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察觉到自己剩下的那几个孩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这几年皇帝对杨珹态度能比之前好转了些,也能偶尔重用一下他。
就好比这次春闱,虽然如今杨珹和杨琰同在理事厅,皇上表面上也是说让他们兄弟两人协商共同理事,但实际的权柄还是握在杨珹手里。春闱非小事,杨珹生怕做错了什么事被杨琰抓了把柄,又生怕他暗中搞事,这些日子殚精竭虑,身子又有些垮了。
幸得杨琰此番乖巧得很,听话懂事,让干什么干什么,倒叫杨珹有些惊奇。
惊奇之余,还有淡淡的忧心,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如今春闱正式结束了,杨珹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成苑方才开荤,又素了这些时日,早跟饿狼一般,看着杨珹眼都冒绿光。
杨珹被他盯得慎得慌,一巴掌推开他的脸:你且让我歇歇。
小狗好委屈,小狗有点生气,小狗恶狠狠地按着杨珹的后脑亲了半天。
尝到点油水,总算解了点馋,这才想起来说正事。
成苑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到底是什么?
成苑犹豫片刻,还是一咬牙:这件事是关系到殿下的外祖镇平侯的
侯爷?杨珹一惊:他不是早在我母后怀有我的时候就已经
成苑摇摇头,然后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攥住杨珹有些发凉的手:殿下,你信我吗?
当年的事情,其实另有隐情
成苑将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讲给杨珹听,杨珹目瞪口呆地听完,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难以置信。
可是杨珹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当年他还没成为太子,若说是想借这个原因登上太子位未免有些牵强,毕竟若是侯爷活着,对他的帮助只会更大。
成苑知道他是有些乱了,他压稳声线,慢慢道:殿下,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哪个不是希望这天下唯他独尊的?有镇平侯这个功高盖主的实例摆着这里,你说,当时的皇上到底是想留住他,还是除了他?
另外就是,我还查到了些关于先后的事情。
杨珹猛地抬头:我母后?!
成苑点点头。
这些年我一直试图寻找当年的真相。杨珹的手指神经质地扣着檀木桌的边沿,用力到指尖发白,刻出鲜红的血印子:都说是我早产,母妃身体虚弱,诞下我后便断了气。可是我偷偷遣人查了太医院的档案,从怀胎到出生分明是足月的!再者我母后乃是将门之女,自小同候府的男子一样文武双修,又怎会体弱多病!分明就是有人动了手脚!
成苑强行拿下他的手抓在手里,小心地握着,问:那你可怀疑过谁?
杨珹看了他一眼。
成苑坦然回望。
杨珹看着他的眼睛,到底败下阵来。
萧皇后。
我自小体弱,宫中人都说是因为早产导致的,可现在我知晓,我是足月生产,不存在先天不足之说还有就是我体内的毒。
杨珹垂下眼:南下那次,我问过为我诊治的太医,他说我体内的毒可能并非中原的毒。
萧皇后外家上溯几代是做香料生意的,那时候就要经常同那帮南蛮打交道,如今尚有旁支还在做生意南蛮颇通巫毒之术,想来该是
可是你忘了,殿下。成苑低声道:还有一个人,也是同南蛮有过交集的。
当今,圣上。
爱大家!
第34章 出事
什么?!不可能!杨珹猛地后退一步:当年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些的,我母后并不愿嫁给我父皇,分明是他强娶过来的,若是他真的对她厌烦至此,又怎
刚说到这,外面一阵喧哗,杨珹话音止住,接着就听见慌乱的脚步直逼书房。
成苑下意识拦在杨珹身前,而后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老管家焦急的声音:
殿下!大事不好了殿下
杨珹上前推开门:出什么事了?
老管家赶紧上前:春闱有人举报,说殿下您徇私舞弊,一早将春闱要考的题目透漏给曹家二公子了!陛下着人一查,竟真发现了些许端倪,如今正着人过来要讲您捉去审问呢!
什么?!一听这话,成苑也忍不住探头,老管家早从底下人嘴里得知成苑如今已经和杨珹碰了面,但成苑乍一出来还是给他吓一跳。
他抚了抚胸口,同成苑问了个安,又问杨珹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杨珹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杨琰此番如此安分,必是憋着什么大事,果然既然将我牵扯进去了,慌张也是无法,且等着,待事情查明,自有他的好果子吃。
成苑有些急:殿下怎知事情定会查明?!如今萧家除了一位当朝皇后,背后更有官员无数,萧家树大根深,殿下如今势单力薄,可不能轻敌啊!
