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挺好的,呵呵!褚秋水赔笑:你可以去试试,就是恐怕人家不会要你,再说我听说那些兵士常常一年半载的不会洗个澡,身上还有虱子剩下的话在随安的瞪视之中渐渐吞回肚子里头。
褚秋水有时候糊涂,可要是精明起来,也挺一针见血。
随安那样想想,却是任性了,要知道当下的社会形势,若是让女子从军,就是男扮女装,也是颇多艰难,这艰难不仅来自外部敌人,还有一同作战的将领士兵。
她隐隐的那点冒出头来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其实就是妄想。
这种事不是那么好想的,所以想通的时候也就不那么沮丧绝望,再说,体会绝望的滋味,她初初穿越过来的时候,不是已经体味了个够本?
她生这些妄心,不过是在军营中感受到那种昂扬气概跟肃谨的氛围,回忆起前世自己的梦想,因而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父女俩对坐说了许多闲话,等过了午辞了褚秋水出来,才走到褚府门前的街上便发现有小黄门从褚府侧门里头出来。
徵阳馆里老夫人正对了徐妈妈说话:这李氏也算有些本事,新婚第二日,太子便如此为她做脸,也不知太子妃作何感想?
徐妈妈道:太子宫里什么如花美眷没有,李氏的样貌是一等一的,却也等闲拔不了头筹。再说咱们家跟李家也未交恶,这为李氏娘娘若是知道好歹,应该不会来招惹我们。
第一百四十四章 态度
老夫人却因为心里存着李家要拥兵自立的秘密,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打发徐妈妈亲自去前头:看看老七在家吗?
褚钰来的挺快:母亲找我?
老八回来就要成亲的,你这段日子就不要往外头跑了,德荣若是想娘家,好生打发了人伺候着她回去,可你得为家里出出力,还有你九弟的亲事,我瞧中了几家,你在外头认识的人多,帮我悄悄打听了。
褚钰一一的应了,又道:儿子的上峰闵大人的父亲要过六十大寿,打听了他从来喜欢吴先生的花鸟画,儿子淘换了许久并没有折腾到手,仿佛记得母亲这里有一副来着
老夫人听了点头:这是正经事,你很该早些来回我,便是我这里没有,回你外祖家扒拉扒拉许能找出来。喊了紫玉跟棋佩去查自己的库房单子。
不一会儿棋佩来回:老夫人早些年倒是有一副,不过后头给了九老爷。
老夫人略一沉吟:看看随安回来没有,若回来叫她找出来拿到我这里来。
随安恰好回来,听了棋佩传话就去锦竹院找武英武杰开了褚翌的库房,翻出这幅花,带到了徵阳馆。
褚钰看了就笑道:不错,这应该是吴先生最为得意的一副,不想竟在母亲这里。心里却想,自己在外头折腾许久,亏了妻子给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母亲这里的好东西竟都便宜了老九,便道:等九弟回来,我可得寻他好好的翻腾翻腾他的库房,这些东西他都不稀罕,白放了可惜。
老夫人当了随安的面啐他:你是兄长,眼睛盯着弟弟的一点子东西,羞也不羞,你先扒拉扒拉你岳父的库房不迟。
褚钰脸上不好意思,目光瞥见随安在偷笑,连忙问道:随安你回来了?九弟可还好?
随安想着刚才褚钰说的话,就为褚翌有点抱屈。
再者褚翌的性子,亲爹娘能给的东西,亲兄弟不一定能给,等他回来晓得了,不一定怎么刺撸自己,她这也是担了风险的。
就道:九老爷的身上颇多伤口,军中伤药多以霸道见长,好了外头,内里却一直欠调养,因此九老爷一直卧床休养了许久才能起的来,当初在战场上也是六老爷八老爷合力将他抱回去的
褚钰听了果真汗颜,连忙对老夫人道:九弟这次真真辛苦了,我这就为他去打听那几家女儿如何,定给他找一个温柔贤淑,夫妻俩能够琴瑟和鸣的好媳妇!
