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笑了一下,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还有去什么地方?大梁有几千个卫所,你想过要去哪里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褚翌去哪里,自己以后逃跑的时候也可躲的远远的。
褚翌不知她心中所想,认真想了想回答到:父亲今日在奉先殿说東蕃人不可尽信,害怕西北会再有战事,如果让我选,自然是去西北最好。也免得留在梁地,整日不是这个起兵就是那个造反,平了叛乱还要被人说自己人打自己人
他这样一说,随安也跟着认真了起来:東蕃人自称是秦氏后代,秦祖以擅离间闻名要说他们兵力多厉害也是没有的
褚翌来了兴致:你怎么知道東蕃的?还知他们擅长离间。这些小人!说道東蕃更是直接评判道。
先生之前给您讲列国志的时候说过。
褚翌挑高一侧眉毛:你不是在打盹?
我听过的内容,让我反复的听才打盹!您要不要听我说?!
好好,你说。東蕃人如何,离间又如何?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觉得她在自己面前自称我,听起来也很舒服。
我这也是纸上谈兵随安想一想自己前世的雄心跟抱负,那绝对不比现在的褚翌少,可惜,前世的她做的,今生的她做不得了:孙子兵法里头有用间篇,里头的话很有道理,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打仗固然好,可花费如流水,国力空虚,百姓自然无法富庶,这样的战争就算胜了,土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对君主来说也失去意义,而若是能用计策,或者用间,消弥灾祸,除掉最厉害的敌人,这样一来,可能用计的人得不到什么声名显赫的好处,但百姓跟国家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曾经,余则成一度成为她的偶像先师
她继续道:人的名声,跟做的事有关,对于那些受益者来说,这个人就是个好人,可若是对于那些受害者来说,这个人就是个坏人。
褚翌点头:你说的对,在父亲眼里,林家没有坏人,哼,他得了美人,倒是偏袒的厉害!
随安苦笑:太尉这事,他老人家的心思如何,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对于我来说,挨一顿打,能挽回些名声就值了,若是能从中再得一些好处,不定还有人觉得我赚了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只纠结在它对不对,应不应该这样那样,那都是浪费时间,是做无用功,或者亡羊补牢,或者大彻大悟,或者痛改前非,就算对事情没有丝毫的挽回或者帮助,但对于更长远的未来来说,说不定它还是一件好事,今日之失,未必不为后日之得。
褚翌也跟着苦笑:是啊,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可这一堑吃到心里才知道它有多难受。
是,可我还是要说,太尉有许多儿女,您只有太尉一个父亲,父子关系,既亲密,又不对等说到这里,她又起了郁闷:这事我最无辜,是最大的受害者,论理,真不应该我来劝你!可林家也没得了好,她们卖炭的事也被揭穿了,对了,后来那三十两五十两的,是老夫人的手笔还是你的手笔?我觉得是老夫人林家初来乍到,还没有胆子敢在外头坑人。
叹一口气:不过也说不定呢,等他们发现太尉对他们的容忍比海还广阔的时候,她们就会更爽快的坑人了!
褚翌咬唇:林家我不会放过的!
可别,您就看着太尉怎么做好了。您现在是依附在府里!要不大家怎么都说成家立业呢!只有您将来有了本事,能通过自己的真本事来报复也好,报恩也罢,那才是您自己的事呢!
可我什么都不做,他们还以为我认怂了。褚翌不服,而后想起昨日随安挨打,很郁闷的道:我知道了,本要去救你,结果母亲派人把我带到了徵阳馆,还把我绑了起来,其他的事我都是听徐妈妈说的
所以那五十两还是老夫人的手笔?随安也是才听说褚翌被绑,可她不敢再说这事,惹得褚翌对父亲母亲同时起了叛逆之下才最糟糕。
褚翌顺着她的话点头:要是林家真的只卖了三十两,那剩下的事肯定是母亲安排的,母亲的安排你放心,一定万无一失的。再说,林家若是不卖炭,不陷害你,也轮不到我们来出手打他脸。我猜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声张,一声张,他们的名声可就更糟糕了。
说起老夫人,随安的心情更加微妙。以老夫人闺中盛名以及身份,当时竟然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且死了两任妻子的人,老夫人当时也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吧?
