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早起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
宗老爷子都已经快九十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摔一跤可不得了。他高中的时候,对床室友的奶奶就是因为上楼的时候摔倒了,据说是髋部严重骨折,卧床休养了两个月就去世了。
等不及宗以牧派车来接,言澈收起手机就往医院赶。
坐在出租车里,言澈在路上给李姐打了个电话请假,说自己家里人生病了,下午不能去上班了。
李姐在电话里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言澈心里焦急,也没在意。
宗老爷子在一家有宗氏股份的私家医院就诊,言澈下了出租车就看到了等在大厅门口的江辰。
言澈赶忙问道:江助理,宗爷爷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检查已经结束了,老爷子绊倒的时候磕石台子上了,胫骨有些骨裂,其他倒没有大碍。不过老爷子年纪大了,医生还是建议住院休养几天,宗总正在跟前陪着呢。
听到只是胫骨骨裂,言澈松了一口气,跟着江辰上楼,进病房一看,宗老爷子正精神奕奕地坐在病床上,一见到他就挥着手笑眯眯地打招呼,嗨小澈来啦。
反把坐在一旁的宗先生衬托得一脸憔悴。
第19章
见到老爷子好端端的,言澈彻底放下心来,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个来探病的人竟然两手空空就来了,实在是太失礼了。
站在病房门口,言澈囧了一下下,宗以牧过来揽着他的肩把人带到了病床前。
言澈坐在椅子上关心道:爷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腿疼的厉害吗?
嗨,根本就没事儿,就是骨头上裂了个小缝儿,不动的时候根本就没感觉,喝两碗骨头汤就好了,他们非得兴师动众要我住上一星期院。宗老爷子指着宗以牧不满道,这小子也是,就知道帮着他们欺负我。
宗先生也是担心您。
那也不能不由分说把我关在这里呀,小澈,你是不知道啊,这住院就和坐牢房似的,他们还把我的腿给固定住了,别说一星期了,一天都难熬。
为了您的身体,难熬也得听医生的话呀。老人家上了年纪就和小孩子似的需要人哄着,言澈柔声细语地劝道,您想想看,到了您这个岁数身子还这么硬朗的人能有几个?您不得好好保护着呀?万一这腿没有修养好,将来时不时地腿疼怎么办呀?以后您还怎么练太极,还怎么爬山呐?
宗老爷子平时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早起练练太极,闲来去爬个山。他的那些好友腿脚都不行了,每次听他分享爬山趣事都羡慕得不行,为此宗老爷子在一众老友面前觉得十分有面儿。
小澈,你说的对啊。言澈这么一说,老爷子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一下子就被说服了,还是我乖孙媳孝顺,不像某些人,连句软话都不会说,就知道不许这不许那的。
坐在一边莫名中刀的某些人:
言澈看着宗以牧,总觉得他脸色很差,忍不住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宗先生,你不舒服吗?
没有。
一旁的江辰见状解释道:宗总昨天和技术部门开了一整夜的会,到现在都还没合过眼。
言澈一听,连忙拉着宗以牧的胳膊,就要把他拽到家属床上休息。
宗以牧坐着不动,不用了,我不困,一会儿送你去上班。
今天不用去上班的,我已经请好假了,下午就留在这陪爷爷。
一天一夜的高强度工作,再加上一上午的担忧焦虑,宗以牧确实觉得有些疲倦,闻言便顺着言澈的力道去家属床上补觉了。
江辰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也回公司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言澈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拿过一个苹果道:爷爷,咱们先吃个水果吧。您要是坐累了就和我说哦,我给您把床摇下来。
哎,好好。宗老爷子瞅着自己的乖孙媳,越看越喜欢,不仅乖巧孝顺还知道心疼人,老人家看到孩子们感情好,别提多高兴了。
侧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男人仿佛背后有眼睛似的突然说道:不许动刀子。
言澈一愣,宗老爷子已经反应过来,赶紧道:对对对,小澈你学画画的,可要当心自己的手,快把刀放下。
言澈只好放下水果刀,重新拿起一个火龙果剥起来。
宗以牧一觉醒来,外面天都黑了。
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说笑声,他扭头一看,自家老爷子正和言澈对着一张纸壳子你一笔我一划,两个人又说又笑的不知道在乐啥。
坐在一旁的童叔最先发现宗以牧醒了,立马笑着道:大少爷醒了,这下 可算是睡饱了。
言澈一愣,往家属床看过来,正对上男人深邃的双眼,他连忙放下笔道:先生饿坏了吧,我去给您把饭热一下。
哎呀,有小童在你急什么。宗老爷子拉着言澈重新坐下,先陪爷爷把这一把下完,该你了。
纸壳子上是什么东西弄得老人家这么沉迷?
