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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之主晴空之下-工业之主(8)

    所以你是还要留在青州了?
    十九叔哼了一声。
    这些年海寇频频上岸,东海郡的海卫一日比一日乏力,驾驶的军船根本追不上海寇的刀艇,等他们过来城都烧了大半了!我早就跟家主说过阖族搬迁的事,我们冉家原本就不是东海人,现下搬回祖籍那也算衣锦还乡,何必非得耗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岛上呢?
    那十九叔的意思?
    你们本家怎么想我不管,我们四分十九支肯定是要走的!阿昱你年纪小没进过织坊,做生意不能像你爹,放着南中西北那么大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困在一个外海小岛。你可知这海上有多少贼寇盯着咱?专走远海商线会有多少损耗?明明冉家去哪儿建场都能有人供着,死盯着东海郡完全没必要!
    这位十九叔也算是个直脾气,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对冉昱也带了几分规劝的意思。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个想法的,尤其是冉旸的祖父五叔公,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本家这一门孤儿寡母都扔在东海郡,自生自灭。
    呵呵,话可不能这样说。
    五叔公捋了捋胡子。
    他们本家这支的宗祠和祖坟就建在青州城,人活着不能忘本,咱们总不能强求人家弃宗背祖吧?
    七郎,他拄着拐棍上前,伸手拍了拍冉昱的肩膀。
    叔祖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经营织厂也是一样。你们这一支想继续祖业,我们分家想入中原大展拳脚,道不同了强扭在一起便离心离德,不如顺其自然。以后不管到了哪里,咱们还都是冉氏族人,这也等于拓展家业了。
    听他这样说,冉昱面无表情。
    五叔公,那你想怎么怎么拓展家业?
    自然是先分家。
    五叔公又捋了捋胡子。
    织园烧没了,但咱们家在营城和溪湖还有仓库,阳坡的织厂里有六十台蒸汽织机,这些便按族支均分罢。
    均分?
    冉昱的眼神漠然。
    为何要均分?冉家织坊是我祖一手建立起来的,你们这些年投的钱账目里都有记载,论银股总共不超过两成,便要平分全部家业?
    七郎,话不能这么说。
    五叔公呵呵笑了两声。
    论银股我们的确比不得你家,可你莫要忘了,我们现下说的可是阳坡的织场。你祖一手建立的可是青州织园,我们四分十九家可没人贪图你青州织园,阳坡织场原本便是众家聚资造的,可不是你一家的功劳。
    呵,好一个众家聚资,用本家赠与的银股滚利入资,这也算是聚资么?!以前爹与祖父的好意,现下都成了滋养这群白眼狼的肥肉了。
    冉昱眼中冒火,偏偏五叔公还假惺惺地火上浇油。
    大家都是族亲,青州的损失也不能让你一家承担,所以织园的银股我们便不与你结算了,你只管把两个仓库、商队和阳坡分了便是。
    你
    他正想反驳,忽而听到耳边传来的一声低喝。
    阿昱,不得无礼!
    他猛地回头,却见母亲正扶着大嫂的手,脸色苍白地从堂后转了出来。
    半年未见,母亲憔悴了许多,但精神还算不错,在大嫂的搀扶下,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
    阳坡的织机可以给你们,但营城和溪湖的仓库都是之前客商定好的货,这次便要随船一并送去海西洲,你们不能拿走!
    冉夫人沉声道。
    公中的钥匙在你们手里,取走的东西我也不和你们论,既然五叔说大家都是冉氏族人,族人总该还有几分香火情,没得和外人一样赶尽杀绝。
    冉夫人个不高,说话慢语轻声,但绵里藏针的威力半点不少,直说得有几支族人脸上发烧。
    这场分家的分量他们人人清楚,不过是看冉家的外海船队回城,想把本家手里最后一丁点东西再挤挤。
    自二郎昏迷以后,他们拿着公中的钥匙把内库和钱庄都搬空了,满载着物资和银钱的船已经驶进了南江口,现下要的不过是个由头,搏个道貌岸然的名声而已。
    现在的冉家只剩一个空壳子,几乎没有油水了。湖西和营城两个仓库都是已经订出去的货品,送去海西洲一趟要花费不少煤火。这些年海西洲新建了不少织场,织品的生意不甚好做,有时候就是赚个辛苦钱。再来就是这次回来的远航船队,四分十九支已经开走在青州的所有大船,冉慎带回来的只有三艘,冉夫人又挑明了不再追究公中和内库的事,等于默认他们不告自取的行为,没理由不就坡下驴。
    再逼,万一人家翻脸拼个鱼死网破,他们也不过再多捞些银钱,不光彩也不划算。
    各家头人都看向五叔公,五叔公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阿衡媳妇是个明理的人,她既然这样说,那便按她说的办。大家都过来签契书,然后一并去宗祠焚香烧表,东海冉氏四分十九支与本家从今儿起分家析产,往后各自开宗续枝,各论序齿。
    末了,他还装模作样地叮嘱了一句。
    阿庆带人去阳坡,告诉干活的人咱们只拆走织机,其他的分毫不许动。咱们冉家是东海的首善之家,不能让人笑话咱们欺负人。
    第14章 各自打算
    且慢。
    冉昱忽然上前一步。
    要在契书上写明,冉氏四分十九支只可取走阳坡织场南苑里的东西,北苑是我的私产,你们不能动。你们已经从北苑搬走的,还有被冉旸偷走的,都给我送回来。
    三哥以母族私财入股船队,你们开走的船有好几艘都是三哥的,这些必须都要折价。
