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很复杂,转眼的功夫第三圈已经过半了,原榕头也没回,随口答:“他们家和我们家有亲缘关系,回头再给你解释。”
齐逾舟点头:“哦,原来这么巧。”
原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赛场,这时原清濯已经进入第四圈,在他刚刚驶过起点线的那一刻,像是忽然开窍了似的,骤然加速与江柘齐头并进,并且在1号弯慢入快出,利用赛道宽度卡住江柘的位置与视角,飞一般地利用草地过弯,抓地力极稳!
重心转移流畅,各处配比平衡,原清濯的轿车像是程序设定好了一样,毫无失误地赶超江柘,与他拉开距离。
江柘心头一怒,直接放弃刹车,全力提高追击速度。原清濯展现出来的技巧、轮胎在地面打出的弧线都让他感到熟悉……那分明就是他自己跑了多年赛车总结出来的经验技术,就这么轻易被他直接拿去用了!
原清濯恐怖的学习能力令人咋舌,他把前两圈从江柘那里学来的方法贯彻到后半程赛车竞速中,采用压着对手开的方式,将两车的距离控制在车身三分之一重叠处,领着江柘一起进入最后一圈。
原榕恨不得自己两只眼睛都变成望远镜,他望着原清濯刁钻的过弯道角度,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原清濯在故意别江柘的车!
这个行为做的很隐晦,SUV有一定的视线盲区,所以赛场上的江柘是感受不到的。但站在全局视角观察的原榕却发现了这个问题。
从一开始,原清濯就没打算靠实力碾压对手,这场比赛已经被他变成了心理战。飙车时似有似无的挑衅只会不断挑拨江柘的怒火,让他忽略更多的细节,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赢,从而做出危险超车甚至是故意剐蹭的行为,届时风险越大、失误越大,想赢还不是手到擒来。
江柘年纪轻轻,唯一也是最让他骄傲的就是他的赛车技术,当着江瑟楷和原榕的面,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输掉这场比赛。
只要疯狂想赢,就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原清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原清濯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原榕握紧栏杆,浑身开始发热、紧张地出汗。他还穿着那身赛车服,那种不透气的感觉令他感到一阵闷窒。
在冲向终点线的那一刻,原清濯完全放开了视野,全力加速发起冲刺,这时江柘的车身重获自由,他猛打方向盘,随着原清濯的车尾甩去,刹那间,两辆体型不小的SUV“砰”地撞到一起,漂移到一旁的草坪中。
“原清濯!!”
原榕冲下看台,拉开赛场的栅门快速追上去,现场一片混乱,草丛里依稀可以看到那辆熟悉的SUV,原清濯的开车技术还算不错,可即使料到江柘会为了赢主动撞上来,也没能完全规避撞车的风险,车尾右侧被撞出一个凹陷的坑。
与他相比,江柘的状态要更差一些,他的车直接撞上护栏,车头破损严重,要是再多几个坑就处于半报废状态了。
原清濯从毫发无损地从车上走下来,赛车服上全是水滴,见到原榕后,他难得有些懊恼地说:“忘了把小金鱼拿下来,现在那两条直接归西了。”
“这时候了还管什么小金鱼?” 原榕拽住他来回打量,“你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你放心,”原清濯得意地勾唇,“我赢了。”
“这么得瑟干什么,没看见你的车都成这样了?”
“车当然还得江柘来修,等着他主动找你道歉吧,”说完,原清濯注意到江柘打开车门,随即敛起笑容,半个身子的重量倚在原榕身上,长臂揽住他的肩,“记得装像点儿。”
江柘也没受伤,他刚下车就看见原榕扶着原清濯怒道:“江柘,你撞我们家车,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没想到事情能发展成这样子,明明只是想别一下原清濯的车尾,利用那两秒钟加速冲线,没想到原清濯的车轻飘飘就被他带着撞出去了。
江柘看了眼原清濯湿润的额角,苍白的脸色,还有一旁原榕愠怒的模样,唇瓣翕张,很久才别扭地说:“──对不起,我没想把他撞出去。”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赢了也不光彩,更何况根本没赢。
江柘又添了一句:“这两辆车后续的维修我负责,你哥……没受什么伤吧?”
原榕指了指伏在自己身上的青年:“跟我道歉顶个屁的用,你跟他说。”
江柘从小被人惯着长大,什么时候这样低三下四过,可是这场事故确实是由他引起的,于是犹豫了很久才低声说:“原清濯,对不起。”
原清濯伸手在原榕后腰捏了捏,示意他带着自己离开,经过江柘身边时,他停下来轻轻说了句:“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条件。”
“……”
两人离开赛场,原榕闷闷不乐地说:“结果在你预料之中了,现在满意了吗?”
“还算满意。”
这在原清濯的预想中并不是最好的情况,但基本在他的射程范围内,能靠一次比赛给原榕解决一个让他糟心的小屁孩,还能让江柘夹起尾巴在他们面前乖乖做人,顺便收拾剩下的摊子,这笔买卖还挺划算。
换完衣服,他从更衣隔间里走出来,看见原榕板着脸坐在长椅上,好像还在郁闷,便走上去在他身边坐下:“原榕,改天再去帮我捞两条小金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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