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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之主晴空之下-工业之主(98)

    还有啊嫂嫂,大雍这里不兴叫洋名,你叫我春岚就行。
    噢,好嘞。
    王嫂子应了一声,喜滋滋道。
    我的本名叫薛玉桂,我也让人叫我玉桂。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错珠地盯着周围的街路,只觉这青州城安逸祥和,与战火连天的马拉维拉港简直两个世界。
    而且这里的人长得和他们差不多,走在人群中也不会被异样的视线注视,这让经历过外城清洗的薛玉桂格外安心。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城里竟然有不少妇人都外出务
    她以前以为只有像小姑子这样留过洋的女人才有机会出门工作,做的也都是给西洋人翻译这样的活计。
    没想到这青州城中,一大早竟然就有不少妇人形色匆匆地出门。薛玉桂好奇地打听了一下,发现竟然都是早期赶着上工的,做的活计还都五花八门,说的半点都不当回事。
    东头的大娘子是在器皿坊,西边第二家的两个闺女都在罐头作坊,最厉害的还是咱们隔壁的儿媳妇,据说人家进了制药场,一个月回来一次,赚的可多啦!
    在青州呆久了,薛玉桂很快适应了青州人的思维模式,也不觉得女人出去干活赚钱有什么不好了。
    以前在马拉维拉港,移民们遵循的都是前朝的风俗,有钱人家的夫人大都深居简出,社交也仅限于自己的圈子里,轻易不让庶民看到自己的模样。
    现在回到大雍,看久了城中妇人英姿飒爽的模样,薛玉桂觉得十分羡慕。她也想像小姑子那样自己赚钱养家,不用手朝上跟男人要钱,说话都比别人硬气。
    何况王家现在的境况也不景气,积累的家财都留在了马拉维拉城,一家人能出来就算天之大幸,家计暂时全靠王春岚一个人支撑。
    哪有让小姑子养家的道理!
    薛玉桂跟王春平念叨。
    人家自己赚的将来都要带走的,女人家攒点私房可不容易,咱们都有手有脚的,不能靠个小娘子养!
    她说这话除了替王春岚打抱不平,其实也有试探丈夫的意思。
    她也读过女子学校,她也会说海西话,她也想出去干点活计。
    哪怕她不能像小姑子那样找个报馆,在布庄或者码头干个临时的译文也行啊!噢对了,她还会做点心!她在女子学校的烹饪课是优等,也许她可以在城里开一个小店铺!
    王春岚对嫂子的想法非常支持,还建议她去东海制药厂或者火药坊门前开食间,那边的坊工收入搞,出手也比别的地方阔绰。
    她是知道薛玉桂的手艺的,嫂子最擅长做各式糕点,西洋的传统的都很精通,说不定还真是一条能走的路。
    唯一的障碍反而是家里的男人。
    王老头一向是有点固执的,之前守着前朝的规矩不撒手,在家中也讲究纲常伦德那一套。
    她丈夫王春平受老头影响,想法和亲爹差不多。这爷俩之前是想着要报恩,早就做好了卖身给东家的准备,也不出去找活计赚取家用,一家子全靠小姑子王春岚支撑,时间久了;两个男人都有点抹不开脸。
    嗐,你再等等,听说东家很快就要回来了,咱们总不能不讲恩义。
    谁说我不讲恩义!?
    成亲以来,薛玉桂第一次跟丈夫呛声。
    东家需要我干什么我当然没有二话,但在此之前,咱总得把生计支撑起来,不能靠着东家过活,哪就不叫报恩,叫东家养活!
