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榕用力点头。
“到时候万一你爸妈真查起来,发现是咱们俩坐一辆车,也就不会怀疑别人了,”齐逾舟微笑,“你就跟他们解释,是我太想你把你拉出来兜圈看风景的,知道了吗?”
这些人都愿意帮他们,原榕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鼻腔发酸,由衷地说:“谢谢你们。”
“没事儿啊,都是朋友,说这些干什么,小事一桩。”
齐逾舟的旅程很快结束了,这时天蒙蒙黑,华灯初上,市中心车水马龙,赶上晚高峰。
在CBD某幢大厦下,迈巴赫稳稳当当停靠在路边,原榕看到好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交谈时言语很恭敬。
五分钟后,大厦门口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到车前笑着敲了下车窗:“原榕在不在?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哥哥。”
原榕记得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问好:“封先生。”
封覃扬了扬下巴:“走,我带你上车。”
他开来的车是挂着白牌的,即便是在如此堵塞的路况下也能畅通无阻,原榕不知道封家到底什么背景,一路上惴惴不安,有些紧张。
“别害怕,这车也是我找家里长辈借来的,我自己没那么大本事,”封覃声线轻柔,很懂得怎么让人卸下防备,“一会儿你和清濯只有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不要超时,否则会很麻烦,你能做到吗?”
原榕颔首。
封覃边打方向盘,边从兜里取出一把钥匙:“拿好,可千万别丢了,这可是我千辛万苦联系到开发商弄来的钥匙,幸好你爸妈搁置的那套房子没换防盗门,不然还真不容易弄到手。”
原榕钻进那枚小小的钥匙,感觉像是攥紧了全世界。
“封先生,真的非常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比较好了。”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带着你哥来我们家做客就行,”封覃促狭地笑了笑,“清濯这家伙总是放我鸽子,每次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最后却总是不带你来,这次你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
原榕答应下来,心里却悲观地想,短时间内可能都没什么机会了。
轿车一路驶进一家高档小区,封覃连门禁ID卡都弄了一张,一并交给原榕,在居民楼下,他随身摸出一支烟点燃了,低声说:“二十八楼,2802,去吧。”
捏着卡和钥匙,原榕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紧张到全身出汗,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上楼的过程中,一路奔波的疲惫,激动不安的汗水,与一阵阵后怕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
这一路比他想象得要更快一点,开门的时候,原榕指尖颤抖,那把钥匙怎么都送不进狭小的锁孔,他太想见到原清濯了,也太紧张了,冷汗溢出,钥匙快要拿不住,简单的动作做了无数次,直到眼泪留下来都没能打开那扇门。
开、开啊,怎么打不开?
他干脆把钥匙收下去,开始敲门,一遍又一遍。
敲了几次,原榕感觉心情稍微冷静了一些,正当他打算重新试着开门的时候,那扇门发出一阵响动。
原清濯穿着薄毛衣,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楼道里的少年挂着两行清泪,青年怔了怔,又揉了几下眼睛,颤声说:“榕榕……我又产生幻觉了吗?”
一见到他,积压已久的思念与委屈迸发而出,原榕又笑又哭:“我在你的幻觉里是什么样子,难道也会掉眼泪?”
原清濯微凉的指尖轻轻抚着他的眼角,意识到眼前的人具体可感之后,便一把将人搂在怀里,疯了一般吻住他,分不清那落在脸上冰凉的泪水是他的还是弟弟的。
“你真的来了,我想你,好想你……”
原清濯紧紧搂着他,像是要把他融在自己体内:“我想你……我想你……”
不论承认与否,他们都清楚,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已经根深蒂固地生长成缠绕在一起的荆棘,刺入他们的心脏、骨血、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别人斩不断、扯不开,就算一把火烧成灰烬,想念的风一吹,就如漫无天际的野草一般疯狂重生缭绕。
没人能介入,没人能破坏,没人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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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很快过去,对封覃来说不过是几根烟的功夫。
他倚在车头前,任由思绪散漫地扯远,忽然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和家里的弟弟也被长辈发现了会是什么反应?
后果如何还不清楚,总之应该会比原清濯稍微好上一些。想想也是,他已经是封家半个掌权人,年纪也不小了,原清濯才二十出头,距离真正成熟还早着,以后说不定也是石城不可撼动的人物。
到那个时候有了话语权,也就不像现在这么被动了吧。
封覃深吸一口烟,轻轻吐着烟圈儿,感叹着。
恋爱这种事儿还是年轻人更合适,他们尚且有精力去耗,而自己呢,早就没那个心思了。
抬腕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分钟,居民楼门口已经传来开门的声音。
原榕红着眼睛走出来,重新对封覃说了句谢谢,这次他多少给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可以看出心情很好。
这种情绪最打动人,封覃没忍住,唇角也跟着他微微上扬:“不客气,快上车吧。”
临开到原家家门口的时候,他好奇地问:“以后你和清濯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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