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慕淮失笑。
她解下围裙,正色道:“我的用词不严谨,我修正,我邀请顾逍亭小姐在饭后和我一起盖着棉被纯聊天,这样可以了吗?”
顾逍亭点了下头。
“当然可以。”
.
春天似乎来的格外快,走的也格外快,要不了多久,天气就热了起来。
元宝虽然是个小姑娘,但在饭量上和体型上准时不太像,一个多月的时,它就从当初能钻口袋变成了现在的一大只,两只手合拢才能把它这只胖狗抱起来。
新生的生命大多如此,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的变化着。
顾逍亭过了很长一段时的平静日子,期她又去了一次尤风柏说的地址,把那附近的监控录像拷贝了下来,回来一帧一帧的仔细看,但是很可惜,她没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四月底,她从迎春那儿得到消息:
抓到姜成卫了。
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给元宝喂饭,闻言停顿了一下,把凑上来嗷呜叫的小金毛推开,走到阳台拉上了玻璃门。
元宝隔着窗户一边扒饭一边看她。
“在哪儿找到的?”
迎春想说什么,出口的声音卡顿了一下,含糊不清道:“这个……哎呀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一趟就知道了,他人就在这呢。”
顾逍亭:“你们没把他抓回警察局?”
迎春倒苦水道:“我也想啊,可这不是……算了,你过来一趟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逍亭把元宝拉过来狠狠揉了两把,盯着它把小碗里的狗粮吃干净,这才开口道:“我们出去散步,去拿绳子。”
元宝一溜烟跑去狗绳摆放的位置,将狗绳叼了过来。
顾逍亭抱着它,开车去了迎春提供的地址。
到地方,她下车一看,顿时明白了迎春口中的“我也想”是什么意思。
眼前是一所开在郊区的精神病院,并不算出名,平日里比较闭塞,和外界的联系也不多。
顾逍亭和保安说明了情况,把看见新环境显得兴奋极了的元宝拉回来,从侧门去了。
迎春在门内等着他。
“昨天我们局里接到举报电话,说在精神病院看见了电视上的通缉犯,怀疑他有可能是装的。”
“打电话的是个刚入院没多久的护工,平时下班之后就喜欢看新闻,一看见那张脸就认出来了。人现在正在后院,情况嘛,说好也不算好,说坏倒也不能说特别坏,毕竟就这么行尸走肉的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郊区远离市区,空气清新,处处栽种着林木,精神病院中也栽了许多净化空气的绿植,一眼望去四处都是清新的绿色。
穿过石拱门和庭院,走过鹅卵石小道,迎春在一处院落门口停了下来。
她朝着院子里努努嘴:“那呢。”
顾逍亭看过去。
院子里有一张石桌,而石桌边是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个颓废的男人,脊背深深地佝偻着,目光呆滞、两眼放空,直直盯着前方。
温暖的日光落在他身上,不仅没有为他去除一丝一毫的阴霾,到底让他瞧着格外格格不入。
……像个没有生气的物件。
迎春道:“不是装的,他被送来半个多月了,要能跑早就跑了,送她过来的是个女人,没人看见这女人长什么样,监控也没拍到她的脸,反侦查意识很强,但十有八九是杜宁,除了她之外也不会有谁这么无聊。”
她顿了顿,突然问:“想知道他身上被人做了什么吗?我说出来你肯……”
“前额叶切除手术。”
顾逍亭打断她,收回视线。
迎春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顾逍亭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耸肩。
……她怎么会知道啊?
因为她有一个没有名字的朋友。
编号4786的实验品曾经被做过这种手术,毕竟研究院的人想要的只是一群听话的小白鼠,至于小白鼠又没有思想这种事,他们从不在意。
顾逍亭亲眼见过这种手术。
一把冰锥、一个榔头,简简单单的两样东西,揭开人的上眼皮,轻轻一敲。
这个手术便是如此简单。
可它的残忍却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而顾逍亭见识过许多比这更残忍的手术,每一种她都铭记于心,牢牢的记在心里。
迎春想了会儿,幸灾乐祸道:“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他再跑出去作案了。”
她摸着下巴琢磨道:“说实话,我还以为这种手术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这么残忍的手术,很多年前就被禁止了,没想到杜宁不仅知道,还会做,从某种方面来说,她还真是个人才。”
“人才”两字听上去格外刺耳,满是讽刺的意味。
当迎春为之啧啧称叹时,顾逍亭看着院落中央的姜成卫,唇角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轻轻一勾。
这个结果。
她当然是早就知道了呀。
第一百零九章
顾逍亭把缠在手腕上的狗绳松开, 递到代迎春手中。
代迎春看着试图撒欢的元宝,微愣了一下:“给我干嘛?你不想养了还是女朋友不让你养了?”
顾逍亭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别把你的对象和我的对象混为一谈。”
代迎春撇撇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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