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 林志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在陛下跟前求娶了大长公主, 幸而陛下又打马虎眼囫囵过去了。
郑烨想, 该是他放下尊严去林大将军府求得晴儿原谅的时候了,以晴儿对自己的情意,只要他肯诚心认错,她便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一回,郑烨便带上了郑府内的全部家契、田契,以破釜沉舟般地气势走到了林大将军府的石狮子前。
他鼓起勇气敲响了漆红大门中央的两座兽首铜环。
门房推开门后,见是个脸生的中年男子,便问道:“寻谁?”
郑烨清了清嗓子,说道:“郑宣。”
那门房倒也乖觉,见郑烨通身上下皆是锦衣绫罗,便知他的身份非富即贵,当下便也没有小瞧了他去,立时便让人去郑宣的院子里递信。
一炷香的工夫后,郑宣才姗姗来迟。
在大门边缘,他与郑烨四目相对后,心里浮起万般情绪,最后还是汇成了一句生疏至极的“郑国公”。
郑烨听到这三个字后明显身形一僵,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他浸着失望的眸子在郑宣身上滚过几遭,最后才说道:“你瞧着壮硕了许多。”
郑宣不意在门槛外与郑烨多聊,便指了指里头道:“进去说话吧。”
郑烨心里不是滋味,谁成想三年的工夫竟让往日里待自己尊敬无比的郑宣变了样,格外生疏客套不说,连望向自己的眸子里也再无孺慕之色。
他步伐沉重,心内更是酸涩的吓人。
前头的郑宣也早已料到了郑国公会登门拜访,连他会说什么,郑宣也在心里设想过一遭,他本以为经了这三年,再面对这“无情无义”的父亲,他可以做到心无波澜。
可方才心头涌起的哀切之意还是占了上风。
生身父亲从未爱过自己这事终究是他心里的伤疤。
在回廊下走了许久,沿路走到一处亭台水榭旁,郑宣便对郑烨说道:“母亲在里头。”说罢,便坐在了外沿的石凳上。
郑宣这意思便是让郑烨自个儿进水榭与大长公主见面,他只在外头守着。
这也是郑烨最想见到的画面,可是触及郑宣阴沉似冰的戒备目光后,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一颤。
郑宣并未直接起身离去,而是坐在水榭外头的石桌上,应当是防备着自己做出伤害大长公主的事来的意思。
亲生父子之间,竟已淡薄到了这等地步,到底是让郑烨伤心不已。
他慨叹了一番后,见郑宣别过头去并不看向自己,便也只得怏怏地走进了水榭。
他起先以为水榭内应当只有大长公主一人在,谁知一走进去,却见五大三粗的林志正陪着大长公主在下棋。
两人靠坐在毗邻水阁的软塌上,中间摆放着案几,从郑烨的角度望去,依稀能瞧见大长公主娴静淑丽的侧颜以及林志望着她的深情目光。
郑烨心头一抽,心内被彻骨的冷意填满。
他压下心中的烦躁之意,反复告诉自己,这皆是晴儿在演戏给自己瞧,只要自己诚心道歉,她会原谅自己的。
林志落子后便发现了站在水榭门口的郑烨,对着大长公主笑了声后,指了指外头道:“我去陪宣儿说话。”
大长公主并未回头,知晓应当是郑烨来了,便意兴阑珊地放下了手里的棋子,隔窗望着水中蜿游的一弯弯鱼儿。
林志走过郑烨时,朝他投去一个满是警告的眼神,而后才走出了水榭。
郑烨心内不好受,稳了稳心神后,才朝着窗边的大长公主走了过去。
他走得极慢,一是不知近乡情怯,二是愧疚满身,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薄待过的妻子。
“坐下吧。”大长公主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瞧郑烨一眼,而是望着窗外说话,声音缥缈清冷,透着些哀伤之意。
郑烨坐在了大长公主对面,再次见到这张魂牵梦萦的脸庞,他的心里掠过些物是人非的荒凉。
“当年我与你在御花园相遇后,还在御书房里下过一盘棋。”大长公主似是想到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素白的脸上浮现了几分笑意。
郑烨只当她是想起了她们旧时的美好回忆,一时便喜从中来,只道:“公主棋艺了得,当时便杀得我片甲不留。”
大长公主将目光落在郑烨脸上,见他脸上尽是讨好的笑意,便道:“我还是习惯你冷脸相待的样子。”
郑烨笑意一僵,手中握着的棋子微微发凉。
“我们这断孽缘由一副棋开始,便由一副棋结束罢。”大长公主说罢,便持黑子下了第一手。
郑烨因她这话而慌乱不已,紧跟其后下了白子后,便道:“晴儿,你放在画轴里的信我瞧见了,我也去寻了宫里的太医,他们皆说你那时是体虚早产,所以才会这般突然地生下郑宣。”
大长公主连眉毛也没抬一下,平静无波地说道:“这样的话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为我接生的太医和稳婆也都曾与你说过这些,可你不信,不是吗?”
大长公主越平静,郑烨心里则更加慌乱,只见他慌不择路地说道:“从前是我误会了你,我只当你当初嫁给我是迫不得已,不过是为着龙裔借个幌子,我以为,你从未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会……”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道:“所以才会冷待我十几年?”
郑烨哑口无言,这三年他没有一刻不活在悔恨之中,当大长公主与郑宣“身死”后,郑烨才明白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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