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崔源语气不善,话突然止了,愣愣地看着她:“你,你哭了?”
“谁哭了?”见他去而复返,元儿心中欢喜,又恼怒,侧过身子去,飞快地擦掉眼中的泪水。
真是倔强又别扭!
崔源眼中有了笑意,故作揶揄道:“哟,没有谁哭,那这擦金豆子的是谁啊?”
王元儿瞪他一眼,又娇又嗔:“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
“我就是不服气!”崔源哼了一声,故作不服的道:“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礼物,你还凶我,我就是不服。”
噗……
王元儿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到底要不要?”崔源再度将那盒子递过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王元儿很迟疑,到底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白玉钗,运足目力看去,钗子花样很简单,是一朵蔷薇。
吾之深情,以钗赠之!
王元儿心跳得飞快,脸颊染了绯色,抬起头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再笨,再山姑,也知道赠钗这样的行径,是对一个女子有了情。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崔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王元儿嗬了一声,慌乱的合上盒子,塞回他手里,道:“我,天晚了,我要进屋了。”
不等他回答,就慌里慌张的往家里跑去。
“王家大姑娘,跟了小爷,管你吃香的吃辣的穿绸的花白的戴黄的,这买卖合算哇,你考虑一下?”
身后,崔源的声音传过来。
王元儿脚步一顿,回过身来,死死的瞪着他:“你这什么话?”想了想他的身份,虽然她不清楚,但定然是非富则贵,难道是想……
让她做妾?
王元儿胸口顿时燃起了一股怒火,那么,这些日子对她的好,对王家的好,就是想让她做娇妾吗?
是了,大户人家的公子,配的当然都是名门闺秀,她们这样的寒门小户的女子,就只配当妾,一如王敏儿。
刚刚那种慌乱瞬间被恼怒取代,王元儿冷笑着道:“爷,你许我正妻之位,姑娘我给你生几个嫡子女,给你侍奉双亲,晚上还给你睡,这买卖更合算呐!”
什么妾?有了王敏儿的前车之鉴,她王元儿发誓,宁为愚家妇,不做大户妾!
她双手攥成拳头,瞪着崔源的眼神充斥着怒意,整个人蓄势勃发,犹如一只小豹子。
崔源哈哈朗笑出声,一步步的走来,站定在她跟前,眼神似笑似宠溺,道:“真是个小傻子。”
王元儿咬着唇,胸口上下起伏,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
“小傻子还是个不好惹的小老虎呢。”崔源拉起她的手,一个一个指头的给她掰开,看到她手心掐的要出血丝,道:“爪子还这么利。”
他掏出手帕,一圈一圈给她的手心包起来,又把那盒子放在她的手上,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做妾了?”
王元儿睁大眼,心跳如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说妾一字,你是辱没了自己,你就该像你刚刚那般强硬,只奔着正妻之位去,其余的,你不屑,你不稀罕,你不要,这不就结了?这才是我欣赏的那个王家大姑娘啊!”崔源看着她光洁的额头,突然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声音低低的:“真是个小傻子,可是,我心里很欢喜呢!”
他笑着走了。
王元儿傻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也没有半点反应,直到她拿着盒子的手僵直,才回过神来。
他什么意思?正妻之位?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商人逐利
王元儿一宿没睡,第二天起来,双眼底下青黑一片,可把王春儿唬了一跳,连忙用隔夜的茶叶包了敷在她眼上,这才能见人些。
“大姐,怎的睡不好了,可是心火重呢?要不要我煮些麦冬灯芯花水你喝?”王春儿很是担忧。
王元儿打了个呵欠,摇摇头道:“也没啥,这两天心有些燥,不碍事。”
哪是什么心火重,是她想崔源的那些话想了一整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王春儿满面孤疑,却也没多问,只道:“那你干脆去睡个回笼觉吧?”
“不了,我还得去作坊上。”王元儿笑着说了一句。
王春儿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成,去屉子里取了银子背着宝来去张屠夫那里买了大骨头,又放了夏枯草和菊花,桑叶,熬了个汤茶出来。
王元儿浑浑噩噩的没甚精神,在作坊里转了一圈,便是关总管看她也没半点精神头,赶了她回去补觉。
喝了一大盅王春儿熬的汤茶,王元儿重新躺在床上,闭着眼,脑子里却依然是昨儿傍晚,崔源对她说的话。
正妻之位!
王元儿烦躁地翻身起来,骂了一声:“他这到底什么意思,逗人玩吗?”
想了想,又从柜子里翻出那个昨儿收到的礼物,打开,拿起那支钗细看。
一支白玉钗,上面只雕了一朵蔷薇花,很简单。
王元儿见识不多,可也知道眼前的白玉钗质料上乘,该是那羊脂白玉吧?
重要的,却不是这钗的料子,而是它个中的意义。
以钗诉情!
王元儿脸上一热,躺了下来,用被子蒙着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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