杨珹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你放心。
有声音从门口传来,杨珹转身从书案上拿起一本很厚的册子,递到成苑手上。
在他错身出去时,杨珹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交给你了。
成苑透过门缝眼睁睁看着杨珹被那群身穿甲胄的人围得严严实实,又被人簇拥着请了出去,手中的书册都要抓烂。
但他不能冲动,他明白杨珹此番几乎是将性命交到了他手上。操刀直取项上人头都未曾抖过的手如今全都是汗,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看到这是一本春闱所有考生的名册。
成苑看着上面细碎的标记,瞳孔微扩。
原来
杨珹被带到了宫中的一处别院,等待皇上传唤审问。
外面层层重兵把守,杨珹透过门缝看了一眼,不由心中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佣兵谋反了呢。
不过就算如此,他的消息也是传进来了,他在宫中有个得力聪慧的桩子,一早就在别院中藏了字条。
杨珹一目十行地看完后,把纸条烧掉。
上面写的是,曹家二公子曹志广方才考完便在京中得意洋洋大摆酒席,开始的时候别人问他他不说,几天之后警惕性降低了,被人灌了酒,迷迷糊糊就套出了话。
说是杨珹早就属意他的才学,虽然知道他能稳过春闱,却还是一早就派人来给他递了考题,希望他能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如今字条也被人翻了出来,上面的字迹还确确实实就是杨珹的。
杨珹嗤笑一声:如此拙劣的技法,皇上若是看不清楚,那就只能说是他自己不想看清了。
首先,如今不过是个春闱,往后还有秋闱,若他真想拉拢人为何不待秋闱的时候再好生拉拢?
其次,曹志广此人杨珹知道,才学是有几分,却还没到杨珹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去拉拢他的程度。再加之此人性格张扬跋扈,就算杨珹当真赏识他的才华,却也绝对会因为他的性格放弃他。
最后,也就是此事最大的败笔,就是传出去的题目竟是用的杨珹的笔迹。
杨珹手底下多少人,识字的又有多少,就算他真要做这种事,为何不寻个不为人知的人抄一遍?
杨珹心中冷嘲,杨琰操之过急,难免会有疏漏。
我不一样。杨珹想道:我一点也不急。
如今刚好有时间,捋一捋成苑同他说的事情。
(
第35章 离间
一头的杨珹被软禁在宫中,另一头的成苑就算再怎么心焦,却还要正常上朝。
这天退朝之后,皇上特意叫成苑留下了。
成苑不明所以,他还急着去找人,却也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烦躁,跟在皇上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一步步走着。
皇上一步步带他上了观山亭,那是皇上平日处理政务的间歇最喜欢去的亭子。说是亭,其实是个挺高的小阁,站在上面极目远眺,几乎能将半个京城的繁华收入眼底。
成苑啊,皇上终于开口了:最近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成苑心中一惊,喉结轻滚了一下:陛下所说是何事?
皇上转过身看着他,锦缎龙袍绣着金龙戏珠,有些许说不出的威压:
成苑,你如今怎么也喜欢说一半藏一半了?
末将不敢。
不敢就收收你那些小心思,一个武将,学什么酸文人那派勾心斗角?
末将、末将成苑支吾半天,终于吐出来:末将是不想参与这些事。
哦?
成苑深深拜下:皇上恕罪,成苑本是一介贱民,幸得皇上青眼才能当上这个将军。末将愚笨,也惜福得很,不知皇上心中作何感想,也不想参与储君一派的争端,还请皇上、请皇上
行了。皇上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成苑的头深深埋着,表面上惭愧不已,实际上是偷偷松了口气。
但是
成苑又一口气提起来。
朕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成苑感觉自己后背都在出汗,他实在不会应对这种虚与委蛇的场景,方才的一番话已经是情急之下的超常发挥了,如今更被皇上的话卡住,连喘气都生怕喘错了拍子。
换句话说,你更看好谁?
末将
实话实说,不然你这官袍和脑袋都别要了。
成苑一咬牙:末将更喜欢大殿下。
皇上眉峰一挑:嗯?
