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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陂春水 第50节

    第53章 肃杀(六)
    “放肆!”就算顾忌皇后与朱氏女郎的血缘关系, 此时近侍也不得不出声呵斥,两人立即将朱令月拉离三尺之距。
    朱令月被激起的情绪尚未平复, 被押着脸犹仰, 嘴唇颤抖。
    朱晏亭面带遗憾之色看着她,忽而轻叹一口气,转过头对奉绢书那人道:“拿下去, 烧了吧。”
    紧接着另一人奉了一本玉藻台的册子来,是关于朱令月大婚事宜的奏报。
    朱晏亭在宫人搀扶下起身,两指扣册捻入指间, 道:“以后不要叫孤长姐。你出嫁, 孤这里没有陪嫁。你不是公主之身, 不能从宫里出阁,玉藻台也无责操办。你回禀太后,请朱、郑两家在宫外操办,自行商议就是,大小事宜皆不必报于孤。三日之内请你离宫。”
    “看在你和孤有那么些渊源的份上,最后忠告你一句。要陛下指婚,你和郑公子生辰八字是是要上圣旨的, 如果有一点错谬,是大不敬之罪。”
    “你要如实相禀。”
    朱令月越听, 面色愈发苍白, 她在宫人压制中轻挣两下,胸口剧烈起伏:“你想好了,你真要和我……和父亲母亲撕破脸?”
    似觉不足,她又道:“你和太后、和郑氏也撕破脸?这对殿下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朱晏亭冷笑道:“好一个名门闺秀, 你还没出嫁, 就想以郑氏新妇的身份跟孤谈话了?”她走过两步, 将那玉藻奏册拍在朱令月泛红粉腮上“等你真的过了门、得了封诰,配在孤面前站着说话的时候,再来和孤谈条件吧。”
    说罢,松开手指任那造册垂直落下。
    耻辱的深红充灌了朱令月半张脸,她低垂下头,望着落在她裙上的玉册发愣。
    朱晏亭已离去了。
    “请”鸾刀毫无情感的声音响了起来。
    ……
    在长安,这个夏日和秋日最热的无疑是皇后家的轶事。
    先是八方来朝的大婚朝贺,后是家臣得封执金吾的风光,再是堕马换相的风波,然后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要嫁给登上相位的郑沅之子。
    一连串的事件,无疑以朱令月要嫁给郑无伤这件事最惹人耳目。
    一时间朱氏炙手可热,门楣生光,一越数层,连与皇后毫不相关的旁系子女皆得高嫁了几个次第。朱氏骤然得势,有些疏于管束的子弟行为难免有些张扬。
    御史台有个年轻的小御史,没经过什么事,有一日提笔写了几句有关于朱氏的谏言,被一个年老御史压住了手腕“慎之慎之,汝不知丹砂之灼乎?”明指皇帝丹砂御批,暗指一个“朱”字。
    这件事后来悄悄传了出去,“丹砂之忧”最开始在言官之中传开,后被以前老丞相的门生有意张扬了出去,竟传成了长安风靡一时的俗语。
    就连丞相儿子郑无伤,竟也混了个“丹砂贵婿”的浑名,与纨绔子弟流连作乐时,常常被歌舞伎拿来调笑,他自己却不以为意,只铆足了劲在婚前放浪形骸。
    民间闹成了一团,朝中许多官员却对此事讳莫如深,虽然朱氏看来放诞,但是皇后反对这桩婚事却是摆在台面上的,甚至因此与皇帝争执过,因此闹得皇上近一月不涉后宫,故而多数人对此事还是摇头不作评价。
    只有不知内幕百姓才觉得朱氏现在是最该关注的。
    官员却能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品咂出来,繁花似锦下云波暗涌,该关注的,一直都另有其人。
    ……
    正午,桂宫。
    入秋之后皇帝便移来此地起居,与留在未央宫的皇后两地分居。
    影投日晷,宫漏缓滴,进出宫人屏息凝神,唯恐行差踏错。
    皇帝近日心情不好这件事,不消说曹舒这种人精,就连新来的小黄门都能感知到。
    不知为何,这日形势格外严峻,流连宠臣李延照都被骂了出来。
    曹舒只得亲自捧茶奉进去,他心怀惴惴,见皇帝端坐大案之后,笔蘸御批朱砂,正望着笔尖上的红色出神。
    曹舒小心翼翼将茶盏放上去,躬身缓缓后退。
    “你且站下。”
    齐凌出声叫住了他。
    曹舒轻声应了诺。
    齐凌问:“朕搬来桂宫后,皇后派人来过了吗?”
    “来过了,来了几趟,衣食都有添备,殿下一一过目,十分周到上心。”
    本是得体周到的回答,齐凌面上却更不好看了,又问“近日皇后可与太后可有什么事?”
    “没有,殿下晨参暮省一日不辍,孝顺和睦。”
    “真就挑不出错来?”
    “……”曹舒愣神少晌,忽脑门上如亮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陛下莫非想找个由头去椒房殿?”
