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奴没有回应她这句话,身子往楼镜靠近,几乎要贴上来,压低了声气,“如何,我们来做个交易,我知道那把剑在哪,我可以帮你拿到这把剑,而你,你只需要帮我抓一个女人。”
一个名字一闪而过,“扶光?”
玉腰奴退开了一步,她不说话,楼镜难辨她的情绪,实则这人有些疯疯癫癫,便是说着话,也难辨其喜怒。
楼镜说道:“你似乎忘了我们上一次的交易结局不大欢喜。这一次交易,却要我为了一把剑,替你捉拿一个大活人,甚至冒着得罪藏锋山庄的危险,是不是不大值当。”
“只要你能捉住她,帮我将她带到梅花馆,之后你我一切交易,全部免费。”玉腰奴似乎认了真。
“容我思量。”
玉腰奴也不急着让她回答,放她先回了住处。
直走到那院子里,楼镜这才发现,原来玉腰奴和他们住在一处,她左旁厢房的住客竟是玉腰奴。
“你住这儿?”
“我住这儿。”
玉腰奴摘下了人皮/面具,英气的脸上横亘一道狰狞的疤痕,让她神情阴鸷。
“怎的你昨日不来见我。”
谁知玉腰奴瞧了眼寅九,笑得暧昧,向楼镜戏谑道:“你俩昨夜折腾得惊天动地,玩的正高兴,我怎好出面搅扰。”
楼镜说的是她刚到时,玉腰奴说的却是半夜后,分明就是拿话戏弄她。
玉腰奴打趣楼镜时,多瞧了寅九两眼,眼中光芒一动,忽然饶有兴趣地朝寅九走来,像是要贴到寅九脸上去瞧他一般。
楼镜脚步一挪,挡住了玉腰奴前进的步子,微沉着脸,睨着玉腰奴,气势悄然散压下来。
玉腰奴笑着退了开来,“啧,别急着张牙舞爪,不会抢了你的去的。”
玉腰奴目光瞟向寅九,说道:“小哥这张面具下,定然男生女相,是个极雅极秀的绝美容颜,不知何时有幸,瞧上一瞧了。”
第79章 失眠
楼镜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只以为玉腰奴仍在戏弄她。她丢下两人,回了房去,一推开房门,愣在屋外。
要说这南冶派,动作是真快,屋内空空如也,南冶派弟子将屋内倒塌损坏的桌椅床榻都运走了,一时间又没有多余的桌椅被褥拿来布置,便只能将这空房晾着,只剩了一张梨花木柜,放着她的衣物包袱。
楼镜踏近了屋内,转身时,院子里骄阳艳光中,绿茵下夏日凉风吹拂,寅九站在栀子花树旁,袍摆飘逸,俊姿翩然,雪白细蕊摇曳,散出馥郁芬芳,随着轻风一直卷到楼镜鼻间,仿佛这是寅九身上的味道。
楼镜有一瞬发怔,觉得玉腰奴说的不无道理,或许寅九这面具下确是一张俊秀无俦的脸。
寅九似有所感,回头往楼镜这方望了一眼,虽隔得远,但楼镜莫名觉得视线与他对上了,猝然间生出做贼心虚之感,心胀一跳,虚虚地悬浮空中,好半晌不落下来,事态脱离了她掌控的感觉让她极度不适,她猛地双手拉过门板,极大力地将房门阖上,发出砰然一声巨响。
寅九,“……”
楼镜就在屋内这空地上盘膝而坐,修习调息,恢复与聂禅交手时落下的内伤。
不觉已是天黑,她错过了南冶派弟子提来的晚饭。
玉腰奴在树下乘凉,玉体横陈,衣衫不整,只有一张人皮/面具好生戴着,指点着楼镜道:“你要是饿了,只能自己去西边的弟子饭堂了,那里的杂工师傅灶火全天燃着。”
楼镜路过寅九屋子时,扫了一眼他的房门,寅九房门关着,不知在做些什么。
她脑海里不自觉描摹寅九在屋中的姿态,或坐或立。
楼镜一路询问,到了西边饭堂,饭堂内灯火通明,左右各有一桌人喝酒。
武会期间,这饭堂做了江湖中的酒楼,好能使得众人酒足饭饱。楼镜叫了一荤一素,一壶清酒独酌,耳听两桌人大谈阔论江湖新闻。
左边一桌人说的是这天星宫聂禅聂城主之死,将那刺杀之人如何布局,修为如何深厚,如何阴险地杀害了聂城主描述的绘声绘色,好似亲眼看见。
“可怜聂家那二小姐带着手下,一路日夜兼程,不敢停歇,最终还是迟来一步。”
“聂城主极少掺和武林中事,到底是谁要害他,谁又有这种手段,一晚上害了聂城主不说,还连杀他手下三大猛将。”
“我听说啊,是活阎罗……”
“赫连缺!”此话一出,一桌哗然。
那桌上的人将酒碗狠狠地往桌上一扣,“他娘的,又是飞花盟,这飞花盟,尽不干人事,迟早把他们这帮祸害一锅端了!”
楼镜轻抿了一口酒。
右边一桌说的却是完全两样的事,楼镜张耳一听,原来说的是这南冶派门内之事。
“南冶派老掌门身体每况愈下,这一次耽于病榻也要举行武会,我看就是老掌门想趁着自己还能撑场面,历练弟子,只怕再过不久,要选定新掌门了,十有八九是霍朝霍少侠。”
“但我冷眼瞧着,这辈弟子中,寻常英才有,拔尖天才无,这老掌门的衣钵,不是那么好接的。”
“诶,我听说正是为此,这次请了藏锋山庄的庄主来,就是要商量把这庄主弟子,许配给未来掌门,以求两家未来互相帮扶,稳固如今地位。”
桌中一人闻言乍惊,发出疑惑的一声轻叹,“我怎么记得两家早有婚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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