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喜欢林氏,林氏是谢玄逸之妻,那谢玄逸的金院一案也就怪不得没有监斩和审案之人的名姓了。
若要他死的是皇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她心底涌起一股苍凉,她的那个父皇啊,才真是世上最心狠之人。
燕娇深吸了一口气,她现下只是猜测,并无证据,所以,并未同云氏说起这些,只嘱咐她好好养身子,待日后将她接出府去。
云氏连连点头,眉眼笑得弯起,连道了几声好。
孟不吕见了,也缓缓扬起唇角,看向燕娇,欲言又止数次,只等燕娇要出院门时,他才紧紧上前,咕哝着:抱、抱歉。
燕娇脚下一顿,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张张嘴,刚要开口,就见孟不吕脸上一红,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道:往日是我自己小心眼儿,我我抱歉,虽是祖父偷了你的赋,但到底是我冒用了,还那般说你,我
燕娇掩唇一笑,转转眼珠,凑到他耳边道:是因为表兄欢喜安阳。
孟不吕一听她这话,脸红到脖子根,一手握拳放在嘴边掩饰地咳了一声道:我是我对不住她。
《清平赋》一出,孟不吕名动京城,而这时,孟随请媒人提亲,安阳郡主应了,二人的婚事便定了下来。
孟不吕那之后,就没怎么动过笔,待定下日子时,他顶着大雨去见了安阳,告诉她,那赋并非他所作,那雨滑过他的脸,也让人分不清哪滴是他的泪。
安阳虽惊讶,却还是没有退婚,而这样的两个人成了亲,却还是处处隔了层纱。
燕娇拍拍他的肩,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几句。
孟不吕耳尖一红,瞪了她一眼,叨咕着:大丈夫岂可轻言此等此等情
他说着,又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扭扭捏捏起来。
燕娇掩着唇笑起来,她观安阳看他的眼神,可不像他以为的安阳不喜欢他,可孟不吕这傲娇性子,定不会说些好话。
她扯扯孟不吕衣袖,你平日里多端端洗脚水,安阳定十分欢喜。
孟不吕抽抽嘴角,很是怀疑地看了她一眼,燕娇赶紧拍了拍胸脯,我也是有红粉知己的,你没我懂。
孟不吕看了眼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壶珠,京中都传太子甚宠其婢女,可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位殿下会给壶珠姑姑端洗脚水啊?
他摸摸鼻子,刚要开口,又听燕娇道:还有你做的那些诗词也极好,你不再多写写,给安阳看看?
孟不吕没说话,燕娇叹了一声,本宫一人在朝堂上甚是疲倦,身旁也无个可用的文臣,外祖如今定气本宫气得咬牙,哎,可叹本宫孤苦伶仃。
见她以袖拭泪,孟不吕眼皮一跳,他怎么感觉这个小子今日来,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他摇摇头,笑了起来,见她偷偷抬眼瞧他,他赶紧拉下她的衣袖,搂着她道:你这小子!
燕娇被他抓包一愣,见他把自己搂着,身子一僵,她缩缩脖子,想离他远点儿,就被他使劲儿搂过来,你这小子,多年不见,倒是聪明得很!不过,我文也可,武也不差,是你小子找到宝了!
燕娇见他得意,忍不住撇撇嘴,故作冷冷道:你是忘了本宫是太子吗?你小子,你小子的叫,简直大胆!
孟不吕眉梢一扬,脑袋微微移开,看着她气鼓鼓的脸,没忍住,抬手狠狠戳了一下,臭小子!
他一说完,就飞快地往外跑,边跑边叫:夫人,回府,回府了!
燕娇瞪圆了眼睛,气哼哼地冲他背影狠狠跺了跺脚。
安阳从她身旁走过,向她略略施了一礼,夫君他很久没这般开怀了。
燕娇一怔,看安阳远去的背影,见孟不吕放慢脚步,牵过安阳的手,她缓缓笑起来。
回宫的路上,她掀开轿帘,美滋滋看了一路的风景,这春光妩媚,最是人间好绝色。
只到了宫门外,那红色的巍峨宫墙,一瞬让她敛了笑意。
她一下马车,就听安桥道:咦?殿下这么早就回来了?可看到怀春兄弟了?
燕娇一愣,怀春?
今日是安桥当值,刚刚正好看到怀春来寻壶珠和殿下。
他点点头,是啊,怀春兄弟瞧着挺急的,一来就说要找殿下,然后又说找壶珠姑姑,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跑了,还以为她去孟府寻您了。
燕娇同壶珠对视一眼,她一路掀着车帘,若是怀春去了孟府,那她一定会看见怀春的身影。
又听安桥嘀咕着:今日也是巧了,岳大人进宫还问了殿下您呢。
岳临?燕娇扬起声调。
安桥不知燕娇怎么这么大反应,愣愣点点头道:是、是啊,岳大人说今日是孟大人生辰,不知殿下去、去没去。
燕娇心中一惊,岳临问她做什么?
她看向安桥,问道:你刚才说怀春急匆匆走了,那时岳大人在哪儿?
安桥道:小人不说巧了嘛,那时岳大人正上马车,准备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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