宗以牧好奇地凑过去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一老一小用纸壳子画了个棋盘,也不知从哪搞来了两只铅笔,正在那下五子棋呢。
还挺会废物利用的。
宗以牧吃完饭便带着言澈回家了,晚上换童叔来陪床。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言澈每天下了课就会来医院陪宗老爷子,两个人就下下棋,看看电视,聊聊天,言澈还用宗老爷子心爱的一套紫砂壶茶具完成了自己的素描作业,然后等着宗以牧下班来接他回学校。
宗老爷子看着言澈恍惚间觉得自己找回了含饴弄孙的乐趣,出院的那天还一再叮嘱言澈有空多去老宅玩。
周五晚上吃饭的时候,言澈说起兼职的事情,宗先生,我打算把兼职辞掉了。为了陪宗爷爷,他已经连着两周请假没有去兼职了,既然这样那就干脆辞掉好了。
好。宗以牧对此十分支持。小未婚妻终于放弃了没什么意义的兼职,这说明他潜意识里已经不再认为自己一无所有,只能依靠自己了,这是个好兆头。
周六下午一上班,言澈就去找李姐说明了自己想要辞职的意愿,他表示自己还是会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再走。李姐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答应了。
快下班的时候,李姐找到言澈,不好意思地问他能不能再留下来加一次班,有些明天上课要用的物料需要楠`枫准备。之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事情,言澈想着是最后一天上班了,要善始善终,便答应了。
所谓物料,主要是一些复印、剪纸的工作,并不复杂,但是挺耗时间的,等到把物料全部准备好,言澈觉得自己握了一个多小时剪刀的手都僵了。
真是麻烦你了,最后一天上班还让你弄到这么晚。
言澈笑着道:这没什么,我才应该多谢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离开美术中心已经十一点多了,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为了赶上宿舍的门禁时间,言澈不得不加快脚步往学校走。
突然,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言澈埋头走了一阵,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忍不住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言澈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这时却突然发现一辆面包车正贴着人行道缓缓移动。
毛骨悚然这个词完美地诠释了言澈此时的感觉。
言澈边走边瞟着那辆车,面包车不紧不慢,始终和他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是同路吗?不,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刚才他拐了两次弯,每次那辆车都和他转向了同一个方向,显然是故意跟在他身后的。
前面就是那条林荫小路了,言澈脑海中浮现了影视剧中看到过的掳人情节。如果他就这么走进小黑路的话,面包车的门会不会突然打开,伸出一只拿着沾有手帕的手把他迷晕,然后掳上车去?
越想越害怕,言澈看见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还开着门,连忙跑了进去。
这个点已经没有人在用餐了,只有一个店员撑着脑袋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言澈在最里面的卡座坐下,从玻璃墙往外看去,只见那辆面包车果然在快餐店门口停了下来,可能是顾虑到店里有店员或是监控,并没有人从车里出来。
言澈略微松了口气,赶忙给宗先生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响了几声就被摁掉了。
言澈顾不得是不是会打扰到宗先生,一边盯着那辆车,一边重新拨出了电话。
先生!拜托您快接电话啊
最近宗氏有一系列新产品要上市,宗以牧正在和部下开会商议发布会的筹办事宜,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疯狂震动了起来。
宗以牧把手伸进口袋按掉,手机却在几秒钟之后又震动了起来。也许是言澈的祈祷起了作用,这一次宗以牧鬼使神差地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言言。
这个时间,按理说小家伙应该已经睡了啊?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言言是不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的。
走到会议室外,宗以牧接通了电话,听筒里马上传来了言澈惊慌失措的声音:先生,我被人盯上了!我该怎么办?!
宗以牧脸色一变,一边快步往电梯走,一边沉声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我在小家伙明显吓坏了,开始语无伦次。
宗以牧放柔了声音安抚道:乖孩子,你先冷静一点,把你现在的位置告诉我,我马上就到。
言澈努力镇静下来,看着桌角的logo说道:我在梅华路,一家叫哈德汉堡的快餐店。
保持通话,乖乖呆在那里,我马上就到!