这个世道对男人总是比对女人宽容。
可老夫人还算是投胎成功的,至少有两个亲儿子,老公不靠谱,儿子们孝顺心里也舒坦。
再想想自己,简直要悲从中来!辛苦工作被人陷害不说,还得安慰另一个人受害人
第三十四章 委婉
这一番谈话把褚翌的那点儿蹭床的尴尬消弭的干干净净,到了最后褚翌干脆拿了列国志跟堪舆图来,本是想看看東蕃如果扰边会从哪里进行,没想到发现堪舆十分粗糙,有好些地方跟列国志不同。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褚翌咬牙:父亲那里应该还有堪舆,我去拿了来。
这个随安炒鸡赞同,知道大体位置,以后她逃跑也好有数。
等褚翌走了,她干脆就趴在床上仔细看列国志跟堪舆里头到底有那些地方不同,没有铅笔,只好记在脑子里头慢慢琢磨。
这边褚翌到了徵阳馆,正好听见莲香的母亲王妈妈在奉承母亲:莲香她还不愿意出去,可她年纪也不小了,成了亲趁着年轻多生几个,我们也能帮着多照料着些,要是晚上几年,我们两家老人的身体先不成了,不叫他们伺候就是好的,更说不上帮他们小两口的忙了
老夫人虽对莲香近来的行事很不满,但是对自己的陪房还是有几分恩典,便松了口:行,此事我允了,你们跟李家说说清楚了。到时候一起过来见我。这结亲不是结仇,要双方都乐意了才好。到底刺了王妈妈一句。
王妈妈不知是欢喜的过了还是糊涂,没听出来,反而笑着奉承道:我们家都是您的陪房,莲香只要乐意了,那李家又不是高门大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有一丝不满啊。
褚翌在门外正好听了这一句,哼笑一声,回身交待武英:你去把那个什么李三李四的给我找来。
九老爷,让他去哪里等您?武英问。
褚翌本是来找父亲的,进院子的时候就知道父亲不在这里,此时干脆道:去外院书房,让他在夹道那里等我。
武英应了快快的去找李三去了。
紫玉从屋里出来,笑着帮了打帘子:九老爷来了怎么不进来?老夫人还念叨您呢。
屋里老夫人也停了说话,见他就笑:中午也没顾上问你,晚上一块儿好好吃饭才好。
褚翌笑了笑:儿子本是想找父亲借借他的一件东西,听说父亲不在这里,过来给母亲请了安便要去前头书房再找。
老夫人盼着他们父子破冰,闻言忙道:那你快去吧。
褚翌笑笑拱手行礼转身出去,王妈妈看了就有些纳闷,莲香眼界高,一心念念的想当褚翌的姨娘,这才过了多久就松口了?本是依着她的心愿,当然还是嫁了旁人做正头娘子的好,莲香本就比褚翌年纪大,过一二年这九太太进门,屋里哪里还有莲香站的地儿。
王妈妈既怕莲香昧下什么祸事,又觉得莲香就在锦竹院里头,锦竹院也没什么大事传出来,便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不提。
可没想到她才到家,还在琢磨这去李家说合的人选,李家那边的人先邀请了马房管事家的,去了老夫人面前,说要两家结亲。
这事儿不到天黑便传遍了褚府上下。
莲香丢人丢得连锦竹院都不愿意待,直接窝回了家里。
随安也听圆圆说了那么几句,一听李家的事,她就觉得这该是褚翌的手笔。
圆圆把她哥也卖了:我哥说是九老爷找了那李三说话,然后李家才又结了亲
随安看着门口的影子,连忙义正言辞的替褚翌辩白:九老爷肯定不会给莲香姐姐拆亲,再说,九老爷看谁不顺眼直接就上前揍人了,用得着使这种手段?这手段也忒委婉了!
褚翌咳嗽一声,转身走了,本来想着她受了伤,给她些好菜,说他委婉!
吃饭的时候,褚钰隔着老八褚琮悄声问褚翌:父亲瞄你好几眼了,你又干什么事了?
褚琮也小声道:原来我是遭了池鱼之殃,我还以为父亲是在瞪我。
褚翌鄙夷:八哥你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什么池鱼之殃,我又没惹父亲生气!
褚琮道:今日你不在,我听父亲说年后要重修族学,然后你我还有长龄他们几个以后都天天去上学,而且,当日的功课当日得完成,后头补的都不算!
褚翌拧眉:我要去从军,父亲不帮我,我就自己去边关做一个小将。我今儿把父亲的堪舆借了过来,八哥你说现在哪边儿战事最多?
褚钰知道母亲肯定不允,连忙低声喝斥:大过年的你说这个,没得惹了母亲伤心!
褚翌这才不说了,心里却觉得褚钰胆小怕事,成了亲就一点作为都没有了。
散了饭,老夫人又嘱咐了明日都去走外祖家,依旧按了惯例,大老爷带着自己的儿女去自己亲外祖马家,六老爷也带了自己妻子去自己亲外祖李家,这两家都算是平民,褚太爷便道:两家都不可疏忽了礼数,中午还去王家吃饭。
大老爷跟六老爷都起身恭敬的听了应是,而后告退,褚钰摸了摸鼻子懒着老八的肩膀道:父亲,那我们明儿等大哥跟六哥都出来,再一起去王家吧。
褚太爷嗯了一声,冲他使了个眼色,褚钰没看见,却被褚翌看在眼里,褚翌便道:父亲,母亲,儿子先告退了。
褚太爷没辙,只好嘱咐了一句:那堪舆图可得保存好了,不能损毁啊!
