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扬知道,这两人就是沈醉的养父母。
quot;你俩快过来!quot; 大姐见燕名扬和燕庭没绕开,连忙招呼。她脸上闪着兴奋的厌恶,气声很尖,就是他俩。
燕名扬一向不喜欢张扬自己的特立独行,这是个成本很高的做法。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对面,并不再多看那两人一眼。
他俩知道沈醉现在是大明星的事吗? 燕名扬状若无意地问那个大姐。
知道。 大姐提起沈醉的养父母就一脸嫌恶,还有那闲出屁的人去撺掇过他俩找沈醉要赡养费呢。不过他俩一提到沈小菟,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怕得要死。
燕名扬随意应了声,大致能明白这些作恶人遭过报应后的恐惧心理。
他朝对面看了眼,燕庭还没有走过来。
隔着条不算宽的泥路,燕名扬看见燕庭走到了那两人面前。这一刻他是并不意外的,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令人敬仰的父亲,那个笃信法律、公正平等地看待每一个人的父亲,这种感觉诡异而熟悉。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 燕庭的语气庄重肃穆了很多,以后,尽量好好做人吧。
燕名扬站在泥路对面,歪着头若有所思。
大姐把燕名扬和燕庭送到了村口。从村里出来后,两人间仍旧沉默了很久。
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挺能说的, 半晌,燕庭主动开口,怎么现在像个锯嘴葫芦。
上山的路需要微低着头,燕名扬盯着脚下,抿了抿嘴,我以为你会比其他人更恨他们。
燕庭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他们是罪人,可他们已经受到了法律相应的制裁。
你还信仰法律吗? 燕名扬顿住脚步,转过身问道。
潮热的风从峰顶向下奔去,燕庭微白的鬓角被吹得抖了都。他眼神微动,有几分浑浊。
他确实老了;无论他怎样谈吐得宜,他都确实已经老了。
当然。 燕庭说。
燕名扬仍旧盯着燕庭,像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十年前,当我拿起那把刀的时候, 燕庭语气平和,不是抛弃法律,而是为了正义。
所以我也自愿接受法律的制裁,因为我确实越俎代庖,触犯了法律。
我知道,这是你一直不能原谅我的一点。 燕庭淡然地看了燕名扬一眼。
你跟我说,妈妈难产是一个意外。 燕名扬的语气微微发抖。他眼睛睁着一眨也不眨。
这就像有些电影会分级,只适合部分群体一样; 谈及此,燕庭毫不避讳,你当时是个要高考的学生。知道真相对当时的你毫无好处,你不仅帮不了忙,还会毁了你自己。
可是我 燕名扬发红的眼眶终于落下了一滴泪,他吼到一半还是刹住了,闭上眼面色难忍。
可是我还是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因为当时的我对真相一无所知。
燕名扬做了坏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可他从未接受过惩罚,更没有被真正原谅。他甚至不敢直面给小菟造成的伤害。
燕庭伸出手,按了按燕名扬的肩,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我为当年瞒着你的事道歉,可如果再来一次,我也只能瞒着你。
燕名扬浅浅睁开眼,睫毛低垂,眼神疲惫苍凉。
对不起。 他低着头,嘴唇翕动,我太懦弱了,竟然十年都不去看你。
燕庭笑了笑,他又拍了拍燕名扬的肩,你能够来接我,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成长了。我很欣慰。
返回琦市的路上,燕名扬在想要不要把一切都坦白告诉燕庭。
以燕庭的博大胸襟,应该能宽恕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确实瞒不下去了。
投资人不认识自己旗下最当红的男演员这不是忙,是智障。
开到一半,燕名扬的手机响了。他这两天大部分电话都不接,扫了眼发现竟是桑栗栗。
桑栗栗是个懂事的秘书,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不会给燕名扬打电话。
燕名扬皱了皱眉。
喂,怎么了?
燕总不好了! 电话那头的桑栗栗语气急促,沈老师今天在片场高烧昏过去了!
什么?! 燕名扬眼睛倏地睁大,一脚刹车踩下去,连忙把车靠到能停的道上徐徐停下。
沈老师今天刚杀青,直接在片场就昏了过去。 桑栗栗语气心疼,他们拍戏的地方条件太艰苦,紧急派车送到附近省城的医院。
医院怎么说? 燕名扬按下砰砰跳着的心脏。
主要是发高烧,这会儿还没退呢。 桑栗栗说,另外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忧思过度,还低血糖。
总之身体虚得很,要好好静养。
附近省城... 燕名扬思索起了《左流》拍摄的具体地点。
就是琦市! 桑栗栗说。
挂完电话后。
有什么人生病了吗? 燕庭关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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