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愉快地应下来了。
这就更像红灯区交易了,但好歹交易货币是钱,而不是他的肤色和身体部件的尺码。何况秋辞不相信人性,他更相信经济学规则。
他谨慎到不和男绳师约在本地,而是挑了自己将要出差的一个城市,把见面时间约在出差最后一天的晚上。当然他会给绳师报销路费和食宿费,还有额外的出差补助。
酒店是他自己订的,入住后还藏了几个摄像头和一个语控助手,手机也有语助,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住酒店是常态,睡酒店的床比睡家里的床还习惯。他坐在床上登陆论坛,想和绳师确认明天的约会是否能如时进行。
进入论坛,一个大热的帖子顶到最上面《揭露xx绳师的恶行》。啊,是他约的那个男绳师的论坛ID。
帖子是匿名开的,揭露付费绳师对客户的侵犯和勒索,后面有很多匿名的跟帖附和,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秋辞盯这帖子盯了一整晚,一楼一楼地数,数有多少受害者。他还看到那个骗子绳师现身了,贴出许多受害者的照片作为报复。
这个论坛管理不错,那些侵犯隐私的照片很快就被删了。但秋辞知道一定有人下载了下来,并会把它们洒向整个互联网。也许某天他上网学习某个结怎么打时,就会看到这其中的某个男人或者女人被缚住的身体。
秋辞也开了一个帖,这是他在论坛第一次开帖,内容是如果有谁需要法律援助,可以找他,他可以推荐律师,并出钱资助。他知道自己逃过一难,他之前的表现就像一个人傻钱多又胆小的冤大头,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害怕暴露,我有钱,快来勒索我!
但没有人向他求助,只有几个回帖感谢他热心,并告诉他:不会有人去告的,圈里事圈里解决。
是啊,正因为他们的爱好是不被社会道德所接纳的,所以他们也无法获得社会法治的保护。一直活在暗处的人怎么敢去光下面呢?会被晒伤,会变盲。
他又去联系那个会掷铁饼的女T了,对方毫不意外:你也没睡?
秋辞自己在网上找了一张别的图片,发过去,请求:能不能用这种样式的?
对方爽快地答应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做成男人的样子。
秋辞只求她别再用那个词。和男人没关系,是女人对他使用工具,所以不是男同行为。
第二天早上,秋辞把这晚用过的所有东西都扔到小区外的垃圾桶里,约会也取消了。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第29章 热闹与冷清
春节到来时,盛席扉同多数离异家庭的子女一样,遇到那个难题:过年和谁过?
他爸爸宽厚,主动解了他的烦恼,让他去陪母亲。盛席扉思来想去,觉得确实是妈妈那边的亲戚更让他不放心,就跟着母亲去了大舅家。
姥姥姥爷不在了,但过年打麻将的传统不能丢。大舅二舅加他们生的四个儿子,再加盛席扉母子,正好凑两桌,把客厅去饭厅的过道都塞满了,舅妈们端菜过去的时候得吸着肚子挤过去。
盛席扉根本坐不住,好几次都想去厨房帮忙,被他两个舅舅按在座位上。往年都是他爸陪着玩儿,今年只能由他来当壮丁。
姥姥这边真是男丁兴旺,同辈几个表兄弟就差他没结婚生子了。大概一算就得吓一跳,险要二的三次方,一屋子的男人和半大小子,阳气壮得有些过分。
舅舅和表哥们吼二条!发财!就像故意要吓人一跳,儿子们也继承了家长的大嗓门,满屋子乱窜的时候嘴也响个不停,音量拉满。
盛席扉的座位正挨着那条过道,每次有孩子跑过去都得撞一下他的椅背。他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人声也能出多普勒效应;还领悟到沸反盈天这成语有多生动,他现在觉得自己就跟那饺子似的,被扔进沸水里了。
实在坐不住了,盛席扉拉着自己妈去给舅妈和嫂子们们帮忙。不过这会儿饺子已经都包完了,硬菜也都在锅里做着了,用不上他们。
盛席扉挺过意不去,想从二舅妈和灶台之间挤过去,给自己找点儿活干。舅妈和嫂子们跟他母子客气,嘴上说是嫌徐老师做饭不好吃,嫌盛席扉个儿大占地方。
下一代里唯一的女孩儿抱着一本书过来,问盛席扉:小叔,你能不能给我念书?
盛席扉看眼封面,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霸王龙,不由笑了,小外甥女看着乖乖的,原来喜欢《恐龙世界》。
三表哥家的嫂子笑着往外推他,快去,帮我看贝贝。
盛席扉抱着贝贝去了大外甥的房间,关了门,终于安静了。
小外甥女还没上小学,但是一点儿不淘气,睁着大眼睛跟小大人似的,安安静静听他念书。
念到始祖鸟曾长期被误认为是鸟类的祖先这句,盛席扉停住了,问外甥女:始祖鸟不是鸟类的祖先吗?