宗以牧一边安慰着电话那头的青年,一边狂踩油门,终于在二十分钟后到了言澈所说的快餐店。
宗以牧踩了刹车,下车后透过玻璃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言澈,纵使是隔着整个店面,宗以牧清楚地看见了青年的小脸有多么苍白。
冲着看到他后便立马站了起来的青年比了个稍等的收势,宗以牧径直过去敲了敲面包车驾驶座的车窗。
车窗摇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染着一头粉毛,三十多岁的男人。对方上下打量了宗以牧一眼,一脸蛮横道:你谁啊?
下一秒,那头粉毛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将男人的头狠狠地往方向盘上撞去。
作者有话说:
卡文了,这一章改了几遍还是不太满意,总觉得有点流水账,呜/(ㄒoㄒ)/感谢在20220314 20:43:3620220316 00:1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猛烈的撞击之下,粉毛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瘫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了。
你是什么人?!车上又跑下两个男的。
宗以牧迅速将手臂伸进车窗拔下了车钥匙,然后朝着离得最近的一个人飞起一脚,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砰」的一声,然后便抱着肚子翻滚哀嚎起来。
剩下一个人明显被吓住了,顿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宗以牧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回身就是一记侧踢,直接就把人踹晕在地。
拉开车门,车里果然放着不少掳人的工具,宗以牧拿出绳索三两下便利落地将三个人捆在一起,然后才施施然地转身走进快餐店。
黑色的高定西服一丝不苟地包裹着男人魁梧挺拔的身躯,完全看不出刚刚才秒杀了三个歹徒,宗以牧在路过已经看呆的店员时还好心地提醒对方报警。
言澈已经完全丧失语言能力了,他没想到宗先生竟然这么能打,顷刻间就把三个壮汉放倒了,被揽进怀里的时候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先生,您怎么这么能打?
宗以牧淡淡道:还好吧,许久不练了,处理这三个杂鱼还用了五分钟。
言澈:
宗以牧拉着青年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言澈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受伤,从接到电话起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给江辰去了个电话简短交代了情况,街道上警车呼啸而至。
坐进警车的时候言澈紧紧地拽着宗先生的胳膊,忐忑地想着宗先生会不会因为打人被拘留啊?宗先生是宗氏的总裁,若是留下案底会有损企业形象的,要是对他的事业产生了什么不利影响可就糟糕了。
宗以牧发现小家伙垂着小脑袋,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以为他还在害怕,放在言澈腰间的大手便挪到了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地顺着,有我在,没事了。
言澈靠着宗以牧低声道:先生,一会儿到了警局,您就说打人是受到我指使的好了。
宗以牧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瞄瞄青年的小身板,好笑道:说什么傻话。
我说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好,反正起因也是我。言澈急了,他越想越沮丧,自责道,我真是太蠢了,我刚才就应该直接报警才对,笨死我算了。
宗以牧有些明白言澈在想什么了,他放柔了语调道:言言,你遇到困难能第一时间想到找我,我很高兴,以后也要这么做,知道了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言澈看着他,不确定道:不会有事,真的?虽然是对方企图掳人在先,但那三个人瘫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宗先生真的会没事吗?
真的,相信我。
到了警局,两位警察十分客气地请言澈和宗以牧到不同的房间做笔录,言澈闻言下意识地紧了紧抱着宗以牧手臂的胳膊。
宗以牧立马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不好意思,我的未婚妻收到了极大的惊吓,现在需要我的陪伴。
对方闻言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宗以牧就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宗总,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家里住得有点远,来晚了。
宗以牧勾勾唇角,无妨,给宋局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宋局向身旁的警员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被打的三个人已经送去医院了,我们正打算给这两位先生做笔录。
宋局点点头,亲自带人给言澈和宗以牧做了笔录。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街道四周也都有监控,没什么可争议的。把情况实事求是地描述了一遍后,宗以牧和言澈就被客客气气地送出了警局。
坐上车的时候,言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先生,这就完啦?
嗯。宗以牧给他扣上安全带,看着言澈懵懵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不然你还要怎样?
我还以为会被拘留呢。言澈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他想多了。
主要是帝都大学每个学期都会给学生们举办安全讲座,三令五申聚众打架是要被刑事拘留的。
宗以牧闻言点点头,你们学校说得也没错,不过我这里情况特殊一点。
言澈好奇道:哪里特殊?
首先,那些人企图绑架你,我只是出于保护爱人的目的自卫而已,即使出手有失分寸也情有可原。其次宗以牧指了指车窗外公安局城南分局的六层办公大楼,这栋楼是宗氏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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