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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陂春水 第87节

    天子这颗自然是精挑细选,光华熠熠,轻而易举的吸引了不足两周岁的太子。
    而带他来抓时,齐凌蜷曲一指,轻轻将珠子弹了出去。
    明灯下,虹光一线。
    齐昱目光静静跟着珠子,顾不得身底的衣氅,爬去追逐。
    齐凌便收刀入鞘,只手拎起毛氅,重新放回朱晏亭的膝盖上,同时不忘给乳母吩咐:“去看着。”
    回过头时,动作便顿住了。
    朱晏亭还是维持着小寐时的姿势,手撑额角,身体歪斜,只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
    此刻眼中满满都是笑意。
    嘲弄的笑意。
    ……
    珠子弹出以后,在地下滴溜溜转,乳母刚刚抱到乱动胡钻的小太子,便听到身后齐凌的命令。
    “都下去。”
    忙抱起齐昱,跟随鱼贯而下的宫人,快步走了出去。
    门扉合拢的一瞬,朱晏亭被肩头力道攘倒在了坐榻上。
    疼痛自背后袭来,她闷哼一声,撑身欲起,便觉呼吸一紧。那柄适才归鞘的金错刀再一次出鞘,白刃横到颈间。
    刀光后他的目光阴沉沉,不带一丝感情的俯视着她,若非她敏锐的察觉是刀背对着自己,余光也瞥见他耳畔残留一抹淡淡霞色,几乎便要被这架势骇到。
    “朕今日连着见了文昌侯、长亭侯、丞相、大长秋、左将军、护军将军、廷尉、中常侍、还有舞阳那个混账东西……曹侍中就在那抱着吴王的头颅,也不恶心,多站会儿就该腌入味了,多少香料也盖不住那臭味。“
    “实话说,朕倦乏得很,已经没有这许多耐心与你拆解,也没有多少闲暇与你盘桓周旋。”他只手横刃,将冰冷刀身压近。横过一膝,跨她腹上,另外一只手略微急躁的扯开自己腰间系的玉带。
    “你写来的信,是真的思念我也罢,权宜之计口蜜腹剑也罢……”玉带委落,宽掌盖下,滚烫的一只手掌几乎将她下腹都覆盖,似乎当真按到了她腹中的“剑”。
    “我都不问你了,阿姊,朕再也不会问你了。”
    朱晏亭在他的一番推搡之中,钗横鬓乱,蓬发横陈,见他着急的解下玉带,绯色袭颊,脖颈滚热,喉咙间紧张的轻滚着。
    听完他说的话,她面上浮现了一个极淡的笑意。
    忽然低下头,朱唇微启,连着自己颈边散落的发一起,衔住了他佩刀雪白的刀刃。
    齐凌呼吸为之一滞,手下意识收力。
    然而她贝齿紧叩,衔着那刀,桃颜雪刃,唇勾冷笑。
    观他呼吸沉重,躯体僵持。
    她稍稍启口,侧转半边脸颊:“陛下不肯再问,为何要用刀背向着我?不如索性转过刀刃,割破我的嘴,从此不必挂忧问或不问,也不必忧心我答或不答。”
    他喉结向下疾咽两下,声音有些沙哑:“……那你答不答。”
    朱晏亭抬眸望着他:“陛下不才说再也不问了吗?”
    “……”齐凌眸光一暗,松开刀柄,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脖颈似鹄,纤长优雅,白得可见皮下青筋。
    他动作凶狠,力度却像挠痒一样。
    朱晏亭面上笑意未减,反愈深,索性闭上眼眸,侧过颈,温顺的回馈与他脉搏的跳动,笑着说。
    “齐三郎,你不在这些时日,我好思念你。”
    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躯体也僵得像是一块硬木。
    她心中扑通直跳,手掌心都是热的,很快就出了一层汗,又转了转头,将滚烫的面颊埋入他骤然失力张开的手掌里,梦呓般轻轻呢喃道。
    “他日太子长大,若想起来一两岁时,他的父皇和母后还因为这样的事互相猜忌争执,是会嗤之以鼻呢,还是羞得以袖遮面呢?”