    我都想好了,我跟春岚借点本钱先出一个小摊子在制药场门口。那边的人吃住都在里面,但休沐日可以出来。我就等着休沐日过去摆摊,赚点嚼用也能减轻家里负担。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蓦地放软声音。
    家里两个娃娃呢,爹的身体才好一点,正是需要补用的时候。咱们是长房,总不能让小姑子养家吧。
    她这样说,王春平就不吭气了。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没想法的,身为长兄自然要支应门庭,负担一家子人的吃饭问题。
    妹子虽然不说,可手朝上跟人要钱的滋味哪里是个爷们受得了的,他早就想出去找份活计了。
    可是偏偏,老爹咬死了要卖身报恩,一心一意等着东家安置,他做人儿子的劝不住也不敢劝。
    他只能靠着典当度日,可原就是从海西洲逃难回来的,回来值钱还被关进了大牢,身上值钱的东西也没剩多少,现在妻子说要去摆摊,他拿不出银钱也没底气阻止。
    半晌,王春平叹了口气。
    那你小心些,置办材料的粗活我来做,咱们别让爹知道。
    到底还是松了口。
    于是夫妻俩的小点心摊子便这样悄悄经营了起来。
    一开始也没敢多做,只挑了薛玉桂最拿手的几样试水,谁料反响十分热烈!
    就像王春岚说的那样,东海制药场的场工们都很有花钱的欲望,尤其在场内吃住,日常花销都省了下来,一旦出门就很想大肆采买。
    制药厂门前的街路两侧都开了店铺,俨然媲美阳坡老街,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王家兄嫂的点心摊子原本摆在不起眼的地方,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生意上门。可巧就巧在前一天是发薪日,场工手中格外宽裕,休沐日出门回家的人也格外多。有人从街头逛到街尾,见那里有家新开张的点心摊子,便好奇地围过来打听。
    这是什么点心啊?闻着怪香甜的
    是甜的还是咸的?我爷奶的牙口不好,我想买些软点给他们带回去。
    西洋点心的风格十分鲜明,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买了一块试吃,结果惊为天人。加之这些点心的模样十分新奇,很快就被制药厂的场工们抢购一空,还有不少没买到的主顾,连连询问薛玉桂什么时候再来,他们下次一定要多买些。
    下个休沐日也来,还是在这颗榕树下头出摊!
    薛玉桂笑得合不拢嘴。
    以前在马拉维拉港做富太太的时候,这些银钱连买件蓬蓬裙都不够,却是她辛苦了一天一夜赚来的血汗钱,拿在手里格外踏实!
    她都想好了,留出一周的嚼用,剩下来的都投进去买材料。下个休沐日,她一定能卖出比今日更多的点心,把摊子一点点做大,还掉饥荒再买个店铺扩大经营。
    她薛玉桂,要做东街第一家西洋点心铺子!
    第164章
    阿姐!
    休沐日,文琼着一身便装,兴高采烈地等在东海制药场的门口,伸着脖子朝门里张望。
    当看到文丽娘的身影,文琼的眼睛瞬间亮的惊人,蹦着高地朝他阿姐挥手。
    这里这里!
    也只有这个时候,文琼才有了几分顽劣的少年气,与他日常沉稳勇悍的风格判若两人。
    阿木!
