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一阵,她把骰盅放下,众人都屏住气息,等着她开。
接着她慢慢打开盖子,里面正是三点,小点。
阴咏一把全部输光。
赵公子兴奋地大吼一声,一脸得意地用木耙把阴咏和那些散客的筹码扒到自己面前,嘲讽地看了看阴咏,就要离场。
那些散客都骂起来:什么!居然是小?
早知道不跟这女的了,真倒霉!
尼玛的这都能开出小,赵二和这荷官没一腿老子倒立吃屎!
赵二本来都要收起筹码离开了,这时又转了回来,阴沉着脸道:刚才谁说的,我赵二自打娘胎出来就在聚财楼赌,从来没有脏过手!
脏手是指出千,他又问了几句,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也没法子,这赌场人太多了,真要较真起来谁也别玩了。只好哑巴吃黄连,准备作罢。
等等。安瑶提着一个小篮子甩到桌上。赵公子,我去换个筹码的功夫,怎么着,要跑?
这个篮子里放了不知多少筹码,甩到桌子上的时候甚至把桌子都砸的晃了一下,荷官暗道糟糕,一开始看安瑶一行只拿了几十个筹码,以为她就是个散客,没想到她比赵二还要财大气粗,早知道就让她们赢了。
刚才准备散场的人群也聚了起来,想看热闹。
赵二被点了名,脸上立刻挂不住了:谁说我要跑了,我还以为你输光了呢,有钱早说,咱们耍耍。说着又回到了桌上。
阴咏看安瑶又换了这么多筹码,低声道:施安瑶,你疯了?
朱雀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急什么,赵公子,今晚一过,你的家业就是吾等的了!
这边的骚动也惊动了赌坊的其他角落,司夜扯着跟老头耍麻将的姐姐道:大小姐真玩进去了,咱们快过去阻止她。
司晨连头都没抬:咱们来这不就是来玩的吗,施家还没穷到连赌两把的钱都没有的地步三条!
司夜一阵无言,姐姐不让她去,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目不转睛一直盯着柜台的位置。小牧如果要来,必定第一时间会先去柜台记录账本,现在所有人都靠不上,只能自己负担起所有了。
这位妹妹,你换了这么多筹码,看来是对自己的运气很有自信啊!赵二直接豪气地把刚才赢的所有筹码押到了小上,他刚才赢了一把,突然就觉得自己行了。
安瑶笑了一声,把篮子推倒,所有的筹码都流了出来,清脆地铺在桌上。
这赌桌并不小,但安瑶的筹码直接挡住了半边桌子。
就算是老赌徒,都没见过她这么玩的,这都不是豪气,这直接是挑衅了。
荷官也心惊肉跳,她在这里做事多年,从没见过这么赌狗的人,简直是完美的收割对象。
要是能够搭上这么一位,她可以直接下半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所有的围观者都安静了下来,牌桌上这么多赌注,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连对面的赵二也震声道:你
对不起,梭/哈。安瑶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刚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热血沸腾,觉得她豪气。
这次她仍旧这么说,可是周围的人,只觉得浑身冰凉,觉得这人肯定是个疯子。
朱雀欢呼道:好!不愧是吾主人!荷官快开啊!别楞着了!
荷官十分为难。
她是倾向于傍上安瑶这条大粗腿,但是赵二也不愿意落了下风,他牙关紧咬,显然觉得安瑶那句话是冲着他来的,还没等荷官回答,他就把自己手上的扳指玉佩甚至金项圈都拿了下来,吩咐身边的小厮:去,给我全部换成筹码!
赵二的小厮把他随身的东西都换成筹码取了过来之后,赵二也是看都不看,直接推倒了小的那边。
两个赌上头的人,并不存在真正的赢家。
荷官举起骰盅,摇了几下,先是摇成小,又摇成大,又摇成小,始终无法决定。
但是这次,谁都没有催促,大概在所有人心中,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恨不得让这个结果来得更迟点。
结果一出,必定血溅当场。
荷官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摇骰子的声音响亮了些,放在桌上,慢慢开底。
阴咏整颗心都吊了起来,等待着结果的宣判。
其实不止她,桌上所有的人都是一个表情,除了安瑶。
安瑶望着刚走进门,低头对柜台的账房说着什么的小牧,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
弄出这么大的骚动,让我看看你怎么办吧。
内鬼小姐。
小牧听完账房说的前因后果,皱着眉看向赌局中央的施安瑶。
她今晚来得有些迟了,因为之前的一家青楼里出现了一点状况,她处理花掉了一些时间。没想到来了这,就又遇到了这种事。
而且这人是自家主人请来的客人,完全不能得罪。
小牧听说过,施安瑶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她很有些家底,倒是不用害怕她输了不认,只是,如果她真的上了头,用自己施家大小姐的名头来赊账,小牧也只能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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