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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陂春水 第65节

    齐凌转脸对人说:“去,下旨让蒋老将军还是省着点花。”
    那人没走到一半,他又喊住了。
    “停住,罢了,随他花。”
    这一来,语气就有颓丧的意思,大司农瞅准机会,便即去了。
    大司农走后,一般就没人敢来了。
    因为皇帝听了花出去的军费,心情一定很差,任谁来都是一顿臭骂。
    故而这日京兆尹听说皇上诏他进宫,且刚才才见过了大司农,便如五雷轰顶,万般不愿。
    他硬着头皮站在宣室殿时,齐凌正在喝一碗汤,氛围还算随意。
    京兆尹也逐渐放下心来。
    “爱卿近日和你夫人还算情谐?”
    京兆尹惧内之名远传长安,无人不晓。然他尚抱有一丝侥幸,认为不可能上达天听,遂道:“情谐意好,举案齐眉。”
    “举案齐眉。”齐凌重复了一遍,搁下了勺子:“是爱卿夫人抛掷了桌案,砸在了爱卿的额上?”
    京兆尹当即咳嗽震天,惊得宫人捧盂奉帕,一阵躁动不休。
    待他平静些许,皇帝以手撑案,淡淡看着他。
    京兆尹只得苦着脸道:“劳陛下忧心,臣这是家事。那衰女子……那衰女子虽然嚣张跋扈,但也止颐指气使臣一人,未曾做过逾矩的事,未曾蛮横欺辱他人,还望陛下勿要怪罪,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说着竟要行礼叩拜。
    齐凌忙令人扶了他。
    “爱卿言重了,朕此意并非怪罪。”他低头搅着那汤:“朕唤爱卿来只有一事,朕有个弟弟,娶了一妇,那妇人有些脾气,只有很小的脾气,比起你那妇人还是要温存一些、温存许多……自然是朕的弟弟做的事有些不妥在先,误会了她的好意。他心里很后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同那妇人开口。故……故求朕请教爱卿,他当如何是好?”
    “是哪个殿下?恒王殿下?”
    “不是。”
    “那是景王殿下?”
    “也不是。”
    “就剩下梁王殿下了,可殿下才十二岁,并未成婚。”
    齐凌冷冷道:“你只说,不要问。”
    京兆尹遂又问:“那妇人打他了?”
    “……没有。”
    “骂他了?”
    “也没有。”
    京兆尹一拍大腿道:“嗨,这最不好办,这是怒极了。负荆请罪吧,让殿下花园里找点小石子一铺一跪,早一日去早一日好。”
    齐凌沉默良久,搅汤的动作越来越慢,一张面庞阴沉得欲滴下水来。
    京兆尹当即恍然,忙道:“不可,不妥!殿下王孙贵胄,金玉之尊,岂能如此。”
    皇帝没有说话。
    京兆尹陪笑道:“臣知道有一法,是定然灵验的。”
    皇帝抬起头来,目中透露出几分兴味。
    京兆尹趋近身体,小声的,小心翼翼说了几句话。
    齐凌听罢了,搁下汤勺,若有所思。
    京兆尹见他喝茶那盏玉盖莲花,镶嵌着女人用的青红珠,隐隐还透着一股凉丝丝的甜香。便问:“陛下这汤是谁奉的?”
    “吴夫人。”齐凌道。
    京兆尹似懂非懂,一脸高深莫测。
    “近日用兵,正是大废钱粮的时候。都做好了,朕不忍弃。”
    京兆尹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千万莫让陛下那位惹怒了妇人的弟弟效仿陛下。”
    “……”
    *
    作者有话要说:
    *地名勿考,架空的多。雒城实际是在巴蜀,架空到了西北。
    *“驽马恋栈豆”是司马懿和蒋济说曹爽的话,借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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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定疆(十一)
    当前未央宫的形势, 各宫人眼里明镜一般。
    皇后几乎算得上是独宠,又手握重权。
    曹舒何等精明人, 即便收了吴夫人不少好处, 与她大开往宣室殿送东西的方便之门。
    还是将她种种小动作,事无巨靡,又都报往椒房殿。
    如此一来, 皇后又赏赐他一遭,两面都有好处,又两面都称得上尽心。
    奇异的是, 吴夫人如何殷勤的这些消息皇后听多了竟恼怒起来, 呵斥了近日新送讯来的那人:“不要什么粥饭汤食的事都拿来烦孤。”
    曹舒琢磨了半日, 始终不觉得以皇后平素的隐忍说得出这句话来。
    皇帝的粥饭汤食,可不就是她的份内之事。
    如今怎么又变成烦她了?