    文丽娘笑着跟弟弟挥手,她今天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袍裙,样式简单大方,十分衬她白皙的肤色。
    她原本就长得漂亮,不然也不会被冯德志看中,收入后宅做了小妾。其实她做妾侍的时候吃穿用度比现在还优渥一些,毕竟冯家来钱的门路太过容易,一家人也挥霍成性。冯大太太日常吃斋念佛,一年四级按时给家中这些妾侍裁衣,用的都是精美的绸缎和织物。
    但文丽娘却半点都不喜欢那些衣服,因为穿什么根本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分发给她的都是些妩媚轻佻的款式和颜色,这些衣服能够讨得男人欢心,这就是她身为妾侍最大的价值。
    可是现在,她不一样了。
    她身上的衣服是自己买了布料裁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胜在简单大方。她穿着自己缝制的衣服,昂首挺胸走在东海制药场中,也用不着去刻意迎合谁的喜好,这让文丽娘觉得格外舒坦。
    最近她被派去研修,生平头一次坐在学堂中,文丽娘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也越发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非常努力,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就连吃饭睡觉都被压缩到极限。奇怪的是,她却并不因此感觉疲惫,反倒因为对每一天都充满期待而神采奕奕。
    随着眼界的拓宽,文丽娘看待世界的角度也发生了变化。她谈吐文雅柔和,整个人的气质越发内敛,很是吸引了一大片关注的目光。
    就比如现在,文丽娘从场区走出来的时候,就有几个年轻后生红了脸,视线在文丽娘的身上流连不去。
    文琼敏锐地觉察到这些人的意图,当即就心中不虞。
    他倒不是不想文丽娘成家生子,而是他阿姐有过那样的遭遇,这些毛头小子根本接受不了,到时候只会徒惹阿姐伤心。
    抱着这样的态度,文琼看向这些追求者的眼神就越发不善了。
    他身形高大,眼神之中自带一股子彪悍之气,很快就把几个胆小的家伙吓了回去。
    但是还有个胆子大的,见他瞪人反而挑衅地一笑,大有和他一较高下的意思。
    阿弟!
    文丽娘看到弟弟前来,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她快走几步到弟弟近前,伸手这拍拍那摸摸,一个劲儿地念叨黑了瘦了,明丽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我给你买了玉桂点心铺的奶油酥卷子,快尝尝,很难买到的呢!
    文琼把香甜的奶油卷塞进嘴巴,又看向那个身形高大的挑衅小子。
    那小子好像搞清楚了他与阿姐的关系,憨憨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还远远地朝他做了个揖。
    文琼:呸!
    文丽娘:咦,不好吃么?明明你上次还吃的直舔嘴巴的
    不是
    文琼收回视线,冲着阿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会不喜欢呢?香香甜甜软软的味道,他上次在阿姐这里吃到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了。
    之后他也有自己偷偷去排队购买,结果去晚了奶油酥卷子已经卖光了,最后还是来帮忙卖货的小娘子见他可怜,把店里留存的最后几个给了他。唔,那可真是个和气人,说话温温柔柔的,跟奶油酥卷子一样地软和。
    他一边暴风吸入奶油,一边拉着阿姐说起了最近的新鲜事。
    阿姐你知道么,我这次在阊州遇到了个奇怪的人,他竟然说他在月鹭岛上认得你。
    关于冉旸的事,文琼原本不想讲给阿姐听。他觉得阿姐现在的生活平稳幸福,没必要再让她担惊受怕。
    可刚才那个大黑个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
    现在的阿姐,思路清晰神情坚定,早已不是那个委曲求全需要他照顾的小妇人,既然冉旸说见过阿姐,那便问问也无妨,真要是有什么故旧也给阿姐提个醒,免得被阊州冉氏的案子牵连。
    果然,听说有人认得自己,文丽娘一开始并没什么反应。
    他们姐弟自小就在月鹭岛上长大,有熟识的乡亲简直不要太正常,她反而不明白为什么阿弟忽然郑重其事地说起这事。
    不是道上的恩,是和冯文娘之前定过亲事的人,一个姓冉的少爷。
    于是文琼便把冉旸的来历跟文丽娘讲了一遍,末了,他又追问了一句。
    阿姐可是认得此人?