老夫人点头,打发他走了,随安没等她开口就连忙行礼道:禀老夫人,刚才奴婢的话未说完,九老爷临行前已经大好,多亏了老夫人准备的药,婢子拿给军医看过,军医也都说好,内服外敷皆是上品,分别的时候,婢子已经教给了九老爷的两个亲兵用法,内服的药是早就停了的,外敷的药倒是日日的用着。九老爷不耐烦,婢子便道老夫人看了要心疼,他便也应了。
老夫人点头:嗯,起来吧,我不怪你,这也是你的忠心。
随安想着,现在这机会也是难得,不如自己说几句心里话:老夫人,婢子这一遭,确实开了眼界,不光如此,婢子在栗州还遇上了自己的一个同乡,他是到栗州走镖的,不行遇到東蕃掳掠,被困在栗州不说,若是九老爷没有接了战书,一举攻下栗州,说不定奴婢的同乡就死在那里了,奴婢瘦是因为不惯水路,可他瘦骨嶙峋,则是因为東蕃将粮食都抢走了,每日只给他们一口食物,留着性命是想让他们将秋粮收了
奴婢的同乡便想要投军,对九老爷更是感激不尽,婢子只恨自己怎没投生为男,若是男儿,做个给九老爷牵马坠蹬的小卒子,也是甘心了。
可惜婢子生而为女,只好在心中日日祷告保佑九老爷能平平安安,不光婢子如此,听说那栗州老幼也有画了九老爷的画像,供奉在家里的。婢子就想着,自己没有大本事,可管住自己的嘴,吃了全素总应该能够做到。
老夫人不料她竟果真有那般心思,现在听了她的话,心里虽动容,却也一时为难。刚才褚钰临走那句替褚翌打听未来妻子的话,说出来未尝不是想刺刺随安,可谁想到随安竟是真无意做通房姨娘。
叹了口气,打量着她上下一身的素淡衣裳,形容虽然清瘦许多,可精神看着倒是还好,想了想便亲自下榻,将她扶了起来温声道: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一向喜欢,就是老九,待承你也自与旁人不同,你有这份心思,可见难得的是个忠仆义仆,然上天既然叫咱们作了女子,便也有自身的担负责任,主持中馈这些你虽接触不到,但伺候好夫君,生儿育女,却是身为一个女人的正途
随安心凉了半截,知道再说旁的,自己便成了离经叛道,而离经叛道,那可是会要命地。
便点头嗫嚅着声儿道:是婢子想岔了。
老夫人笑道:你年纪还小,不免有这样的时候。今儿既然知道你有这番心意,我也同你交个底,老九是我的命根子,只有盼着他的好的时候,可他的性子便如他爹,实在是头犟驴,一旦认定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想着你是自小儿伺候惯了的,又熟悉规矩,便是将来,我也定会许你一个名分,不叫你委委屈屈的跟了他的。
随安立即跪了,垂着头:老夫人明鉴,婢子再无这样龌龊心思的,从前锦竹院的姐姐们,九老爷最厌恶奴婢们自作主张,奴婢进褚府的时候,便认定了九老爷是主,再无其他,老夫人明鉴,老夫人明鉴。后背立即出了一身冷汗:九老爷天之骄子,常说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婢子虽得了卖身契,但也从不敢亵渎九老爷神威
老夫人疑惑,她是从送信的人口中知道褚翌与随安坐卧都在一处,这听随安一说,却有些拿不准了,难不成两个人并未成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胡说八道
老夫人就有些犹豫,这种私下里头的事,还只有问过当事人才清楚。
褚翌那边她不是不敢问,是怕问臊了他,毕竟他可是早早的就出了精的,年轻人火气旺盛,她怕问的多了,败了他的心神。
不能问褚翌,那就只能问随安了,想到这里,她温和的将随安拉起来,叫随安坐在一个圆凳上,而后细问道:听说在栗州这些日子,你都是在屋里伺候老九,难不成老九没有同你?