    怎么咂摸都又奇兼怪,直觉帝后关系已经发生了及其微妙的变化,曹舒遂令手下人这些时日抖擞精神办差,不得行差踏错。
    ……
    朱晏亭近日有些不快。
    她知道她的声名在朝中近很狼藉,御史台参她无法无道,恣意妄为。
    是她落了把柄在先, 皇帝虽有心回护,也不能明里驳斥, 只得不痛不痒的暂时扣住了皇后的金印, 兼另外弄些旁的事出来转移他们的注意。
    譬如这几日皇帝的六弟恒王殿下齐渐颇不治行俭,贪杯嗜酒,放纵姬妾,前几日还袒身过市巷, 斯文扫地。
    又有一样传闻, 说是恒王殿下之所以状若疯癫, 其实是因为与新婚妻子不合,家宅不睦,将放妻再娶。
    而他的夫人是开国元勋文昌侯孙骅的曾孙女,侯门贵女,温柔端淑,嘉名天下闻。
    这还了得?
    比起嫌少露面的皇后,日日在眼皮子底下转悠的恒王显然更能容易引起注意。
    时日渐移,参齐渐的奏本堆得如山高。
    然而郑太后显然对皇帝的高起轻放、祸水东引大为不满,这日竟然在皇帝按例去晨参时以母子之情督促他严厉处置。
    道:“皇帝不在京,朱氏敢擅自调兵封城,软禁哀家。如此张扬跋扈,嚣张妄为,皇帝如若宠纵不咎,必纵出犯上谋逆之事!皇帝难道忘了张氏之祸了吗?”
    齐凌道:“阿亭怀胎辛苦,几度险些不保。儿一直让太医瞒着她,她忽然身体有恙,惊疑不定,调兵自护也属常理,护的不止她自己,也是儿的血脉。儿听说母后从前怀胎时,惩治宫人,移椒房殿八十二人,先帝也允了。为何要对皇后这样苛刻呢?”
    郑太后道:“皇帝莫非忘了,她可是端懿皇太后的外孙女!她的母亲是当年大名鼎鼎的章华长公主,你父皇多头疼,忧心得壮年早崩,你都忘了吗?”
    皇帝没有说话。
    郑太后趁势又劝道:“这一遭你还看不出来?此女杀伐果断,绝非池中物,两千羽林郎为她如臂指使,封长信宫扼哀家之口,封长安十二门扼天下之口,整整一日未出乱子,这是寻常人办得到的?今日她向着你,你觉得她处处都好。她日她背离了你,又会如何?皇帝莫不是以为帝王之家,尚有夫妇之情?!皇帝且看,他日她有了太子,还答不答理你!”
    皇帝默默的把玩着手中的盖盏,面容为长信宫无处不在的厚重阴影笼罩了一半,分割他如玉之面,薄唇微启,唇畔含一丝讥诮之笑。
    “儿子不明白。”
    他一字一字,缓缓问道:“母后是说,天家没有夫妇、母子之情么?”
    短短一句话,令郑太后心惊动魄,愣在当场,嘴唇微微颤抖。
    点到即止,皇帝不复再言。
    他放下在手中拿得温凉的盖盏,起身行礼。
    郑太后见他玉冠长身,轩轩韶举,竟已是挺拔的成年男子,眼眶忽然红了。
    皇帝走后,宫人来扶她,她猛地抓住那人之手,五指深深嵌入宫娥袖,泣声喃喃自问:“他怀疑我,他竟然连亲生他的母亲都怀疑。”
    郑太后忽想,先帝早去了几年,没有剪除干净皇帝身边的奸人。又想,先帝晚去了几年,让齐凌提前加冠亲政,才让他如此任性妄为,亲小人远贤臣。
    他为何要刚刚好,在永安十二年就撒手去了。而自己为何又要眼睁睁,多活这许多年。
    正神思冥冥、哀伤不能自已之际,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道:“太后认为呢?太后那日袖手旁观,无论如何也不肯下旨封城,陛下会一点都不怀疑太后么?”
    郑太后抬头,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
    朱晏亭不知何时伫立在殿中。
    她腹中有儿,未施脂粉,显得面容有些苍白,那双眼尾上扬的凤目,愈显的清凛凛摄人。
    郑太后几乎是看见她的一瞬,就收敛干净了面上的脆弱之色,放开宫人的搀扶,脊背挺立。冷冷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哀家和皇帝说话,你也敢偷听。”
    朱晏亭道:“太后误会妾身了,妾在外面侯着给太后行晨参之礼,只听见了一句。”
    郑太后冷笑道:“你不必来,也不必再来,你犯下大错,皇帝有包庇之心,哀家却不认你这个皇后。”
    “看来太后是准备抓着这一点,定要置妾身于死地了。”
    “你不在意你自己,莫非也不在意你腹中孩儿?有个身受非议的母亲,将是多大的污点?你如果实相点,就该上表自请废后,移居昭台殿。你若生出一子,好歹也是皇帝的长子,他日或许可以干干净净的登位也未可知。”
    朱晏亭几乎笑出声来。
    “太后殿下,你当妾身是六岁阿囡么?还这么……戏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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