    文丽娘想了想,连连摇头。
    不认得不认得,大小姐的夫君哪里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能见的,何况也不合规矩。
    不过倒是听夫人说起过冉少爷,说是无缘无故就提出了退亲,很是让大小姐没有颜面。
    她说起旧事的时候又不自觉带入了小妾的口吻,文琼听的十分难受。
    什么大小姐,那冯文娘现在是罪人之女,冯德志里通外贼她也有份。只不过现在她逃亡海外,一时还没有缉拿到案而已。
    文丽娘点了点头,想了想。
    其实就算冉家人不退亲,冯家也要想方设法让这门亲事不作数的。那时候冯文娘已经与海倭商人之子有了首尾,府里还请了女郎中到后院诊治。虽然冯夫人做的很隐秘,可冯府本来就没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冯文娘出了丑事。
    那这位冉少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文丽娘想起自己供职药厂的东家也姓冉,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忍不住着急道。
    冉少爷可是个大好人,青州城里的人都知道,可别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她这样说,文琼就想起在郡尉府见过的那位小少爷。
    听说那是郡尉大人心尖尖上的人,从小守到大的,也是东海青州各大工业场坊的主人。
    就连阿姐做工的制药厂,生产的也是小少爷造出来的磺胺药。磺胺药是救命药,小少爷为了让更多的人都能用得上救命药,干脆把配方直接献给了官家。
    现在东海制药厂已经能稳定产出磺胺及衍生物药,不但大雍的百姓得利,他们这些吃军饷的更是受益良多!真要是战事再起,大雍的军人们也能多几分活下来的把握,怎么可能不感激!
    冉少爷天人下凡,那玩意算什么疯子一个!
    文琼撇了撇嘴,想起那个躺在泥巴沟里的老鼠,觉得简直就是在侮辱郡尉府里的那位小少爷。
    小少爷多好看啊,美玉一样的人,还有一颗大义慈悲的心,那狗东西根本不配和他同族!
    文琼也是事后才知道了冉氏分家的旧事,当时气得差点没冲去大佬暴打冉旸一顿。
    他一直觉得自家姐弟能够平安脱险也是托了小少爷的福。要不是那些倭贼要对钱郡守和小少爷下手,他现在多半还困在海边那座又黑又潮湿的土牢里,尸体都烂了也说不定!
    好啊,原来就是这个坏种落井下石抢了人家的家产,里通外贼盗卖东海的飞羽火箭弹,手脚都断了还不忘蛊惑别人造反,说什么天命之主之类的屁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天生的坏种!
    文琼越想越生气,对冉旸说的那些话半个字都没听进耳朵。偏偏冉旸自觉找到了救星,在牢里反复要求与文琼见面,可是给文琼惹了不少麻烦。
    好在崔郡尉信任他,不但帮他洗脱了嫌疑,还把审问冉旸的任务交给他来做。接到命令的时候文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饱受质疑的他感觉到信任和支持,浑身瞬间充满了干劲儿,发誓就算赌上性命,也一定要报答崔郡尉的救命及知遇之恩。
    现在的文琼就是崔郡尉的无脑粉丝、铁杆小弟,只恨自己位卑极地,不能跟随郡尉大人侍奉。
    但是对付一个冉旸,文琼还是绰绰有余的。其实无论他做什么,冉旸都会倍受打击。眼看着自己认定的未来英主完全不相信自己,眼中不但没有怜悯还满是憎恨,更失去了想要争霸天下的心气,冉旸的每分每秒都陷入在绝望的深渊中,无法挣脱。
    完了,全完了,他重活一世的野望,他处心积虑经营的未来,他比上辈子活的还像个笑话!
    他认定的人视他为垃圾。
    他延请的大师是个骗子。
    他以为早该死去的人活蹦乱跳。
    他认定会发生的变故消弭于无形。
    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截然相反,只有他上蹿下跳,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傻子!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冉旸依旧没想明白。明明他已经获得重生的机会,为什么他经历的走向却与之前完全不同。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区推动事情发生,却每每都是事与愿违,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仙匀城外的大丘法场,冉旸背负着枷锁跪在地上。
    上辈子的他也是跪在这里,因为贪墨军资、以次充好、克扣粮饷等大罪被判斩立决,他还记得刀斧落下那瞬间的剧痛。
    同样也是在大丘法场,彼时的他已经人过中年,心中之后后悔和害怕,涕泪交流地哀求宇文穹,看在冉昱的面上放他一条生路。
    但宇文穹拒绝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冷漠,似乎是在责怪他不应在法场提起那个名字,平白玷污了那人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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