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黎把手机夺过来，点开。
    几分钟的视频，却看得她浑身发抖。
    “嗯……啊啊啊……快点……立衡……”
    视频里传来一声声淫靡不堪的声音。
    叫出这样不堪的声音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常黎全身的汗毛骤然乍开，双耳轰隆作响。
    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拍下了他们欢爱的过程。
    向立衡很满意她此刻的表情，分外阴沉的一张盛怒的脸。
    她终于脸上有表情了。
    向立衡点了暂停，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的脸。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DV那次开着，不小心录进去了，后来我发现的时候就存了，当个收藏。”
    常黎颤抖地睁着眼睛，她脸上的惨白和无措无从遁形，她像是一个被玩弄了的女人。
    向立衡静静地看着她，扬唇。
    “常黎，我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可能让别人得到。”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凝视着她，一字一顿。
    “就这个视频，一旦我曝光，我可以毁了你的一辈子，让你这辈子都贴上我向立衡女人的标签。”
    神色从未有过的凌厉至极。
    常黎双手攥着死死的，克制着心底的愤怒。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一句话。
    当生活心怀歹毒地将一切都搞成了黑色幽默，我顺手推舟把自我变成了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流氓。
    于是，她虽眼含厌恶，却又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笑。
    “那你毁好了。”
    嗯，那你毁好了，我会在乎吗？
    你已经让我脏了，我还怕你脏了我后面的路吗？
    向立衡看着她那股笑，手瞬间攥紧了几分，眼中尽是冷意。
    “好，硬要逼我发疯是吗？”
    他凌厉的目光直射在常黎的脸上，冷如利剑。
    “如你所愿。”
    他垂下视线，解锁手机屏幕。
    “你说我是先发到网上去呢？还是发给他呢？”
    常黎眼睫毛颤动了几下。
    向立衡唇角浅浅勾起弧度，“发他好了，让他看看你向我求欢的样子。”
    求欢两字，落地的时候。
    常黎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闻到一股人渣味儿。
    她手攥的极紧，淡漠的抿了抿唇，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
    向立衡挑了挑眉，打开微信，找到一个名片，点击文件发送。
    “加载中了。”
    他要看她可不可以摒弃那个男人。
    “还有五秒，要叫停吗？”
    向立衡盯着屏幕，在倒数。
    “五，四，叁，二，一……”
    常黎的心跳那一瞬，蓦地乱了节拍。
    她努力的克制着心中那集大成的魔，可逃不过脑海翻涌。
    一个画面不停在她记忆里，盘旋。
    车上，男人帮她拉身后的裙子拉链，拉好后。
    他将她身子转过来，伸出修长的手，将她有些凌乱的碎发别在她耳后。
    他一双黑沉的眸子看着她，下巴微抬，浅浅地出声。
    “常黎，我从不介意你什么。”
    他在回应她那句，我没有让别人射过。
    常黎瞳孔微缩了瞬，突然就有了无力感。
    原来，有些东西，就像你养的一盆植物，静静的，你却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不要！”
    常黎叫停了。
    她伸手紧紧攥上了向立衡的手，眸中有了恳求。
    “向立衡，不要。”
    她示弱了。
    她可以承受让这世上的所有男人看到她的狼狈，她的不堪。
    但好像唯独这个男人，不可以了。
    常黎从未在情事上享过浪漫。
    她享到的都是干柴烈火的寂寞碰撞。
    她像躲在阴暗的冬季角落，没有尽头，走不出去。
    握着生硬的工具，给自己点燃一簇火把，孤独取暖。
    阴暗中，只有自己在里面徘徊，喘息。
    认识到他以后，她才知道身体也需要接触赋予生命的阳光。
    他，像太阳。
    忧她疼痛，在乎她快不快乐、为她克制、放轻力道、做尽温柔之事。
    他就像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如慰藉她的温床，让她不再寒冷。
    常黎其实挺讨厌阳光的，因为它灼人，刺眼。
    可当他这抹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温和。
    他用温暖将她层层包裹，一寸一寸切进她的肌体，侵入她的血液，向她的四肢百骸蔓延。
    看着她眸中含着的光亮，向立衡的心，抽了一下。
    在他剪她头发的那一刻，她都没有说过不要。
    男人眼底的复杂快要涌出来，几乎隐藏不住。
    他挤了丝丝的笑，“发出去了。”
    常黎蓦地瞪大眼。
    眼神慌乱中带着死寂。
    那本该澄澈透明的杏眸，此时充斥着血红。
    向立衡依旧笑着。
    给她伤害让她痛，要她示弱，让她无处可去，无人可依，最后只能遍体鳞伤的回到自己身边。
    这不就是，他要的么？
    可为什么还是没忍下心。
    “不过是发给你的。”
    向立衡将手机举到她面前，发送名片是，我的阿黎。
    常黎目光与男人对上。
    此时，他的眼里，全是志在必得。
    而她的眼里，是狼狈。
    “要我拨还是你自己拨？”
    他冷沉着眸子，伸手将她电话递给她，薄唇轻展。
    常黎顿了声，“我没他电话。”
    向立衡闻言，清寒的眸子闪了闪。
    他敛了敛视线，从自己手机里找出一串号码，输入。
    他递给常黎，暗黑色的眸子深了些许。
    “好好说，我不想听到半点让我不满意的。”
    绿色键刚刚按下去，扬声打开，没几秒就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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