小外甥女睁着大眼睛,脆声地回:不是呀,小叔,误认为就是错误地以为的意思,你不知道吗?
盛席扉沉吟了一声,掏出手机,贝贝等小叔一下哈,我上网查一查,小叔小时候看的书上写的是始祖鸟是鸟类的祖先。
贝贝安静地等着,观察小叔叔脸上快速变换的表情。等大人面色凝重地把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贝贝好奇地问:小叔,你怎么了?
盛席扉说:小叔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小女孩儿歪起头。
盛席扉忍不住在她头顶抚摸了两下,觉得她又乖又可爱。他继续给孩子念书,但脑子里一直在想始祖鸟的事。真是岂有此理,都叫始祖鸟了,竟然不是鸟类的祖先了!
念完几十页,贝贝满足了,自己趴地毯上看书。盛席扉沾贝贝的光,在这屋躲清静。
他心里放不下始祖鸟的事,急于想和谁分享这个新发现。确切说是想和秋辞分享。刚刚在网上看到那条考古界的理论更新,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秋辞肯定也感兴趣!
他已经给秋辞发过过年好了,秋辞也给他回了过年好。盛席扉挤在外甥的小椅子里,手里转起手机,忍不住又打开。先看眼微信界面,倒是有不少未读,但都是群发的祝福语。再点开朋友圈,也是热热闹闹,不少人在晒年夜饭,说吉祥话,还有人吐槽春晚。
盛席扉也想吐槽春晚,更想吐槽舅舅他们打麻将那么吵还要开着电视,还把音量调那么大,吵上加吵。秋辞肯定不看春晚,他肯定不喜欢那种太热闹的联欢会节目。还想吐槽人声多普勒效应,秋辞肯定能get到他这说法的精妙之处。
盛席扉手里转着手机,觉得自己要闲出毛病了。
他给敏敏发消息:你知道始祖鸟不是鸟类祖先了吗?
敏敏秒回:喝大了?几个菜啊?
两人臭贫了几句,敏敏先撤了,一大家子吃饭呢,老看手机让我妈说了。
盛席扉竖起耳朵听外面,他家的年夜饭还没开始,不知道是哪个舅妈或者嫂子顶了他的位置,两桌麻将依旧没停。
他又给峰峰发消息:你知道始祖鸟不是鸟类祖先了吗?
峰峰回:始祖鸟不是让李宁收购了吗?
给学历最高的前博士生发:你知道始祖鸟不是鸟类祖先了吗?
前博士生回:始祖鸟不是恐龙吗?过了两秒又回:还是鸟?
好吧,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他们的博士生不学生物。可是秋辞一定知道。他们教职工家属院以前流行给孩子买那种成套的百科全书,他是被他妈按在椅子上逼着看完的,但秋辞小时候一定是那种乖乖的坐得住的孩子,有好奇心还爱看书
盛席扉看向小外甥女,小女孩儿趴在地毯上看书,头朝着他这边,乌黑的小头发梳着整齐的小辫子,中间分出直直的一条线,两手支着脑袋瓜,两只小脚翘起来盛席扉觉得秋辞小时候一定就是这么乖的。
手又忍不住去摸手机了,心不在焉地把几个app翻了个遍,最后还是打开朋友圈,无聊地划啊划啊划,时不时礼节性地点个赞嗯?秋辞也发朋友圈了,他也吐槽春晚,直接拍的电视屏幕,是个小品。原来秋辞也看春晚啊。
他立刻在下面回复:我也不爱看春晚的节目。发送。
我也不爱看春晚的节目?是不是太傻了?
要不要删除换一句别的
哎?回复了!刚看到一个舞蹈还可以。
盛席扉觉得秋辞这会儿肯定没有在忙了。他还要继续回复,突然想到以前给秋辞留言,要么回复得很慢,要么总是忽略其中几句,但是给他打电话就总接得很快,也不着急挂电话。
贝贝,小叔去阳台上打个电话,有事喊我哈。
贝贝乖乖地点点头,继续看书。
盛席扉溜到跟卧室相连的小阳台上,他只穿了毛衣,没穿外套,让寒风吹了个激灵,忙点起根烟,同时拨出电话。
小区和周围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砰砰地响个不停,天上时不时亮一下。
盛席扉吸了口烟,留一只眼睛看着孩子,听见手机里响起安安静静的一声:喂?一朵烟花在头顶炸开。
他本来都冷得把两只手藏裤兜里了,只用唇和牙叼住烟,歪着脑袋把手机夹在肩膀上,这会儿又抽出手去握手机,笑着说:秋辞,过年好啊!
