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柏第一反应就要护着项厉往外边走,被项厉反推到身后。
吴慧琴到底是个女人,被项绪一巴掌扇到地上,她捂着脸,狠狠地看着项绪,立马冲上来挠在了项绪的脸上。
项绪刚要接着动手,吴慧琴像是不管不顾了一样,横着脸,“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把我给打死了,不然别怪我把你的丑事都给你抖出去。”
“我去找你领导去,看你还能不能在厂子里待下去。”
前两天于贵平就被开了,厂子里一点情面不留的,直接就让他收拾东西走了。
吴慧琴手里捏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存折,看着猩红着眼的项绪,一点不怵的质问,“存折里的钱,哪去了,我告诉你项绪,我可不是个好惹的。”
“你别想拿着我的钱去贴补外边的婊/子!”
提起最后两个字,项绪的脸胀的通红,尤其瞥见站在院子门口的项厉,他的难堪几乎到达了顶峰。
项厉脸上似笑非笑的弧度,几乎和项阳一模一样,就像是他永远也比不过项阳,一直要被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俯视一样。
项绪怒气冲冲的走到项厉面前,连个借口都懒得说,抡起一拳挥在项厉的脸上。
钟柏在他过来的时候就提高了警惕,几乎是瞬间就拉着项厉想往后退,被项厉轻轻的推开。
项绪一拳一拳的抡着,看着项厉连手都不还,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诡异的快感,就好像项阳也被他踩在了脚下一样。
“你他妈给我住手。”
刀锋在项绪的眼前闪过,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钟柏双手握着菜刀,气愤的手都在抖,刀尖直直的对着项绪,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回去拿的菜刀。
他偏头看着项厉,他的脸上几乎全都是血污,钟柏咬着牙,提着刀就要劈,“我杀了你。”
他哥那么好的人,凭什么要被项绪这种鸠占鹊巢的小人欺负,这种人为什么不能去死!
项厉伸手拦着钟柏,“白白,别。”他的手右手覆盖在钟柏的手上。
温热的触感激的钟柏浑身一缠,项厉看着他冒着狠劲儿的眼睛,安抚的开口,“白白,别冲动,他不值得。”
钟柏几乎整个人被他搂在了怀里,被项厉在耳边安抚着,他的手一松,菜刀掉到了地上。
崔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他还没来的及上前,钟柏就冲了出来。
他拐杖点着地面,怒气积压,“项绪,你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突然出现的崔老爷子,项绪恢复了清明,惊恐的看着他,差点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把项厉塞回屋里的打算。
崔老爷子自从进了院子之后,目光就没有从项厉的身上挪开,他的目光舒朗,仔细看着,才能找出来他眉眼间和项阳的相似。
不过这双清亮的眼睛周围布满了血污,崔老爷子的瞳孔,在触及到项厉脸上的血时猛的一缩。
“项绪,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你不是说,项厉在这儿过的很好吗?”
“项厉他是你的亲侄子。”崔老爷子说着不由得抬高了声音,看着项绪浑身一抖,胸膛剧烈起伏。
项厉垂着眼睛,看着钟柏脸色苍白着,嘴唇抿的死紧,眼底不由得带起一丝紧张。
他强压住心底的波动,一手安抚的握着钟柏的手,带着点诧异的望着崔老爷子,“您,您误会了吧,我,我是孤儿。”
他说着,眼神游移不定的在项绪和崔老爷子的身上转着,崔凯上来一把握住他的手,“你不是孤儿。”
“走,我先带你去医院。”项阳的年龄和他的大哥差不多,那会儿也是他带着崔凯一起,几乎和他亲大哥没两样。
医院里医生帮着项厉处理完伤口,他的脸上高高的肿起,眼眶处更是青紫的吓人。
崔凯把这些年的事一一掰碎了讲给项厉,当初项阳当兵,刚好在崔老爷子的手底下,几乎是生死之交。
后来,项厉的妈妈身体不太好,项阳想着和自己媳妇过两年轻松日子,就转了业,进了厂子。
崔凯有些犹豫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项厉,接着开口,“当初,你刚出生,你外公他们不在了,他们回去奔丧,出了车祸…”
“项绪根本没给我们报丧,还是后来,我爸过来才知道…”
后边的话他不说,项厉也懂,看着沉默的项厉,崔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你自己待一会儿吧。”
怕是任谁知道自己在自己亲叔叔家里当了这么多年孤儿,怕是都难以接受。
这样的故事,上辈子吴慧琴已经讲给过他了,项厉望着钟柏的眼睛,自进了医院之后,钟柏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
他有些担心的搂着钟柏的肩膀,“不担心,哥哥没事了,我好好的呢。”
他摸着钟柏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看,都好好的。”
钟柏的手在快要贴到项厉的脸上的时候,怯怯的躲了一下,被项厉坚定的按住。
直到确定他手底的皮肤是温热的,钟柏才从恐慌中走出来。
他扑在项厉的怀里,蹭着他的肩窝,几乎是很快,项厉就听到了他的抽泣声,
“哥,我好没用啊。”
项厉脑子里千回百转,几乎是想出了所有钟柏可能会说的话,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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