    听他这样说,五叔公瞬间黑了脸,一拂袖子。
    你说得那叫什么话?!五郎全是一番好意,他自己都病病歪歪,还惦记着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冉昱打断了。
    他平日里看似笑眯眯的没脾气,可一旦较真,却比几位兄长都要犀利、尖锐。
    我人还在兴福楼吃酒,冉昱就急着来我宿房替我报丧,顺带还卷走了我的图纸模型,那我谢谢他的惦记了。五叔公嫌我说话不好听,可不告自取是为偷,这是幼塾便教过的事,五叔公自诩腐书网,不会不知道这道理吧。
    冉旸偷走的图纸,没用的,他看不懂也造不出。就算找匠房偷制,那也得看机关师有没有这本事,造出来也只会让贻笑大方。不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偷了钟师的东西,不如你们积点德行,给我原物返还吧。
    一番话,说的五叔公吹胡子瞪眼,却半个字都憋不出。
    那些图纸他老头子半点不懂,是金孙冉旸跟他说有大用,日后可靠此平步青云。
    平步青云五叔公是不信的,阿昱那小子虽然有几分聪明,可说破天就是一个学匠技的机关师,平时也就造些小物件,他能有什么平步青云的本事!?
    现在听阿昱的口气,那里面竟然有大匠钟杰的亲作?!
    那果真不能还回去!
    想到这里,五叔公暗暗上心,对阳坡北苑里的物件反而不太在意了。
    他笑着打了个哈哈,一副道义凛然。
    竟有这样的缘由?那我老头子倒是不知道的。
    不过阿昱放心,该是你的叔公必会替你做主。阳坡北苑竟然是你的私产,那咱们分家产没道理拿小辈的东西,大约是下人糊涂,弄错了。
    至于你说的宿房之事等我回程见了阿旸,好好责问他之后,再带他过来跟你赔罪!
    话说得很好听,但自始至终不提图纸和模型,就拿赔罪含混地带过。
    冉昱倒也没和老头继续掰扯,毕竟他的目的就是阳坡北面的小院,那里有爹新给他定制的提纯罐和冶焦炉,还有已经造了一半的木气车和改良轧棉机,这些都是他的宝贝。
    反倒是被冉旸拿走的那些图纸,大都是一些小玩意小机关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用处。
    好在五叔公不知道。
    他之前故意把图纸往老师的身上牵,就是想要给对方制造错觉,以为他宿房里的图纸有老师的手笔,价值连城。这样一来,五叔公必然会把焦点放在图纸上,阳坡的北小院他就保住了!
    如今本家人丁凋零,四分十九支却咄咄逼人,若是硬拼自家必然损失惨重,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迂回。娘撑着病体出来同意他们分家,多半也是担心自己与三哥意气用事。但阿昱却不想都便宜了这些饿狼,总要给自己留下一些筹码。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分家旁支也不再伪装,干脆就在二郎的灵堂里签了分家契书。
    契书签完,分家旁支从宗祠里迁走祖宗的牌位,偌大的冉氏祠堂变得空空荡荡。
    冉昱看着新供入的三枚木牌,那都是临时赶制出来的,上面刻着他已逝父兄的姓名。也就几个月的功夫,家人便天人永隔,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崔慎沉默地在他身后,眼眶同样红的可怕。兄弟俩就这样站了许久,直到冉昱彻底平静下来,他才走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走吧,姨妈还在等我们。
    好。
    冉本家的宅邸在海寇袭城中损失惨重,原本气派的正堂和花园都被一把火成了残垣断壁,一家人只能暂时在偏院安置。
    冉昱一进门,就敏感地发现母亲的院内少了几个熟面孔。
    郑伯和阿龙都被那些贼寇砍伤了,余妈照顾康宁受了风寒,余下的人都要了身契,随船走了。
    大嫂恨恨地道。
    咱们平日待他们不薄,临到关头却都投了对家,也是一群白眼狼。
    各有各的缘法,这事强求不来。
    冉夫人摇了摇手,示意儿媳不要再说。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楞,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半天才开口说道。
    咱们家现在便是这样了,我便与你们交个底。家里还有三艘船,算上阿慎这次带回来的货物,总共八十万银元的东西,我在钱庄还有十万银元的嫁妆。
    阳坡和青州的织园都空了,两个仓库他们倒是留下了,可里面的货要送去海西洲,走这一趟的炭火银子要耗费不少,所以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万银元的利。
    我的嫁妆一分为五,我自己留些傍身,余下你们四家平分,海西洲的这趟还要阿慎去跑,所以利钱给他多些,剩下给玉婉和鸿雁。
    她见两个儿媳想要说话,便对她们摆了摆手,目光平静。
    你们也不要推辞,这些年你们也付出了许多。老头子没了,孩子们还小,我的这点嫁妆得留着抚养他们长大,所以也拿不出更多的东西给你们,接下来的路是要怎么走,娘都尊重你们的决定。
    听她这样说,三个孩子都抓住了母亲的衣襟,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祖母一贯是慈爱温和的,几乎不会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话。经历了家变的孩子都格外敏感,十分害怕仅有的避风港再度倾覆。
    娘,我不走。
    朱玉婉揽紧了自己的儿女。
    康宁康雪还小,我现在只想好好抚养他们长大。
    我也不走!