电话里听起来可真清静。过了小片刻,他听见秋辞带笑的声音,过年好。
第30章 一通电话
这两句过年期间的通用问候语已经通过文字传达过一遍了,这会儿通过声音再传达一遍。之后便静下来。
盛席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秋辞你好,我在除夕夜特地打电话给你,是为了告诉你始祖鸟不是鸟类的祖先了。这要是说出口,比我也不爱看春晚的节目还要蠢上一百万倍。
那个你那边好安静啊你们开饭了吗?我有没有打扰你吃年夜饭?对,年夜饭!中国人最爱聊吃什么,一桌子菜总有你爱吃的,两个人总能找到共同爱吃的。盛席扉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我还没吃饭。
又静下来。
盛席扉急急忙忙把烟叼进嘴里,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再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换进右手,心里又像被鸡爪子挠了。
你吃了吗?秋辞在电话里问他。
盛席扉松了口气地笑了,我也还没有,我们家年夜饭开饭晚,他们都着急打麻将,停不下来唉,你都不知道我们家有多吵,我爸妈不是、不是那个了嘛,我今年就跟我妈来我舅舅家过年了。我大舅家俩儿子,二舅家也俩儿子,我这四个表兄弟又都是二胎政策的积极拥护者,好家伙,大的小的一堆老少爷们儿,把屋里都给塞满了
听筒里静悄悄,盛席扉觉得自己嘴真碎,老跟秋辞说这些家长里短,人家怎么爱听?
那什么,你是不是在忙?大年三十儿还工作啊?
我在捆东西。
捆东西?捆年货吗?
你再猜?
盛席扉觉得他语气听来有些不寻常,比平时说话慢,发音也更轻,让他不由将手机往耳朵上贴得更紧,同时自己也降低了音量,捆礼品盒?送礼用?
不对。
捆螃蟹?一会儿要蒸螃蟹?
秋辞让他逗笑了,冬天能买到活螃蟹吗?
盛席扉也笑,不能吗?这年头什么反季的东西买不到?不行,我猜不着,你好歹给个提示,比如告诉我是活的还是死的,是跟过年有关的还是工作有关的
电话里传来秋辞带着鼻音的非常轻的一声哼,我干嘛要提醒你?
那一声轻哼,还有这轻飘飘上扬的语气,都像羽毛一样从盛席扉的耳朵上扫过去。
盛席扉忽然福至心灵,秋辞你喝酒了吧!
电话那里又静了静,然后传过来一连串诘问:对呀,喝了,怎么了?你过年不喝酒吗?你也说过要戒烟,你戒了吗?
盛席扉下意识看眼自己手里的烟,呵呵笑了,想起敏敏刚才那句: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秋辞的声音里含了水意,露珠那样凉凉的水,如果没有从叶子上摔下去,就要马上被太阳晒没了,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没有吃饭。I havent had my dinneryet! All the restaurants are closed. There is no food delivery at all.I hate this time of the year. The city is totally empty!(我还没有吃饭,所有的餐馆都关门了,还没有外卖,我讨厌这个时间,整座城市都空了。)
盛席扉只能说谢天谢地,虽然这英语听力考试来得猝不及防,语速也快得离谱,但所幸秋辞没说太复杂的,他都听懂了。
盛席扉在心里纠结措辞,但说出口的只是最简单的问句:秋辞,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北京呢?
秋辞把手机扔进旁边的被子里了,瞪着自己被折叠捆住的腿,拼命往下咽,把翻涌的酸涩咽进挨饿的胃里。
陷进被子里的手机传来微弱的声音:秋辞?秋辞?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秋辞,你听我说
秋辞看向那手机,如看一个不定时炸弹。为什么偏偏是他打来电话?等了这么久,从希望是妈妈,到希望是爸爸,到谁都行,哪怕是同事问他工作上的事都行,只要有人和他说说话然后电话就响了。
为什么偏偏是盛席扉呢?盛席扉是徐东霞的儿子!他正和他亲爱的妈妈一起等跨年呢!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对不起,我喝多了,心情不好,对不起。秋辞抓起手机飞快地说完,然后把电话挂掉了,手机重新被扔回被子里。他想继续练习折腿缚。他自己总是缚不紧,打出的绳结也不够整齐。
可是没有心情了。教学视频已经结束了,停在最后展示的画面上。真漂亮。视频里的模特真幸福,能遇到这么有经验的绳师。
那个女T对他说,你不要再试图在圈里找缚手了,你这种情况我见得很多,圈子对你来说太危险。
她还说秋辞这种深柜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会同时吸引不同性向的人。
秋辞说自己不是深柜,我知道自己潜在的性倾向,但只要我不迈到性那一步,基于性的定义就和我无关。
女T回:看,就是这种气质。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长相,但我见过你身体的照片,只要你不是特别丑,进圈子就是各种意义的羊入虎口。
秋辞想说,他本来也没想进圈子。他只是没办法。他想要的绳子本来就和圈里的绳子不一样。他只是没有办法了。
对方为他指出两条路:要么继续忍耐、压抑,直到变成真正的变态;要么就在生活中找一个能接受这种喜好的,从零开始培养他。
秋辞讨厌她那么直接地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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