    “……这样的事太荒唐了,我真的一点也不敢想。”
    “昱儿越长大,和你越像,日益骄蛮横行,谁也拦不住他。想着他还有不多久就将到东宫去,成日与不知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忧心孔疚,辗转难眠。”
    “这孩子生来做什么呢……我甚至宁愿他就在两三岁、不要再长大。”
    “可他不是我的,细想想,你也不是我的。”
    她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不仅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
    “可我思念你,陛下。”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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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乾坤(八)
    这一刻, 不知怎么,齐凌脑中闪过了才度过的漫长两天。
    ……
    自昨日卯时车架迈入天狩门的一刻。
    一个接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
    先是吴王齐鸿。
    叛乱后逃入匈奴的吴王齐鸿逃回了北凉被抓, 后得知, 他将幽、并、凉诸州的山川形势、粮仓沟渠、军机要报都卖给匈奴左贤王,换了一条命。
    而后来因为几次带兵杀敌不力,左贤王趁大巫布坛祭祀的时候将他五花大绑, 要像杀牛羊等牲口一样杀了他祭神。
    得他新娶的匈奴夫人帮忙,加上带出去的死士拼死营救,死得只剩下他一个人逃回了北凉郡。
    李弈抓住他的时候, 他躲在一个牧羊农人的羊圈中, 已经不成人样。
    齐鸿被秘密羁押到诏狱, 张绍只用一碗长安的葵菜汤就让他意志崩溃,供出了知道的所有同谋。
    当那份名单送到齐凌案头时,他沉默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然后拿起来,在灯上烧成了灰烬。
    张绍对他的举动不意外。
    “事涉先太后……当日汲汲长安,竟只有一个皇后殿下。”
    “……”
    “臣留了底本。”
    “烧了。”
    “诺”
    张绍退下前,又说:“臣都留在了脑中。”
    ……
    齐凌没有去见齐鸿最后一面, 他回想起最后一次真切见到齐鸿是在他大婚时,按理说太子不大婚, 弟弟们都不能大婚, 但当年父皇有意要将他的婚事拖延,特事特办,令齐鸿先娶了妇人。
    大婚那日齐鸿喝得醉醺醺,不肯去洞房行合卺之礼, 瘫软在地抱着他的腿说要和太子兄长秉烛夜谈。
    最后还是齐凌让赵睿、郑思危带着几个人把他架了进去。
    郑思危回来后哈哈大笑, 说五皇子那个将门出身的婆姨凶悍极了, 洞房里一排女仆役还拿着棍子守着,像军营刀门帐一样,难怪五皇子不肯入洞房。
    当时年少轻狂的太子还庆幸说:“……幸亏孤那个未过门的夫人是个楚地女,楚女温柔,不像关中女子,擅舞蹈弄棒。”
    “殿下,这可说不一定,未过门的太子妃的娘亲可是章华长公主,那可是弯弓杀人的主。听说郑家的驸马入洞房的时候,抖如筛糠,也不知尿没尿裤子。”
    当时众人都在婚宴上酒醉放浪,不知是谁接的口,还挨他狠狠踹了一脚。
    齐鸿大婚后,封了吴王。
    王爵加顶,他就成为了一块地上的诸侯、登基时卷上朝贺的名字,朝贡时一个低下的头颅、反叛时一支兵力、卖国的一个叛徒、如今的阶下囚。
    皇帝下令秘密处斩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只是在使者走出门后,又将他叫了回来。
    吩咐说:“行刑前,给吴王做碗葵菜汤,别放薤和葱。”
    ……
    齐鸿虽死,他这件事还在往最坏的方向越演越烈。不提他供出来的人将掀起政局动荡,单就向敌国出卖的消息,不日北方必有大患。
    而齐鸿刚刚被抓回来,负责审判他的张绍就出事了——因为齐湄闹了一通,众人都知道了李弈从北凉郡押解了犯人回来。
    除了齐湄这个脑袋糊涂的混账,聪明点的人都猜得出来那会是谁。
    壁中之犬,尚有一斗。
    就在这个巧合的时机,张绍的家人打死了长亭侯府上的人,那个人还刚刚好就是文昌侯的友人。
    接下来很快就来了张绍和郑安的矛盾,甚至牵扯进了文昌侯孙长君。
    孙长君的出现不同凡响,他是开国元勋孙骅的孙儿,恒王齐渐和临淄王世子齐元襄的老丈人,代表着很大一部分中立的势力,这次他罕见的站出来指责张绍是酷吏,要求齐凌重惩,释放出的讯号不同寻常。
    如若齐凌偏袒,必使包括孙氏在内的一部分人离心,接下来的尚书台是否能顺利推进都成了巨大的问题。
    甚至,不得不说,表面上这只是郑安和张绍的矛盾。
    但实际上,能把孙长君逼出来表态,和尚书台的诞生关系甚大。
    与其说他们是冲着张绍来的,不如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千头万绪,无从下手。
    齐凌愤怒得脑袋发热时,曾想将这些保守的老顽固杀干净,拿出齐鸿的供词,以迅雷之势将郑安、郑沅缉捕下狱,夷三族。
    可光夷郑氏不足、还有孙氏。
    孙氏还会牵扯到恒王和临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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