    卢鸿雁也着急地道。
    我也不要娘的嫁妆,二郎葬在青州,我就守着青州。
    冉昱的二哥与二嫂是自由恋爱,感情一直很好。如今两人刚有了孩子便生死相隔,这个打击让卢鸿雁几乎无法承受。
    听两位儿媳这样说,冉夫人长长叹了口气。
    她何尝愿意孙辈年幼便离了母亲,只是冉氏本家已然凋零,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她哈如何能让两位媳妇空耗年华?!
    罢了。
    她闭了闭眼,又转头看向崔慎。
    阿慎,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要回北边么?
    阿慎这孩子身世特殊,她与丈夫一早便知道底细。以前留三郎在家,是想着青州冉氏家大业大,阿慎在冉家总比去北郡好,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现在眼看自家家业败落,满门仅剩孤儿寡母,再留人就是拖累孩子了。
    崔慎摇头。
    我就留在青州。
    等娘和嫂嫂们安顿下来,我想先走一趟海西,顺带着把库里的存货都转手,如果娘还准备经营织坊,我可以再买些织机回来。
    分家把织机都带走了,织园和阳坡也有不少技工出走,就算咱们再开织场,一时半刻也用不了很多织机,少量购入还是可以维持运转的。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就要增加。其实这些年海西洲的织坊也是遍地开花,咱们的布匹远渡重洋运到海西,运费成本已经涨了许多,售价又一再压低,靠贩布的利已经越来越少,反倒不如丰家的船队做远海代运更有赚头。
    听他这样说,冉夫人也微微松了口气。
    是了,这事我也时常听你爹犯愁。可咱们家三代都是经营织坊的,若是不做了,咱们还能做什么营生呢?
    她想了想,还是拍板决定。
    那就先处理掉存货吧,也不用专门卖去海西洲,就地处理掉就是了。今次织园里死伤了不少坊工,总得先把大家的抚恤发下去,把活着的人安顿好。
    关于未来,不单是冉家人发愁,远在旧京面圣的东海郡守钱酉匡也在发愁。
    兴福楼爆炸之后,他就收到了海寇火烧青州城的噩耗。惊魂未定的郡守还来不及喘口气,有一份邸报从东海送来,言说东海郡首富一家男丁死的七七八八,族里闹分家,冉家的船一艘接着一艘地开离东海郡。
    可是把钱酉匡给吓坏了。
    他这个郡守上任还不足七天,郡内第一大财主就搬了家,这可是件大事!
    什么?都走了?!
    钱酉匡瞪圆了眼。
    走什么啊?我这不是已经调东海卫帮着青州善后了么?他们还走个啥?
    现在朝中马上要重开核税,提高中央税金,核算抵扣后的剩余才留给郡内结余。冉家是东海的纳币大户,冉家要是没了,别说重建青州府,咱们东海卫怕是干饭都要吃不起了!
    唉,谁能想到海寇竟然敢进犯青州府呢?早知道青州损失这样大,就是拼着离岛不要我也得先保住青州啊!唉唉唉,怪就怪咱们东海卫戍没有银钱,买不起西洋的快船和火铳,不能把那群海上凶徒一网打尽,谁想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呢
    钱酉匡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抓着随从追问。
    确定全都走么?阳坡的织坊也要搬迁?冉家人说没说要去哪里?
    本家不知走不走,随从被胖郡守晃得头晕,可冉氏的分家和旁支几乎都撤了,青州港天天都有大船起航,船上拉的都是织机和布匹,织园的仓库和场房都给搬空了。
    小的过来以前,曾经和阳坡那边的管事喝酒,他们说阳坡的东西都不留,一丁点都不会给本家剩下!
    啊!
    钱酉匡气得一拍大腿。
    这他娘的不就是欺负人么!
    第15章 这枪还有救么
    啊,可不,就是欺负人。
    师爷在一旁频频点头。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门子孤儿寡母能抵得住什么?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拉家什走人?
    就没人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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