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徒劳。
心理上的触感去不了,手上的感觉就别想消除。
王真真放弃了,摘掉帽子坐到一棵树下,掀开背篓上的遮盖,从中拿出个果子往肚皮上擦擦就往嘴里咬,目光偷偷落向边上隔了点距离的树下。
江馨然在给温思琪上药。
温思琪的老伤处被鳄鱼尾巴抽了个正着,之后又一路奔走,脚腕又肿了,肿得很明显,一眼就看得出来。
温思琪说没有骨折,但当时甩动的力量都听出风声来了,那么大劲,就是不断也得裂开。
王真真突然觉得嘴里的果子不好吃了,说起来,温思琪会遭这罪还是她害的,如果当时她不那么激动,乖乖跟在她们后边,以温思琪的谨慎,她们就不会撞上那条鳄鱼。
咬下口果肉,时不时瞄去的目光显得犹豫。
好许,似做下决定,王真真将果子放回背篓,站起身走向温思琪。
途中,王真真饶了点小路,从鳄鱼的后边绕过。
站到树下,绷紧的脸色引来了树下二人的注视。
看着抬起的微笑,王真真有种自己的心思又被猜到的感觉。
饶是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很会洞察人心,也不禁有种怪异,就像精心准备的惊喜其实早在别人的预料中,什么期待的激动都没了,只剩下自暴自弃的无趣。
一撇嘴,王真真开门见山:“那个……谢谢,还有!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们的,只顾莽头跑,害你受伤。”
错就错,该道歉就道歉,她学历是不高,不代表她不会做人,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她分得清,像叶雅洁这类喜欢犯贱的,她就不会跟她客气。
温思琪轻轻笑道:“吃一堑长一智,相信你一定不会有下一次。”
闻言,王真真暗暗撇嘴。
温思琪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在对待别人认错时的态度太过宽容,口吻也像通情达理的家长教育犯错的孩子,不责备打骂,以温和的教育让孩子自己愧疚,记住错误。
但是,她们都是同龄人,她的这份温和只会让她感觉古怪,感到疏离。
相比温思琪的温和,王真真更喜欢江馨然的直接。
“下次注意就好。”
看,多简单,虽然不一定能让人长记性,至少感觉上舒坦。
得了两个人的原谅,王真真就很有眼色回到刚才的树下,拿出刚才啃了一半的果子,竖起耳朵倾听。
之前两个人除了对伤口的问答,一直没有多余的对话,这会被她一打断,明显看得出来她们继续不了刚才的‘融洽’。
王真真知道,江馨然一定有话要说,留在那里只会碍事,不如算个八卦。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王真真就听到江馨然开口了。
“你刚才不该冲动。”
“我非木石孰能无情,许你冲动,不许我胡来?”
“不像你。”
将最后一处系绳搭上结,江馨然抬起头,光与影交错,在面前落下斑驳。
脑海再次浮现如梦如幻般不真切的回影。
同样也是这棵树下,相比之前的不真切的虚幻,此刻温思琪却是触手可及的真实,一个真实在面前的普通人。
“不,还是我不完全了解你。”
或者说只了解了个表面。
“不必要了解,你我如今的相遇就像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意外掉入同一时空缝隙,待离了这座岛,离开这个缝隙,我们便会回到各自的时空,不再交集。”
看着不过咫尺之距,凝重中不掩狼狈的清颜,温思琪承认,她对江馨然存在不一般的感情,
会为她对自己的关心悸动、会因她的强硬感到心安、会为她的认真失神、也会为她的安危慌乱理智为此冲动。
甚至,因她渴望、因她幻想。
即便只有一瞬就被理智压下,但那存在过的事实让温思琪无法对自己自欺欺人。
但是,两个人能否在一起不单只看他们是否对彼此感情,更要看各自身份带来的观念、习惯等差异是否能相融。
对于江家,温思琪说不上完全了解,但也知道其地位所提供的塔顶资源,注定江馨然不会有普通人为柴米油盐、甚至为生存劳累的烦恼。
这座岛虽然将江馨然拉到与她们同一起跑线上,可一离开这座岛,她们的起跑线又会回到最初的模样,甚至连赛场都将不同。
思绪回转,温思琪定定看着她,看着江馨然眼里的自己,突然想笑。
江馨然眼里的她,胆小、卑微、渴望……就像戴上了小丑的面具,夸张的表情滑稽得让人觉得好笑。
没资格!
温思琪暗自嗤笑,不等江馨然张口,抓过搁在一旁的竹矛,撑着就要起身。
“坐下。”
江馨然按住了她。
看着温思琪就像贴在脸上的虚假的微笑,江馨然深吸口气压去心中因温思琪躁动的思绪,沉声道:“你现在的伤势最好是保持静止不要乱动,不然待会的担架上,我们还要抬个你。”
这只鳄鱼还没到成年,在江馨然她们放下后,温思琪抬了它一下,估有三十来公斤,不算很重,背背停停走一段路完全没问题。
可谁背?
温思琪现在这个状态肯定背不了,江馨然和王真真不想去背。
鳄鱼肉很有食用价值,鳄鱼骨也能煲个汤,鳄鱼皮也有不小的经济价值,说是浑身上下都是宝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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