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子也是明事理的人。
毕竟哪家没个糟心的亲戚,且重要的不是沈三姨母的出言不逊,而是女婿的态度。
女婿的诚恳且没有偏帮亲姨母一分的态度,让柳大娘子没迁怒侯府一分。
午膳过后翁璟妩在陪阿娘。
柳大娘子也问了英娘的事情,翁璟妩便把谢玦与她说过的话与阿娘又说了一遍,柳大娘子这才放下心来。
谢玦与翁鸣隽从膳厅出来,也就闲聊了一会。
虽聊得心不在焉,但因脸上都是万年不变的清冷表情,翁鸣隽也没有瞧出来。
翁鸣隽道:“先前我也担心阿妩妹妹在金都城过得或许不好,但妹夫与阿妩妹妹让人送了一大车礼回云县后,这些担心也消了一半。”
说到这,他长叹了一声:“虽然我与阿妩妹妹不是亲生兄妹,但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见不得她受委屈。”
谢玦闻言,转而看向身旁那好似陷入回忆中的翁鸣隽。
他记得在云县府衙中任职的时候,偶然听老捕头开玩笑提起过。
说当初翁知县和其娘子有了女儿后,便已经打算把这养子当成了女婿来养。
翁知县还没有当上知县的时候,有些口无遮拦的人就常爱打趣带着妹妹玩耍的翁鸣隽,说他是翁家的童养夫。
也不知战死后,翁鸣隽是否已经娶妻。
若是未娶,阿妩也离开了侯府,岳父岳母会不会撮合他们二人?
思及此,谢玦眸色一沉。
心头似堵了一团棉花,软绵绵的,却也能让心头不顺畅,憋闷得紧。
半晌后,不想再深究这或许很难有答案的事情,谢玦提了旁的事。
“先前我与阿妩提起过,让云县的人都习武来强身健体,防御贼人,我琢磨了许久,也想了一套棍法,你来瞧瞧可不可行。”
翁鸣隽眼神一亮:“去!”
谢玦的棍法虽然做了许多修改,但对于平常老百姓而言还是太过霸道了。
而翁鸣隽倒是经常与这些老百姓打交道,大概知道该怎么改进才更适合。
二人一番改进,天色渐暗,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晚膳过了许久后,夫妻回了房中,各做各的。
二人待在屋内,静悄悄的,气氛略微妙。
翁璟妩坐在桌前看着院中花销的账册,谢玦则在榻上看着兵书。
谢玦看了眼妻子的背影,他感觉的出来,自己可却好像被她隔绝了一般。
沉默了许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问她是否在意英娘的事情,她也不承认。
若是继续追问下去,恐会让她生疑。
看了许久,兵书上的内容却是一字都看不进去。
谢玦琢磨良久,想起了翁鸣隽,也就开了口:“阿妩。”
翁璟妩假意借着看账簿来避开与谢玦交谈,在听到他唤自己时,眉间不着痕迹略一皱,随而才转头看向他。
“嗯?”
谢玦放下了兵书,问她:“阿兄在云县可有心仪的女子?”
翁璟妩一愣,着实没想到不管闲事的谢玦竟会问起这事。
“夫君为何这么问?”
谢玦想了一下,道:“阿兄年纪似乎也不小了,该是要定亲的年纪了,若是往后要往上升,自是要说一门好亲事。”
翁璟妩心有狐疑,总觉得谢玦不可能只是关心阿兄的亲事才会这么说的,但却又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既然他提起了,她也不免想起上辈子阿兄的亲事。
阿兄是娶过亲的。
只是上辈子的妻子因偷人,所以让阿兄被人嗤笑。
她也是听母亲说的,她嫂子以为自己喜欢的情郎死了,便也就听从了家人的安排嫁给了阿兄,可谁知情郎没死,还回来了。
二人不仅没有自此断了,反而暗地里有了私情,二人被揭发的时候要死要活的殉情,阿兄直接一封休书让他们走了。
想到上辈子的那个嫂子,翁璟妩便心下不适。
阿兄掏心掏肺却换来了她的背叛,如此行径不知比带英娘母子回来的谢玦过分了多少倍。
想起这事,顿时认同了谢玦的话,是该慎重再另说一门好亲事。
她回神,与他道:“夫君说得对,阿兄是该到了成婚的年纪了,明日我去与阿娘说说看,最好能寻个金都的寻常女子,往后也不至于是远嫁。”
谢玦闻言,心下沉了沉。
阿妩并非嫌贫爱富之人,若是她阿兄上辈子有了妻子,她必定不会说这样的话,而是会重新撮合二人。
便是那妻子有可能因意外而早亡了,她也会想办法让其避开这劫难。
若不是还有别的意外。
那么她说出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她所经历的那一辈子,翁鸣隽一直都没有成亲!
那翁鸣隽因何没有成亲,谢玦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的是,翁鸣隽很快就会议亲了。
翁璟妩也不知谢玦想到了什么,只是觉得他那双漆黑眸子中好似忽然多了几分坚定,
接着便听到他说:“不如趁着阿兄在金都的机会,给他相看一门亲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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