这个问题可就大了。在老夫人或者褚翌,不过是多个房里伺候的通房丫头,可在随安,可就没翻身之地了。
说实话定然不行!
顾不得脸颊微热,她立即竖起汗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婢子从前并未伺候过九老爷,只是知道锦竹院的姐姐们都是在屋里值夜的,加之当时九老爷浑身是伤,虽然表面结了痂皮,内里却有火毒,军医怕他夜里发烧,因此奴婢就硬赖着留了下来,九老爷倒是不曾说什么,旁的,也不知道老夫人问的是什么?
老夫人信以为真,叹了口气,想起当初让人教导褚翌人事,他不耐烦的模样,就暗暗思忖,难到儿子现在还是不懂?这可怎么办?要不等他回来让老七去教导教导他?老七刚从这里讹了一副画,出点力也算是回报了。
老夫人还是比较倾向褚翌不懂这个的,因为之前锦竹院的俩通房也名存实亡。
其实褚翌只是龟毛罢了,他又自恋,觉得自己天下头一等的人才,去温存随安还觉得自己这是折腰俯就,其他妙龄落在他眼里,也是个个草包差不多的人物,却心比天高,他略给个好脸,就想扑棱着鸡翅子上天
随安想了许久的茹素以明哲保身的法子夭折,心中也是郁郁。
褚太尉进来就发现这主仆俩脸上透着古怪,但没细思量,反而呵呵对了老夫人道:你知道么,今儿刘家可出了大热闹,林氏可真是个厉害的,将刘家一个姨娘打的下不来床了哈哈
随安一下子就想到了林颂鸾,不禁奇怪:林颂鸾那样骄傲的性子,怎么没在婚前好好打听一番新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却不知道林颂鸾虽然说是打听了,却没有使了银子叫人悄悄去,反而在官媒那里问了一通。
老夫人对林颂鸾一点好感都没有,闻言就白了褚太尉一眼:这种女子娶进门非兴家之兆,不提也罢。
随安趁机退了下来。
林颂鸾根本不怕刘家的事传出来。
刘琦鹤便是林颂鸾所嫁的丈夫,单看头一眼还算清秀挺拔,可出不了半个时辰这个人的毛病便要非发出来不可,憋不住。眼角嘴角一耷拉,露出个猥琐的笑,丫头婆子们都没有个肯上前应酬的。
刘琦鹤这种人,根本就是个不中用的赖子,就像庄稼地里的庄稼空长了个头不结粮食一样,不要说林颂鸾现在一门心思想要高攀个好的,便是她原来不曾来上京,也没想过要找个刘琦鹤这样的。
林颂鸾心里的恨就不用提了,等刘家的姨娘被揍说出这亲事是宫里李嫔也准了的,林颂鸾心里的恨更是顶破了天。
她心里想了许多报复的法子。
恨的最厉害的时候,是希望刘家跟李嫔一起去死。
女人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她嫁了这么一个东西,旁人瞧不起他,就更瞧不起她,她这一辈子,以后纵然嫁入宫中,那也不能杀净这么许多知道内情的人吧。
林颂鸾已经不怕当寡妇,她杀李嫔跟杀刘家一时半会的做不到,但杀刘琦鹤还是有把握的。
林太太日常在家,就常买耗子药,当然药堂里头的砒霜也不是买不到的。
褚家老夫人虽然跟褚太尉说不要谈论林颂鸾,但她可对林颂鸾从来没放松过警惕。
包括林颂鸾当天夜里就没让刘琦鹤上身,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以及林颂鸾从老夫人的药堂里头买了砒霜,这买砒霜,是林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的娘买的,要不是老夫人一直严密的关注,还发现不了。
从前只觉得她蠢,不知天高地厚的,没想到她狠起来更厉害。
可老夫人能严密的监视林颂鸾在家里的情况,林颂鸾进宫,老夫人就鞭长莫及了。
刘老夫人气不过,她一个二品的诰命妇人,真放不下架子跟林颂鸾吵架,连见也不想见,直接将林颂鸾推给了李嫔。
林颂鸾这算是进宫的熟人,宫门那里就查的不严,再说女眷进宫,也没有搜身的,她便把打算药死刘琦鹤的砒霜偷偷藏到了身上。
她当初有多么指望李嫔能带给她富贵荣华,这会儿就有多希望李嫔不得好死。
所以,当日她对随安的所作所为倒是显得宽容了。