成苑故作懊恼地挠挠头:末将也说不出个原委,大抵是大殿下长得像陛下,末将看着面善。
皇上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便转头不再看他。
他目光远远地望着地平线上起伏的山峦,声音很低很轻:他长得像朕?
皇上自己觉不出,我们旁人瞧着是很像的。成苑悄悄用眼睛瞄着皇上,语速放得很慢:再者说这次的事末将愚钝,只觉得这事着实蹊跷。大殿下若真想窃取考卷,又何必亲自动手?这字迹恐怕有问题。
皇上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能猜。
成苑嘿嘿一笑,再不吭声了。
罢了,你一个武将,知道什么?皇上话锋一转:成天只知盯着他人的皮囊,不思进取。我可听人说了,你连兵书都不愿看,要看也就看带图画的日后也该给你请个夫子,成天盯着你看书。
成苑夸张地求饶:皇上饶命啊!
如此这般,也算过了一关。
成苑在这边同皇上你俩我往地打哑迷,杨珹这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杨琮也不知从哪淘来了个令牌,大摇大摆就进了杨珹禁足的别院。
这几日皇上都没传召他,杨珹心里便有了数:皇上其实很清楚,只不过如今的赏罚都已经关联到立储之事,皇上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且牺牲他的自由,换取短暂的、风雨飘摇的平衡。
有聪明人就有蠢人,杨琮自从上次刺杀杨珹不成反被哥哥一顿斥骂后,便更是恨杨珹恨得咬牙切齿。如今看杨珹落了难,他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赶忙来看热闹。
大哥,你前些日子踩着我二哥作威作福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杨珹微抬起一点头看了他一眼:倒真未曾。
哈!杨琮畅快地笑了一声:科举还敢徇私舞弊、结党营私,沦落到如此地步你活该!
杨珹突然抬头看他,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心下一动,计上心来:四弟竟不知,大哥的事情另有隐情吗?
杨琮还没听明白,只顾着自己大仇得报高兴得紧。
竟是这样。杨珹恨杨琮是个呆子,凡事都得说透了才算明白,却又暗喜他是个呆子,是一个完全可以拿捏住的蠢货:四弟对二弟一片赤诚之心,二弟如此不坦诚,倒显得四弟你
杨琮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弟不若直接去问二弟吧。若是此话出自我口,保不齐让人认为是大哥在坏你们的兄弟情义。
到底是什么?杨珹死死拧着眉,上前一步:少在这儿说一半留一半的,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
杨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直说,只道:如今事情究竟如何,二弟心里都是明白的。他大抵也是想护着你,不让你接触这些腌臜事情,才未曾对你言明的吧。
这种事情,大哥说太不合适了,杨珹转过身,一副送客的架势:还请四弟辛苦一下,自己去问吧。
狗胆包天,敢当着老丈人的面表白!( ̄y▽ ̄)~*
第36章 变天
时间又过了几天,杨珹见了一次皇上。
就这次的事情,皇上简单地问了两句。毕竟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长眼睛的人都能看清楚,皇上自然也明白。杨琰后来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操之过急,这些日子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好在到目前为止皇上都没有说什么。
调查陷入僵局,杨珹咬死不认,皇上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原打算再过段时间就说证据不足悄没声地把人放了,没想到就这个节骨眼儿,又出事了。
曹家二公子舞弊的事情虽然也走漏了些风声,但到底圈子小,也都及时压下去了,这回的事情,可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呈上来的。
一位陈姓书生状告大皇子、当今的勤王殿下,在科举考试上徇私舞弊滥用职权,妄图借此事结党营私。
那日,所有人都被遣了出去,皇上在正殿自己见了那位实名举报的书生。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随后皇上派人去勤王府,找府上的所有人过来写字,就写殿下这两个字。
有没读过书不会写的,就照着字画,总之一定要找到这个笔迹。
可是整个勤王府,算上厨娘仆役,上上下下将近八十人,没有一个人的字迹能同书生呈上来的那份考卷的字迹对的上的。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也是无巧不成书,还是一位饭馆老板娘认出了那个字。
我晓得啦,这不就是李家那个老幺,现在给什么大人拉车的那个。
众人一听,这不对头了吗?赶忙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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