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烤熟了就能吃,当年旱灾的时候,我们一家子就吃过不少,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慈眉善目,笑得菊花开满脸。
姚亚楠伸直了脖子,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的话让她憋的有些难受,求助的目光急忙落向身旁……
她觉得更难受了。
“阿公,真的能吃吗?”
不同于温思琪的冷静,清冷的话声里不掩一丝对鼠肉的好奇,隐隐还有跃跃欲试的激动。
不不不……这不是能不能吃的问题,是下不下得了嘴的问题!
姚亚楠感觉自己马上就能发出土拨鼠嘶哑的尖叫。
“能,能,当然能!”
老爷子脸上的菊花开的更茂盛了,再一看好姐妹期待的注视,姚亚楠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急忙身子一歪当在穆洁面前:
“阿公,你看它都扁成这样了能有什么肉,还是埋了吧,我们这不是还有两条鱼吗,今晚就烤它们吧。”
“这……”
老爷子看了看提在手里的老鼠,确实扁的看起来只剩一张皮,但分量还是不少的,提在手里能感觉到重。
老爷子犹豫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认同。
“嗯,烤鱼吧。”
是穆洁,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只有穆洁!
姚亚楠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可是还没等她热个眼眶,后边的声音又来了。
“下次挑个肥的。”
住嘴!
姚亚楠连忙回过身死死瞪着穆洁。
穆洁神色清冷,看看老爷子手里的老鼠,看看咫尺前就要哭出来的小伙伴……
“阿公,埋了吧。”
就这么决定了,老爷子提着变成二维的老鼠转身去挖坑掩埋,姚亚楠狠松了口气,一脸幽怨白了眼穆洁,坐回原位。
“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随风而来,姚亚楠没好气回了个白眼。
“你说呢,我差点没被你急死!”
“……我没吃饱。”
“那也不能什么都吃!”
一想到穆洁荤素不忌对那只死老鼠下嘴的画面,姚亚楠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好像嘴里已经被塞进了老鼠的味道。
哀怨地发了通小小火气,姚亚楠立刻就一副做贼的样,左瞅瞅右瞄瞄,右手迅速往兜里一插、一掏,塞到穆洁手里。
“饿的话就吃这个吧,虽然一点也不管饱。”
“橄榄?你没吃吗?”
在看到被塞进手心的东西后,穆洁疑惑地看了眼姚亚楠。
从丛林里摘来的橄榄在当天都吃完了,一个不剩,但现在姚亚楠却从口袋里又掏出两个,要么是没吃,但穆洁确实看到她吃了,要么……
“怕你吃不够,就藏了两个。”
“但你怕被人知道会被讨厌,就藏着。”
“嗯……做贼心虚吧。”
姚亚楠抓抓头发,又一脸嫌弃拿开了手,视线偷偷往营地觑去,都是要一起活下去的团队,你也藏一点私心,我也藏一点,这个团队一定不会长久。
姚亚楠自知自己不是无私的圣人,但在军人出身的父亲的教育下,团结二字她一向看得重。
“没必要藏掖,思琪会明白你,林大哥不像个小气的人,随云随她母亲,其他人……橄榄是你带来,她们有自知之明就不会不满。”
贝齿在橄榄果上留下清浅的痕迹,随即又留下另一个人的齿印。
姚亚楠嚼着嘴里的果肉,没有第一次吃到的清爽干脆,有点老的样子,显然是放兜里太久,肉老水涩。
分掉的心思不再像刚才一般沉重。
午后的太阳下不适宜活动,叶雅洁坐在庇护所里无所事事,抱着双腿,两眼直勾勾望着前方,两顶绿油油的帽子就跟她们手里的青色一样实在显眼。
“还真就光明正大的吃了,也不藏藏。”
叶雅洁撇撇嘴,挪开了自己羡慕、馋涎的注视。
刚被咳醒的老太太又睡过去了,韩唐也放下了蓑衣的编织眯着眼睡去了,老弱病孕就叶雅洁自己和年幼的温随云还坐着。
“喂,想吃吗。”
叶雅洁冲着姚亚楠二人努努嘴。
温随云点点头,诚实得让叶雅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说:“想吃就去要,她们手里还有个。”
温随云摇了摇头,稚嫩的小脸蛋一本正经,“妈妈说,不可以随意向人家讨要东西,一定想要,也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
“要是得不到呢。”
“唔……妈妈说,得不到就要学会放弃,学会舍得。”
“哦,那你知道什么是舍得吗。”
叶雅洁挑着笑,饶有兴致看着身边俨然小几号的温思琪,暗自笑道:
不愧是母女,讨厌的正经一脉传承。
“不知道……”
“……”
笑意僵在了脸上。
太爽快了,太~诚实了,简直……
“丢人。”
温随云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看着叶雅洁,她不明白叶雅洁的话,为什么不知道就是丢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蠢死了。”
毫不掩饰的嫌弃让温随云忘却了思考,很是委屈把头低了下去。
见到此景,叶雅洁眼皮子跳跳,这个时候她没能从温随云的身上看到一点温思琪的影子,更是有种物极必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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