李嫔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自来就心思细,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吃了这一亏定要闹腾一阵,接了林颂鸾进来,先说好话: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看着就水灵了
林颂鸾笑:那人就是个不中用的,我们并没有一处儿。明晃晃的表示自己的不屑。
李嫔笑容一收,很快又放出来隐晦的表示:你的福气在后头呢,这姓刘的担得起担不起还不一定。
林颂鸾道:我进来不是跟小姨你叙旧的,是听了一桩密闻,来救小姨一命的。刘家老夫人前儿见了刘贵妃身边的太监,是晚上,两个人屏退了众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我身边没什么服侍人,独来独往的,有幸听了回墙角。
说道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
李嫔心里一惊,若是林颂鸾只说前半段,她自然不信,什么救她一命,她能活着,不是不遭人算计而是她都小心翼翼的躲了过去。可刘贵妃打发了太监去刘家,李嫔是知道,她不知道的是刘贵妃是因为什么事叫人回去说。
这保不准就真让林颂鸾知道了。
看我,你这是新婚后头一回见,跟以往不一样了,得把你当成大人看待了,我上去几日得了宝贝,正好是给你的。也不吩咐宫女,就自己亲手拿了出来。
是一尊金佛,保守估计也得十五六斤的样子,这个可比单纯的金子值钱,这尊佛怎么也得值三四千两银子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佛
可林颂鸾并不满足,她想要银票,相比东西,还是银票保险安全又干净利落,就像她头一次从李嫔的箱笼里翻出的银票,那种据为己有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多谢娘娘赏赐。她笑着接了过来,对那金佛的重量倒是还算满意,随口就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贵妃娘娘让刘家老夫人准备些大黄,瞧着是要为了将来对你去母留子做打算的。
李嫔直觉是不信的:不,不可能。
林颂鸾虽然是胡说的,但听了李嫔这样说出来,眉头还是一拧:大黄有什么用处,也不必我说了,等小姨生了孩子,产后体虚,普通人用一碗没事,可产妇用上一碗就会大出血。何况那太监还说了不着急左右还有五六个月的功夫,让老夫人寻些效用好的。若是正经要用,宫里什么药会没有?要不你直接去问问刘贵妃娘娘,看她要大黄做什么用。
李嫔当然不会去问。
她隐隐的有点相信林颂鸾的话了,但她还是决定亲自去试探试探刘贵妃:那我就去问问。
林颂鸾眉头一蹙,心里冷嘲小姨进了宫,脑子反倒不顶事了,就算这事是真的,也断没有直接去问的道理。
不过话是刚才自己说出来的,再收回去只会惹李嫔怀疑,她只淡淡道:你去吧。
不仅不称呼小姨,还不用敬称,直接把李嫔气了个仰倒。
她果真就出去,不一会儿萱兰端了两碗燕窝粥过来,林颂鸾就将李嫔去找刘贵妃的事说了,萱兰放下托盘本不想去,林颂鸾便道:娘娘是自己过去的,也没带个得力人。
这么一来,萱兰倒有些不放心了,在刘贵妃的宫里,也不能不防着皇后安插的小人。
萱兰一走,林颂鸾就揭开了那燕窝的盅盖,两碗燕窝并不一样,林颂鸾虽然没吃过血燕,但见过刘老夫人吃,是以很快就认出来了,她飞快的拿出药包,抖了抖倒进去一些,见了另一碗,乃是普通的燕窝,大概是给她准备的,心理微嘲,也倒进去一些,拿手指搅和了搅和,镇定的用帕子擦了手,原样将盅碗复原,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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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丫头(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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