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唯一能见到沈墨羽的方法就只有在梦里。
一次次的梦见,一次次的惊醒,明明他离自己那么近,伸出手碰到的却只有虚空。
醒过来的时候,是窗前微亮的月光,身处在房间里的一片黑暗,还有被泪水浸湿的枕头。
可明明梦里他们那么幸福,为什么还是会哭呢。
或许是现实的藤蔓缠的他太紧,即使在梦里也无法挣脱。
也或许是一种惩罚,上天对他胆怯的一种惩罚。
渐渐地,睡觉成为了他逃避现实的寄托,因为至少在梦里,他可以大大方方的爱他。
苏瑾宁起身,躺久了浑身都酸了,他有点直不起腰。艰难的走到门旁边,打开了灯。
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他的眼睛经过一阵刺痛后,勉强睁开来。
原来他的房间这么空,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走到窗边,六点钟的城市还没完全黑下来,楼下的路灯已经亮了,光晕铺在空无一人的石板路上,有种暖色的孤独。
他把额头贴在玻璃上,长舒了口气。手里攥着手机,习惯性的点进沈墨羽的聊天框刷新了两下。
似乎是很期待那条消息能弹过来,可如果沈墨羽真的先张口,他有勇气带他走吗?
两个人隔着手机屏幕,一遍一遍刷新对方的页面,一个在绝望里寻找期待,一个在期待里恐惧。
这种日子过久了,真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叮——”
苏瑾宁随着微信提示音颤了一下,再次刷新,那个小圈圈转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有点发抖。
不是鱼:我给你织了条围巾。
三秒后。
不是鱼:我织了很久,想送给你。
苏瑾宁站着没动,目光巡视在接踵而来的消息上。
不是鱼:雪停了,见一面吧。
——
我一直织到雪停,可你还是没来。我以为冬天很短,却常常冷到发慌。
让我在你怀里取取暖吧,哪怕一会儿也好。
那是他一个礼拜以来第一次下楼,客厅似乎比楼上更暖和一些,周星祺坐在楼下看着电视,看见沈墨羽,像是看见了什么世界奇谈,半天才缓过来。
“哥?你……是饿了吗?”
沈墨羽没回答他的话,手里攥着他刚织好的围脖,直奔玄关。
周星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去拦住他的:“哥!你干嘛?你要出去我派司机……”
“滚开!”沈墨羽恶狠狠的推开他,下手重的让他直接跌在了地上。
“你又要去见苏瑾宁是吗?!”沈东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紧接着一把抓住了沈墨羽的肩膀把人拽了回来。
沈墨羽没动,只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最后开口:“送东西。”
“送东西?”沈东海打量了他一遍,然后揪起他手里那条白色围脖,气愤的说:“弄了半天原来你是给他织的!你他妈还想跟他走是不是?!”
听到他说的话,沈墨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想,每一分每一秒都想。”他微抿了下双唇:“但他不会再带我走了。”
“你!”沈东海想发脾气,却又感觉无处可发,最终,他垂下了手:“你赶紧给我回楼上去,别再想着见他,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沈墨羽直直的盯着窗外,有着空洞的渴望:“只是见见他,也不行吗?”
他没再奢求过其他了,只是想和自己爱的人道个别,也不行吗?
“不行!我告诉你沈墨羽,趁早给我断干净了,听到没?”沈东海吼着说。
“好。”沈墨羽把目光从窗外抽回来,从始至终平静的让沈东海不敢相信。
周星祺也愣在了一旁。
他转身上楼,没再做一步停留。打开房间的门,他看着眼前被哈气覆盖的玻璃窗,紧紧闭上了眼睛。
转身,锁上了房门。
飘窗依然有着丝丝缕缕的冷风,靠近的时候总会忍不住一哆嗦。
一次次的失望和等待,他自以为已经绝望了,对于那份感情也不再有所期待了。
但当思念渗透身心,他似乎再也无法坐以待毙了。
沈墨羽轻轻的把冰凉的右手攥成拳头,左手一遍一遍抚摸着光滑的玻璃面。
他既然说了要见他,就一定会见,爱过的人,怎么能差一句道别。
一拳猛的落下,窗户瞬间裂缝,右手骨裂般的疼痛瞬间把他逼出了生理泪水。
又是一拳,窗户破了很大的裂口,随着身后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他举起血肉模糊的右手又是一拳。
窗户碎了,大股冷风瞬间呼啸而过。
他往后退了两步,身后忽然响起开门的声音:“墨羽!你在干什么!把门打开!”
玻璃渣嵌在手背的嫩肉里,粘稠的血液四溅。他却感受不到疼。一步步挪到窗台边,一跃而下。
思念是会把人逼疯的。
……
天似乎越来越冷了,明明已经二月中旬,这迎面出来的风刺骨的像是把利刃,划过脸颊不是一般的疼。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苏瑾宁握着手机,与拥挤的人群背道而驰,一路上撞到了太多人,却没机会道歉。
他应该要再快一点,穿过每一条街道去拥抱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了那么多天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哪跟弦搭错了才会去见他,但当他跑了两条街都没感到累的时候,他才知道,是思念在疯狂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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