    齐凌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怒斥。
    曹舒觑得这一机,犹豫良久,小声道:“皇、皇上……恕奴婢不敬之罪,奴婢听说,民间夫妇争吵了,大多也是丈夫先求和的多。”
    齐凌不以为然,嗤笑道:“你知道什么。”
    曹舒忙一缩脖子,谢罪不敢再言。
    齐凌回过神来朱砂已洇在绢书上,凝红如血。
    他又望着朱砂的痕迹出了会儿神,忽想到,原本和皇后也并没有争吵,起初,只是做个样子。
    那日原本以为同意太后赐婚,她会如同旁的女人一样因为利益受损而哭闹争吵,可一点也没有,她进了大殿,只是一拽他衣袖“陛下,发火。”
    发完“火”后,他懒靠枕间脑中钝滞不想动弹,她却强敛疲态:“妾甘为陛下局中子”。
    只是那一番佯怒以后,他离开椒房殿,皇后却没有按照预想假装来告罪求和,局面就此僵持。
    后再移居桂宫,皇后毫无反应,若无其事上奉太后,向桂宫送衣送馔,万事滴水不漏。
    可似乎好像少了点什么。
    具体少的什么,又说不上来。
    作为一个皇后,她确实已尽职尽责,十个御史盯着都挑不出错。
    可她究竟有没有负气?
    齐凌略微刨躁,将被朱砂沾染的捐书揉成了一团,扔下了大案,适才如褶绢一样微乱的心绪恢复平整。
    提笔重新铺开一张,正将落字,忽一封急件驰来,为曹舒小跑递上。齐凌翻来一看,草草掠过几行,面色骤然一变,咬着牙笑“真是朕的好皇后。”
    翻手将急书往桌上一拍,霍然立身。
    “摆驾椒房殿”。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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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肃杀(七)
    皇帝驾临椒房殿时, 郑美人、殷美人、吴若阿等也在。
    恰午后天爽,皇后与诸夫人正在椒房殿西侧临沧台上作六博游戏——案上置一漆具长方棋盘, 当中十二曲道环绕一小方形, 投掷博箸,在曲道以“蔽棋”博弈,杀死对方“枭棋”者胜。
    朱晏亭和郑韶对垒两边, 吴若阿、殷嫱各位辅佐位。
    六博戏在抛掷博箸时需舞臂弄力,姿势较激烈,放在男子之间时自是肢体碰撞、血脉偾张的角逐, 宫中诸夫人玩耍起来却是另一番风致。
    齐凌不令宫人传报, 负手而上。一眼望去险些没有认出皇后来。
    其实她肤色白如玉, 一涡云水泽,即便在并有“燕、赵、郑”各地至美的诸夫人当中也可第一眼夺走人的耳目。
    但她这日装扮并不华丽,只慵懒的挽一要堕不堕的堕马髻,发上绾一蜻蜓簪,耳边挂西域大秦珠,带些异域风情。淡紫绫袄,杏黄罗裙, 装扮格外轻灵,愈发衬得肤白发檀, 神姿夺目。
    因游戏的缘故, 双颊浮赤色,越显得活色生香。
    齐凌从小便认为他这位阿姊长得天姿国色,却从未如这日看来有惊心动魄之感。
    “到殿下的轮次了。”
    “殿下来掷,可要掷远一点, 否则枭棋就要被吃掉了。”
    “殿下这一掷看来要远驱龙庭, 瞧郑夫人脸都白了……”
    “……”
    诸夫人嬉笑吵闹作一团, 她们玩的是“盲掷”,较寻常六博更加难,正是朱晏亭的轮次,宫人给她双目系上了丝绦,只见她拿着桂枝博箸,离案站定,绑着丝绦的脸上还挂着紧张之色。
    将那几根桂枝在掌中一摩,举手将掷,口中犹自念叨:“太一神君显灵,替我掷个‘天’。”
    殷夫人抚掌大笑:“郑韶河东人,求的昊天无极。殿下在荆楚长大,求的又是太一神君,今天咱们宫里什么神仙都齐啦。就不知是昊天灵,还是太一灵。”
    朱晏亭默念道:“东皇太一,祈愿无极。”紫袖微扬,素腕一摆,桂枝飞出,夺的落在棋盘中。
    旁人还没说话,她已扯着丝绦转过身去:“快替我看看,中了什么?”
    郑韶离棋盘最近,双目紧紧盯着盘,先叫道:“地、地字格,蔽旗行五步,枭旗行一步。”捂着襟口又道:“好险,险些就要被你吃了枭棋。”
    吴若阿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
    朱晏亭抿紧双唇,神情严峻盯着那棋盘,忽下手推了一颗不起眼的小蔽旗连走五步,在十二环道里异军突出,杀出一支奇兵,兵临郑韶枭棋下,刚好吃尽。
    推罢抬起头来,面上带着得意的笑,望向郑韶。
    诸夫人拍手称奇。
    郑韶惊声道:“这颗小棋子什么时候布在这里的。”愤而跌足:“我就说这六博棋盘没有黑白弈敞亮,太多环道掩人耳目,我要仔细看。再来一盘。”
    ……
    齐凌在外站着看了半天,直至一盘将毕,另一盘又要开,诸夫人兴致高昂,全然没有注意到临沧台上多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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