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吃月饼。
那人盯着小岁桉看了许久,举月饼的手都酸了,才堪堪有了动作,探头去咬那块月饼,就在快咬到的时候,有人闯入破坏了这份安静。
岁桉妹妹!那人从他们侧边的小路突然出现,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上下将两人打量,对着郁珩露出鄙夷的神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嗯?还带着岁桉?你以为你凭着岁桉就能进去中秋宴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以为父皇会让你进去?就算你进去了也只会被众人不齿。他语意讥讽:毕竟我亲爱的皇弟,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郁珩沉默着没说话,像是对这些话早已经习以为常,倒是小岁桉认出了眼前人,她糯糯叫:太子哥哥。
方才小岁桉被人抱着一直很舒适,一直到见到太子哥哥都是很温和,直到她叫了一声太子哥哥,她感觉腿弯处的力道骤然加深,惹得她在半空摇晃一瞬,然后扑倒了他的肩膀上。
少年的肩膀瘦弱,隔着薄薄衣服磕的虞岁桉额头痛,眼里被水雾蒙起,因为吃痛手上的月饼也掉到了地上,她感受到手上一空,正想回头,整个人身子一轻就被提到了别人的怀里。
小岁桉下意识抬头望向比方才那个哥哥还高的人,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小月饼掉了。
顾承允抱着她,看了眼地上的月饼,嗤笑一声,道:不要了,留着给畜生吃。旋即转身带着小岁桉离去。
在离开的时候小岁桉还疑惑的问:畜生是什么东西?
顾承允回答:明知自己该死,还恬不知耻活着的人,岁桉乖,听话,我们以后不要跟他玩儿。
顾承允的回答含沙射影,听的小岁桉懵懂,只能愣愣的点头。
这一幕落在虞岁桉的眼里万分刺眼,她曾经没有这段记忆,现在重温一遍,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痛。
她看着幼年的郁珩僵直着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许久之后看看转身准备离开,而后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洁白的帕子,周围散落着几块小月饼,方才他踢到的正是这个小月饼。
看他又开始盯着那几块小月饼发呆,虞岁桉闷得几乎喘不过去,她甚至有些怨顾承允为何来的这般不及时,为何自己动作没有更快一点。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幼时的郁珩,生活的太苦,今日之事于幼时郁珩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她只是迫切想让他吃点甜的。
但是虞岁桉心中泛起苦涩。
方才被顾承允用那样的话羞辱,这月饼也掉在了地上不干净,他怕是不会吃。
虞岁桉这样想,而后在她错愕的神情中,郁珩捡起了地上的帕子,将地上散落的小月饼包裹起来。
她难以置信,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但还没等她惊诧,眼前景象旋转变化,她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张灯结彩,朱门高户,门前挂着喜庆的红灯笼,门口两个石狮子都被绑上喜庆的红绸缎,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虞岁桉几乎是在瞬间就认出来了。
这是前世她及笄那年的生辰。
她记得很清楚,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脖子上的红绸缎还是她亲手挂的,亲手打的花结,但是
虞岁桉拧眉,怎么会到这个时候。
还不带她细想,门前便又出现一个人,是十五岁时候的她,一身红衣鲛纱裙,意气风发,但是眼底却带着怒气,气势冲冲的从大门冲出来出来。
门前迎客的管家见状想要拉住她,但是人太多了挤的他手伸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去。
虞岁桉跟着她离开,看着她转过身离开到一个无人的街角,对面站着的是十八岁的郁珩。
虞岁桉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个时候不同方才年幼,她记得这件事情。
这时候的郁珩已经被皇上所重用,彼时他的国公府得身份也没人披露,他被皇帝信任,正是少年挥斥方遒,在朝堂大展身手的时候。
也是郁珩上战场的前夕。
她记得这是前世,他上战场前,自己最后一次见他,等到再次相见之时,他便已经变成了威名赫赫的战神,被皇上破例封王。
虞岁桉思绪发散,漫无目的回想着前世的事情,直到被一道声音打断被迫回神。
你的属下给我递消息说你有话要对我说,你要说什么。她对于此时郁珩好似很不屑,只轻蔑扫一眼便撇开头不看他,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虞岁桉被前世的自己气的心里发堵,她一瞬不瞬盯着郁珩看他的反应。
前世她听信顾承允的耳边风,一直视郁珩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两人很少见面即是见面也多是恶语相向。她前世对郁珩关注甚少,在顾淮景出事她彻底恨上郁珩之前,对于他的印象模糊的刻板。
那是的他于她而言的所有印象,几乎从别人口中叙述的他。
原来她之前对他是这样说话的
郁珩表情没什么变化,对于虞岁桉的反应像是预料之中,他直截了当:顾承允心性不稳,奢靡善妒,并非良人,你妹妹两面三刀,亦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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