兮兮的,让随安觉得自己就是那可恶的鸠占鹊巢的坏鸟。
自然是回来的,爹爹不是要读书?不回来,难道在宋家念书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懂不懂
褚秋水出去张罗午饭。
随安从帐子里头出来,照了照镜子,觉得嘴唇那里不明显了,就将帐子卷上去,沏了两杯茶。
褚秋水端了饭菜跟馍馍进来,她去接,褚秋水看见了她的嘴唇,就问了一句:你嘴那里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随安没好气的道:非礼勿视懂不懂?!
褚秋水就不敢作声了,吃完饭招呼宋震云过来帮他搬被褥。
宋震云关心的问了一句:褚姑娘怎么好生生的突然回来了?褚府可是有什么事?
褚秋水翻了个白眼:非礼勿视懂不懂?!
翻完白眼,见宋震云一脸懵逼,就用对牛弹琴的目光瞧了他一眼,而后痛心疾首的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
天一擦黑,武杰又来了,他来是送了一堆笔墨纸砚:九老爷说这些东西给褚老爷使,祝褚老爷早日高中。
随安看褚秋水见了东西欢欢喜喜的样,嘴里就说不出拒绝的话,请了武杰坐下喝茶。
武杰就道:今儿九老爷头一日当值,可是威风呢!他的同僚们还被请到了府里,我看没有一个比得上九老爷威武高昂。
褚秋水心情好极了,连连点头:你说的很是,九老爷确然是威武的!说完热情的留武杰吃饭。
武杰哪儿敢呢,连连推辞,趁着褚秋水不注意,偷偷给随安留了一封信,而后一溜烟儿的跑了。
随安好奇,拿过来一看,上头盖着个鹰击长空的章,这还是她刻出来的呢,明显这封信就是褚翌写的了,她没来得及看信,褚秋水从外头又进来,她便匆忙将信藏到枕头底下了。
晚上褚秋水去了宋家,她从里头锁了门,上了炕放下帐子刚要吹灯,想起褚翌的信,掀开枕头翻了出来。
展开一看却是一首诗经里头的一句: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肉麻的很。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他的动情时刻的喘息,很急切,也很渴求,胡思乱想着,他以后当值恐怕是要睡宫里的木板床了,宫里的小宫女那么多,乍一看到个高大英俊的侍卫大人,一定会,不知有没有自荐枕席的
她呻吟一声,将那一张纸团成一团扔在角落,然后抱着枕头盖上眼,喃喃道:我完了,这下真完了。
辗转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日早起后,发现宋震云眼底竟然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夜里也没有睡好。
褚秋水倒是一脸坦然,随安在他俩脸上转了一圈,低头去吃早饭。
吃完饭宋震云去做工,褚秋水读书,随安洗衣裳。
洗完衣裳,她摸了摸唇角,觉得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痂皮,估计顶多两日就好,安心不少,翻出一本褚秋水的话本子,坐在炕上看了起来。
还不到中午,武杰又来了,这次是送了一小包袱橘子,随安出来送他,他悄悄说道:是九老爷在宫里值守,碰上皇上,皇上赏了两筐橘子,九老爷这是想着姐姐,还没送回家,先叫我送来给姐姐尝尝
随安满脸热气,羞得不行,强自镇定的拍了武杰一下:就你话多。
武杰嬉笑着跑了。
屋里褚秋水偷偷拿眼瞟了一下那包袱,刚要伸手,看见随安回来,连忙缩回去,垂了头装模作样的继续念书。
恋耽美
将军家的丫头(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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