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声音比平时要低。
宁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然而在裴烬摁着自己的肩膀略有些发抖的时候,突然明白了。
裴烬在问他是不是看见了那瓶药。
一时间宁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怎么说不对,可他不能保持沉默,他知道这种时候的沉默可能会给对方带来什么心理压力,就在他努力组织语言的时候,一阵药物碰撞的声音。
裴烬把药瓶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宁辞愣了下,裴烬就把那瓶药摆在他面前,而自己低下头去,一副认错的模样:“对不起,应该早点告诉你。”
裴烬语气显而易见的低落,宁辞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来不及思考就抓住了裴烬的衣襟:“你、你不要说对不起。”
这句话是他以前最习惯说的。
面对宁岚的时候,面对老师的时候,不管做了什么不管是不是他错了,他都要说这句话,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开心,只有这样他才是最听话的那个。
但他并不想听裴烬说。
他突然发现,裴烬那么张扬又恶劣的人,在他面前变得卑微,变得小心翼翼,这是不对的。
心脏好像被人捏在手心,酸胀又疼痛,宁辞抿紧了唇。
裴烬似乎愣了下,然后答应他说:“好。”他紧紧地盯着宁辞,生怕宁辞有什么异样,又逼着自己一字一句地给宁辞解释:“我有病。”
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他摁着宁辞肩膀的力道不由变大了,疼得宁辞闷哼了声,裴烬又连忙松手,费劲保持着冷淡的脸上浮现出懊恼,还没等他再说话,宁辞就抓着他的手腕又把他的手按回去了。
宁辞眨了眨眼:“你继续说,我听着。”
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排斥,也没有露出失望,更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裴烬本来想等病好了再告诉宁辞,但他不能确定宁辞有没有看到药瓶有没有看到药名,他不敢赌。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他从前就是喜欢刺激,就是喜欢没有答案的事情,但到了宁辞这儿,他一点也不敢。
“我接受不了和别人的肢体接触。”裴烬本来半跪在沙发上的姿势突然就变成了蹲在宁辞面前,他也没再敢拿手去碰宁辞,只是仰着头紧张地吞咽着,观察着宁辞的表情,低声似是央求:“别嫌弃我。”
“看过医生,在吃药。”
“很快就能……”
他想告诉宁辞自己现在碰他已经不会犯病了,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永久性的好了,但话没说完,就被宁辞打断。
宁辞抓住他的手腕快速抿了下唇,“这样、这样也会吗?”
裴烬是真的很喜欢听宁辞说话,没什么威慑力的,让他的心软到一塌糊涂,裴烬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不会,宁辞就牵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膝盖上,难得肯和他对视着:“没关系,我们、我们可以一起治疗。”
自从路让告诉他这件事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裴烬告诉了他这事儿怎么办,这一天来得太突然了,宁辞有些没有做好准备,但也只是下意识的想和裴烬一起度过。
裴烬想说的话被完全卡住,心脏一点点被浸泡。
“医生有没有说除了吃药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宁辞之前就在考虑这个了,不管什么药长期吃肯定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而且最近裴烬似乎是真的很困,基本都是沾床就睡,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可能就是药的副作用导致的。
“或者,脱敏治疗。”裴烬猛地松了口气,反握住宁辞的手,宁辞的食指上有一层厚厚的因为常年握笔握出来的茧,裴烬的指腹在茧上摩挲着,茧本来很厚,摸上去也是没什么感觉的,但莫名其妙的宁辞感觉那里特别痒,“触摸、拥抱、亲吻,或者是……”
裴烬撩起眼皮,“更深一步的。”
宁辞被他的眼神烫了下,下意识就想缩回手,然而裴烬不让,裴烬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断地摩挲着那个茧,磨得宁辞心跳加速耳根一片绯红,支支吾吾地哦了声,恍然明白裴烬刚才没有明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躲开裴烬直白又露骨的视线。
裴烬却又轻笑了声,“我觉得吃药很有用。”
至少他现在可以这样去碰宁辞,和他牵手,把他抱在怀里保护他,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强忍着突然变了脸色中途逃开。
宁辞一点也不信这话,他之前就查过了,这种药的作用要持续好久好久才会发挥出来,而且作用也不会特别明显,宁辞抿紧唇攥住了裴烬一直磨蹭他茧的手指。
然而就在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服务生可能是太久没有收到召唤,进来问他俩有没有点好餐,在看见他俩姿势的时候脸上完美的假笑似乎僵硬了一下。
被服务生这么一打岔,这个话题被迫终结。
两人随便点了点店内的招牌,在看见价格的时候宁辞好想拉着裴烬离开这里,然后被裴烬抓着手挽留下来了。
“太、太贵了。”宁辞全身上下的钱都吃不起这里一盆菜,怪不得这家店都没什么人。
裴烬无所谓:“第一次约会,不得正式一点?”
他也不是随便找了家店,是早就看好了这里。
宁辞抿着唇想要反驳他,裴烬断了他念想:“点好了,不吃也得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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