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他的整洁,宋妗头发凌乱,身上的丝绸睡裙皱巴巴的,随意的趿拉着拖鞋,没洗脸也没刷牙,俨然一副潦草的模样。
时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略过她脖子以下位置的时候顿住,眼睫微颤了颤,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她素净的脸上,道:“姐姐,你还是这么粗心。”
“穿成这样来开门,就不怕来的是别人吗?”
宋妗穿的是吊带丝绸睡衣,胸前大部分肌肤裸露在外,细长的两根吊带勾勒完美的胸部曲线,下摆的位置只到大腿中央,纤长白净的双腿被带着一丝寒意的空气包裹。
见来人是时越,她伸出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没什么所谓的回到了房间,边弯腰整理床铺边道:“反正来的是你,我也不担心。”
时越闻言只是笑看着她,那双撩人的桃花逐渐浮现出一抹深意。
他抱胸靠在墙边,盯着她忙碌的背影,顿了顿,笑说:“姐姐,穿成这样在一个成年男人面前,可是很危险的。”
他说这话时尾音上翘,彰显着莫名有些愉悦的心情。
宋妗收拾床铺的手一顿,她缓缓直起身子,侧过头,那双明亮澄澈的双眸盯着他,没有一丝窘态。
瞧了几秒后,她嘴角才勾起狡黠的笑,调侃他:“弟弟,现在还怕黑吗?还需要姐姐坐在床边陪你睡觉吗?”
“...........”
察觉到时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和无措,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有些不太好的事情,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转过身收拾。
抱着衣服走进浴室的时候,她脚步顿了顿,歪过头看了站在门口不说话的时越一眼,挑了挑眉,满是挑衅:“弟弟永远都是弟弟,别跟我装大人。”
说完,便潇洒走进了浴室。
无心的一句调侃话像是一根针刺中他心底最无可奈何的地方。
时越靠在墙边,低垂着眸,盯着瓷白的地面,一语不发。
他眉心微微蹙起,搭在臂弯上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收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过了片刻,直到听见浴室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水声,他才深呼了一口气,从冲锋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袋热烘烘的早点。
他走进房间,将它放在了宋妗的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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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停止了两个月,摄影师和演员们都在尝试着寻找当时拍摄的感觉。
李导一门心思钻在剧本上,和副导演和编剧几人坐在片场讨论着,任何人和他们搭话都置若罔闻。
他们几人脸上都带着厚重的黑眼圈,显然这几天为了忙活复工的事儿都熬了夜。
因为是民国时期的片子,所以这次拍摄的地点在一栋有点年头的旧式别墅,据传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
别墅里的设备和环境都还原了一九年初的感觉,老式的唱片机,满是斑驳的木桌,颇具年代感的玻璃窗,以及角落里那一盆有些泛黄的绿萝。
负责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将画面里需要的物品一一摆放在对应的位置,灯关师正指挥着身旁的人调节着挡光板,收音师,动作指导师....各自都在忙碌着。
整个别墅二楼嘈杂不堪。
宋妗在做造型的时候便一直盯着剧本看,不断的揣摩着人物的心理。
接下来要演的这一段戏是重头戏,也是戏子芊芊与军阀林深两人感情的宣泄点。
军阀林深的探子探到了戏子芊芊背后的组织,得知了他们即将做出行动,而他们的行动,就是让戏子芊芊找个机会,将他引到他们所埋伏的地方。
而此时的戏子芊芊还在军阀林深所搭建的戏院里唱着曲儿,俨然还没收到组织的消息,军阀林深只身一人来到了戏院,遣散了戏院里所有的人,他坐在台下最中央的位置,让戏子芊芊为他单独唱一曲。
戏子芊芊读出了军阀林深眼底的柔情蜜意,她边唱边走下台,走向了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面前,像是借着戏宣发自己内心的情感,她伸出手扶上军阀林深的脸,轻轻撩拨着。
而这一撩拨,彻底引燃了军阀林深内心那根导火索,他起身搂住她,打断了这场还未唱完的戏,近乎疯狂的亲吻着她,却在戏子芊芊动情,准备为他献出一切的时候停住。
军阀林深望向眼神迷恋的戏子芊芊,最终只是温柔克制的抹去了戏子芊芊嘴角的那一抹晕红,便转身离去。
剧本上的描述是——
军阀林深看着眼前的戏子芊芊,看着她那张曾经扰乱他心的脸庞,像是要烙刻进心里,又像是在告白,他只是抬起手,温柔的抹去她嘴角暧昧的痕迹。
宋妗所理解的戏子芊芊,她早在第一次见到军阀林深,见到他那副肆意张扬,不可一世的模样的时候便已心动,只是她在犹豫,在正义和自己所爱之人的天平上做挣扎,军阀林深的吻足以让她丢盔卸甲,在那一刻,她做出了决定,她要与军阀林深一同赴死。
李导为了贴合剧情,请来为宋妗打扮的化妆师是曾经做过戏曲演员的老前辈,她手法娴熟的为宋妗画上了戏曲专属的花脸,玫红色的腮红打满整个眼廓,她将刷好的片子贴在她的脸颊两侧,随后伸出小拇指,轻轻将片子勾勒出弧度与形状,又为她盘头,提眉吊眼。
整个过程错综复杂却却又精致无比,以至于化妆师在最后为她带上头面和凤冠的时候,宋妗整个人都被压的差点直不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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