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山洞里就只剩林建飞无意识的痛呓,和从外边传来的雨声。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江馨然回过注视,看着温思琪刚才坐过的地方,开始回忆温思琪的一言一行以及每一个神情。
言行没有一点问题,看不出也回忆不起哪里不对,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处处流露极致的冷静,冷静到简直不是个人!
江馨然晃晃脑袋,赶紧甩去脑袋里那道让她差点生不起好强的身影,转而思考其温思琪的表情。
这个有问题。
江馨然很快就想到了不对,从确定来山洞的方向到刚才的时间里,温思琪的嘴角很少像平时一样无时无刻都挂着点上扬的弧度,眉心也总是锁着,只是当时光线太暗,她没注意,也没在意,就错过了。现在想想,真就哪里都是问题。
是害怕吗?
视线又转了回去,在温思琪身上落了片刻又落向地上昏迷的林建飞,心中对这个猜想有了八成肯定。
不可能不会害怕,温思琪再怎么冷静也不过是个生长在和平年代、和平国家,一个普通教师家庭的孩子,不是冷血的蛇,也不是无情的屠夫,对血腥方面的见识可能还不如她。
血肉、白骨、生死,交织在一起的遭遇谁见了心里不怵,遑论还要看着血肉白骨替人止血上药,能保持思绪冷静、情绪平稳已是不易,累也是应该的。
思至此,看去的目光里多了些许道不明的情绪,微微翕动的唇合合起起化作一声轻语。
“愿你好梦。”
第62章 海岛第20天 蝎子
这个夜很吵,溶洞外风吹雨打、浪谒磐石,溶洞里压抑痛苦的呻吟延绵不止,年轻人都在翻来覆去,翻了一夜,翻到天微亮。
天上的云还没散,乌泱泱压在天空下;雨也还在下,稀稀拉拉,拉豆成丝;风倒是小了不少,不再像昨晚的鬼哭狼嚎。
沙滩上的潮还没退,大半沙滩都淹在水里,老爷子说再过会就差不多能去赶个海。
叶雅洁靠在洞口边的岩壁上,面无血色烦躁地看着洞外。
肚子又在痛,就跟这雨一样没完没了。
疼就疼吧,反正每个月都是这样,可是把人吵得睡不了觉,陪自己一起难受……
啧,讨厌的感觉!
就在昨晚,来经了,自小就没强壮过的身体直接就给疼得起不来,一整夜就没消停过,差点没让她给自己来一刀,挖了子宫一了百了。
“喂,吃饭了。”
尖锐的声音还是一样讨厌,叶雅洁懒懒歪过脑袋,“没胃口。”
“没胃口也给我吞下去,吃饱了才有力气痛经!”
王真真二话不说就把碗塞到叶雅洁手里,简单粗暴毫不给拒绝的机会。
“身体弱就给我坐里边去,别坐在风口无病呻吟,没病都要吹出病,到时候没人有功夫给你忙活,也别想老娘给你伺候!”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拉着个脸,“还有,少摆一张死了亲戚的脸,晦气!”
“真要死了亲戚,我才不会摆这张脸。”
真要死了亲戚,肯定是要笑啊,然后再去请几个乐队围着棺材奏个响乐,再找几个吹唢呐的,来个《全家福》祝他们一家早早团圆。
叶雅洁巴不得早点看到这样的场景,可惜,现在是那些家伙在给她吹吧。
真踏马晦气!
狠狠咬一口番薯,烫。叶雅洁呼了好几口气,才又下去第二口,一口口热乎下肚,小腹绷紧的神经隐隐有所舒缓。
分的番薯块头不大,三两口就没了,擦擦嘴扶着墙起来往洞里去。
火烧得旺盛,橙黄的光把脸一张张照得清楚。
精神萎靡。
一圈看下来,整个溶洞里就两位老人精神矍铄。
叶雅洁放下碗,就靠在一边不语。
“叶姐姐,你还好吧?”
叶雅洁抬了抬眼,又垂了下去。
“用不着担心,还有坐风口里文艺的精神,怎么会不好。”
没有抬眼,那张讨厌的脸也在眼前晃荡,叶雅洁低嘁了声,滑着躺了下来,翻过身不去理会身边的嘲讽。
躺了躺,小腹里的闹腾让她又躺不舒服。
翻来又覆去,哪里都觉得不爽,叶雅洁不躺了,一咕噜站起身,就拿着矛往外去。
“哎,去哪呢,外面海下着雨啊!”
“用不着你管。”
叶雅洁放下梯子,低着头就爬了下去。
溶洞里,几个人眈眈相对了眼,姚亚楠耸耸肩表示无奈,王真真啐了声没有动作。
温随云看看她又看看她,犹豫了下也起来了,“我去看看叶姐姐。”
“哎,回来!”
“艹!尽给人找麻烦!”
小短腿蹬蹬地就踩上了梯子,王真真喊不住,骂骂咧咧放下碗筷,拿过矛也跟了去。
“这……雨都还在下,感冒了怎么办。”
老爷子一脸为难跟老太太互看了眼,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韩唐眼睑低垂,机械地抚着小腹没有说话。
穆洁三口做两口迅速吃完手里剩下的番薯,拉拉姚亚楠衣服,“收拾吧。”
“啊……好。”
姚亚楠纠结地看看洞外,放弃了一起跟去的念头。要是都感冒了,就两个老人和一个孕妇,怎么照顾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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