老夫人这才知道:他毛手毛脚的,怎么把这个给了他?又转头吩咐褚翌:拿回来还给你父亲。
褚翌刚才听父亲那样说,便知道有这么一出,也没有继续生气,恭恭敬敬的道:是,儿子一会儿就送回父亲书房。
他一走,老夫人也不看褚太爷,径直回内室去了。
褚太爷这才打发褚钰跟褚琮:行了,你们也早点去歇着,也不许起晚了。
褚翌气汹汹的回到书房小院,先踹了院门。
武英跟武杰吓得都不行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随安正被圆圆扶着挪步子,圆圆被吓了一跳,一下子把随安撂在了地上。
屋里哎呀!一声,褚翌这才回神往屋里走。
看见随安就骂:不在床上躺着,你干什么!
随安苦笑:手脚都麻了,下来活动活动。没事儿!扶着圆圆的手就要站起来,褚翌就背着手看她。
圆圆哪里够,随安只好喊褚翌:九老爷帮帮忙,扶一把。
褚翌这才上前,直接把随安的头往下一按,托着她又把她送回床上。
随安顾不上丢脸,连忙道:武英说您从太爷书房借回了堪舆,给奴婢看看吧?
又喊圆圆:给九老爷泡茶,拿书房柜子里头的碧螺春,你哥哥也知道地方。
把人打发走了,才对了褚翌谄媚一笑:爷,让奴婢临摹一份儿吧?
褚翌心里堵了一口气,本想撕了的,哼道:瞧你那点儿出息。你临摹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已经答应了太爷要过一会儿就给他送了过去。
奴婢只把大州府画一下就行,用不了多少时间。
褚翌想着她说他委婉,心里还记恨,因此声音平静的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他趁着她画的快完工的时候给她来个釜底抽薪
第三十五章 心思
可谁也没想到那堪舆那么大那么细致:别说一炷香了,就是十炷香褚翌犹豫道。
事在人为!随安抬起头冲他一笑,招手叫了圆圆取了纸跟炭笔过来,盖上纸先从上京开始画起
褚翌见她说做就做,神情一顿。
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觉得随安还算顺眼的,但或许跟她这样的性格不无关系。
他不喜欢废话太多,偏内宅的女眷们,就是那些粗使婆子,有时候使唤她去做一个事情也要琢磨一二,丫头小厮们更是推三阻四,这样的人多不胜数,他又是跟着父亲在军中待过,军中将领的说一不二,军士们的为令是从他也是见识过得,两下里头对比,才令他烦躁不堪,恨不能早早从军。
就是七哥褚钰,有时候答应了他什么事,回头说不定都能黄了。
像随安这样,能做的就说能做且立即去做,不能做的就说不能的,除了她,他认识的还真没几个。
所以,就算面上一个劲的觉得她蠢,可心里还是隐隐的有点珍惜。
褚翌看着烛光下的侧颜,乌黑的头发垂在一旁,刘海顺滑微微遮住眼睛,她伸手拨到耳后,不一会儿就自己滑了下来,后头她干脆不管了,任凭它们跟浓长的睫毛连成一片分不出来。
烛台旁有剪刀,是用来剪烛芯的。
圆圆端了泡好的茶送到他跟前。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褚翌开口打发,接过茶水发现温热,干脆一口饮干了连茶碗也还给圆圆。
随安低着头随口道:九老爷也去休息,明儿不是还要出门走亲戚?!
褚翌没有说话,圆圆看看褚翌,再看看随安,不知所措,还是武英在门口悄悄冲她招手,才把她叫出来。
圆圆出来后小声问了一句:随安姐那里
武英道:老夫人那里已经过了明路,单等着过段日子就开脸呢,徐妈妈过来的时候叫了我们几个都悄悄说了,以后九老爷跟她在一块,不用人伺候,我们就不要上赶着过去了。
武英琢磨,徐妈妈八成是担心九老爷害臊。
其实九老爷
武英嘿嘿笑了几声,拉了妹子在另一端的耳房:这是哥进府的时候发的铺盖,当时九老爷把他的一床赏了给我,这一床我没盖过,你盖吧,先在这里歇着,别睡死了,别人叫也听不见唠唠叨叨的。
屋子里剩了两个人,门外也渐渐没了声音,褚翌的舌头就从里向外舔了一边,然后拿起剪刀,趁随安不注意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乍然看向他,眼睛里头的光像星子一样璀璨明亮。
褚翌好半日才找到自己要说的话:我帮你剪剪刘海。
随安被他捏住根本说不出话,只好眨眨眼表示快点。
恋耽美
将军家的丫头(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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