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说:“在我们自身尚有盈余的时候,散点儿财帮助一下那些确实需要帮助的人,不是什么坏事。”
听他这样说,姚问立刻伸手抱住他,紧紧地抱住。
她嫁的男人,跟她有一样的观念,这是特别值得感恩的事情。
日子如流水般平静和缓地流淌而过,年底时,姚问开始跟着冯律师频繁出差。每次少则两三天,多则一周。元旦那天,她正好回家。
江与时从车里抱回来一个崭新的大纸箱,她一开始没有仔细留意,光顾着要去抱他。好多天不见,真的特别想念。
他也想她,抱着她原地就来了个深蹲。蹲完说:“得养养,体重又轻了。”
婚后,姚问就成了江与时的运动辅助。他原本是想拉着她一起运动的,奈何她做几个就喊累,每次都坚持不过五分钟。江与时又严厉不起来,每每都败在她的疯狂撒娇攻势下。
但她也没闲着,成了他的运动助手,助他运动。比如,江与时抱着她深蹲,背着她做负重俯卧撑……等等。
而深蹲,也成了每次她出差回来,他测量她在外面是否吃好的例行方式。平日里做运动都成习惯了,随便一上手,就知道她体重轻没轻。
他眼睛往地上的纸箱子上一瞟,又说:“快拆开看看。”
姚问这才仔细看了眼,看外包装是一箱面膜,她有些嫌弃:“我用不了面膜,太大,不贴脸。”她撇嘴,记得自己跟他说过,怎么还忘记了呢。
江与时笑着哄:“不着急下定论,先看看。”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姚问半疑半惑打开箱子,拿出来一小盒,又在他的眼神示意中撕开一小袋,把面膜纸展开。
咦?
展开后,她发觉这面膜的特别之处了。
它很小。
超级超级小。
她也没管脸上还有妆,拿着往自己脸上一贴,不用怎么弄,就完完全全贴合了。
特别简单、特别省心、特别好用!
她一把揪掉面膜,转头看向江与时。他眉眼里含笑,双臂已然冲她张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而后一个助跑,人就跳到了他的怀里,嘴里还娇声娇气喊一声:“老公~”
江与时搂紧她,拿鼻尖噌她的鼻尖,笑着问:“喜欢吗?”
姚问一个劲儿点头:“超级超级超级喜欢。”她又问,“这怎么弄的呀?”这么贴合她脸颊的小尺寸面膜,还是个大品牌,要谈成合作,得费不少劲儿。
他斜睨了地上的箱子一眼,道:“江与时老婆私人订制。”
姚问这才仔细看一眼面膜外包装,上面确实跟日常见的不一样,写了“独家定制”四个字。包装图案也是重新设计的,印了他们的结婚照,瞧着特别好看。
她只觉得心里跟灌了蜜一样甜,凑过去“叭叭”亲了江与时两口,说:“老公,我爱你。”
2022年年中,一个夏日午睡醒来后的平常日子里,姚问接到了姚爱军的电话。
“你蒋阿姨进去了。”他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姚问刚睡醒,没怎么听明白:“……什么?”
“以行贿罪被抓走了,他们说她通过行贿给公司谋好处。”姚爱军嗓音低沉,说,“一个官员因贪污被查,牵扯出了受贿的事情,进去后供出来许多人,其中就有她。”
蒋茹进去了?
这是好事啊!
天大的好事啊!
姚问心里还没来得及放鞭炮庆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姚爱军说:“问问,你能不能……”
“不能。”她立刻打断他。
拒绝完后,才觉得自己口气过于生硬。但,她确实不想管蒋茹这件事。她进去了那才是罪有应得,她为什么要替她辩护?
“她跟爸爸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冤枉了,”姚爱军道,“爸爸也觉得……”
“不,冤枉谁都不可能冤枉她!”姚问再次打断他。
几年前得知姚圆高考作弊那一刻,她就彻底看清楚了蒋茹母女。
在高考场上花钱作弊,多么可怕。姚圆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蒋茹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姚问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姚爱军从小就对她高要求,她那时达不到爸爸的要求,常常被打手心。周围同学给她出主意:“要不然,你作弊吧。”
那时候太小了,生怕被打手心,姚问还真想着要试一试。但结果是,手抖得根本翻不开书。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这样做是错的,是不对的,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
姚圆究竟有多么强的心理素质,才会在长大即将成年时,拿钱让别人助她作弊?
而身为母亲的蒋茹,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那年高考后,姚圆在警局配合调查时,哭着说:“我妈非让我考高分……我害怕她用看废物一样的眼神看我。”这件事之后,她就离家出走了。
班里同学的爸爸在警局工作,这事儿后来发酵得很大,就这么传到了姚问的耳朵里。
“小孩子为什么会打架?”骆轻舟说,“从小耳濡目染学会的啊。”
姚圆为什么会作弊?
被逼的。学会的。
姚问从李静雯那里学到了以善待人和换位思考,从姚爱军那里学会了向身边优秀的人学习,也学会了反省自我。
而姚圆,她跟在蒋茹身边,又学会了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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