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聊。
要聊。苏莯青执拗的说。
柴啸顿了下,轻轻地扯着唇,我不想聊呢,你要怎么对我,像以前一样?
苏莯青的手僵了下,过了好半会才张开嘴,我、我只是想让你听我说话。
我不能不听吗?柴啸反问。
棚帐顶上挂着一台小灯泡,灯光不太亮,把苏莯青的脸照得半明半暗,柴啸能看到他的神情带着不知所措,像在委屈。
柴啸心里想,到底谁要委屈。
他看见苏莯青整个人拦在门口,他也懒得赶他,只把身子往旁边一靠。
阿安说,你脾气犟,但容易心软,苏莯青徐徐地说,却带着一丝苦涩,我也发现了,但不是对我。
柴啸把手垂下来,但没有说话。
我自认用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每天都想着怎么能对你好,你就,他顿了下,低声地说:不能不拒绝我吗,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柴啸沉默了会儿,说:五年了,你现在也只是带着一种新鲜又好玩的心态待我,你只是没玩够。
我没玩够?苏莯青攥紧手,瞳孔收缩,你就这么看我?
柴啸扯了扯嘴,不是吗?
其实他并不想把以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只是那些记忆就像是一个磁带,硬刻在他的脑海里,想忘也忘不了。
这么说吧,柴啸露着一个自嘲的笑,假设你捡了一条狗,狗以为有了一个全新的家,不再是那条露宿街头遭人欺负的流浪狗,很快的它发现,其实都是一样,为了不饿肚子,它在外面吃的是别人丢掉的食物,在新家吃的是别人脚下踩过的食物。
后来你拿了新鲜的食物过来,对这条狗说,吃吧很干净的,你猜它会信吗?
柴啸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刃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刺得很疼,他疼得眼眶通红,红得都到了眼尾。
其实柴啸还想继续说下去,可他看到苏莯青的表情之后,却戛然而止。
他看起来很难过,眼眶是明显的通红,红得下睑都挂着眼泪。
苏若青说你自杀了,然后你就离开,这事就好像成了你俩的秘密,只有我被瞒在鼓里,苏莯青想说得平静,可声音却带着零碎的颤音,我说我不信,我就是要找到你。
如果他轻轻地喘着气,似乎在压抑情绪,我那时候没有被我爸关起来,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对你好,你现在还会不会说出我只是玩玩?
他说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难忍的戾气,加上他那双发红的双眼,像是一匹狼。
柴啸蓦然觉得他现在情绪不稳,他不想刺激他,拉开帐篷的拉链想出去,却被苏莯青按住了肩膀,把他狠狠的往下一摁,直接亲上他的嘴唇。
苏莯青发狠般地揉着他的嘴唇,甚至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柴啸只觉得自己的嘴唇疼得几乎要破皮了,他抗拒他,放
他趁着他毫无防备时,猛地将他推开。
柴啸瞬间把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摆在前面,做了一个抗拒的姿势,谨慎地看着他。
苏莯青总算清醒下来,他怔了下,过了好半响才说:对不起。他还想说点什么,但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我回去了。
他说完,便拉开棚链就离开了。
柴啸坐了半会儿,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都感觉到疼痛,他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就出去了。
他看见佟安还在悠悠闲地烤肉,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帐篷离这边还算远,他和苏莯青之间的争执没有被她听到。
啸哥,佟安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头一笑,指着地上的盘子,刚烤好了一份,可以吃了。
好。
你俩刚刚吵架了吗?佟安冷不丁地问。
柴啸身子一僵,你在说什么?
佟安顾着吃,没发现他的异常,我猜的,刚刚他让我别留他一份了,接着就回去帐篷。
柴啸扯了扯嘴唇,僵硬地摇摇头,没,没吵。
那还要不要给他留一份,他今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都顾着给我们逮鹅去了,到现在还不吃,那不得饿坏肚子。佟安随意说。
柴啸抿着嘴,转头看了下他的帐篷,还开着灯。他沉默了片刻,才说:留一份吧,我等会给他送过去。
好,反正我俩也吃不完。佟安乐滋滋地说。
第二十一章
我自认用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每天都想着怎么能对你好,你就、不能不拒绝我吗,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柴啸手里拿着碗和一双筷子,已经走到了苏莯青的帐篷,却迟迟没有出声,脑子里蹦起苏莯青说的话,苏莯青今天对他说的每一句话,语气里都带着难过和沮丧。
柴啸心里起了百味陈杂,他心想,是不是刚刚对他说话过分了。苏莯青这些天的一举一动,他是有看在眼里。
他只是不相信罢了。
柴啸抓住了碗,喊了一声,睡了吗?他等着苏莯青的回应,可等了数秒,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他犹豫了下,想着他可能睡了,想转身离开,却听到闷闷的声音。
睡不着。
苏莯青只把帐篷的拉链拉开,人却没出来,只听到声音,你来做什么?
柴啸沉默了一下,回道:阿安说留了一份肉给你。
没胃口。
柴啸迟疑了下,问:那我先放在地上,你饿了再拿来吃?
你管我饿不饿干什么?
柴啸听到了一丝委屈的怒声,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把碗攥紧手里。
只是苏莯青这脾气和佟安有得一拼,脾气一来只会跟自己的肚子置气,他看了看手中的碗,试图像哄佟安一样地去哄他,要不你先吃点,等会凉了就不好吃。
他又没听到声音。
柴啸放弃了,那我放地上吧。
拿进来给我。
下一秒,柴啸听到他说话了,声音气冲冲的,又带了点别扭。他的手也没伸出来,柴啸只得拿进去给他。
柴啸说:味道不错,就是还有点烫。
苏莯青尝了一口。
柴啸看见他吃了,用手撑着被褥起来。
你要去哪?苏莯青抬头问他。
柴啸说:我该回去了。
苏莯青扯了扯嘴唇,不能陪陪我吗?
柴啸没有说话。
陪一下我吧,苏莯青低声说,一个人在这里吃,很寂寞的。
柴啸踌躇了一下,重新坐回去。
气氛很安静,没有什么冲突,这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平静又融洽地坐在一块。
苏莯青吃得很认真,仿佛在品尝着什么山珍美食。柴啸把身子往帐篷靠,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势,视线刚好就对上苏莯青。
柴啸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就算苏莯青的性格再怎么恶劣,柴啸也得承认,他有一张好皮相。
他五官漂亮如玉,微微低头时,看得出下颌角的线条漂亮柔和,唇角抿紧,带着一种温顺的假象。
苏莯青夹了最后一块肉,他把头抬起,刚好看见柴啸在看他,他轻轻地歪着头,问:你看见了什么?
柴啸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样看我的时候,是想起我哥了吗?苏莯青问。
柴啸愣了下,摇头,我从来没有把你俩搞混。
哦,苏莯青嘲讽似地一笑,难怪。
难怪他俩长得一样,可柴啸对他俩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
苏莯青吃完最后一口,毫不客气地把碗递给他,还饿。
柴啸看着手中的碗,问道:阿安、有零食,你要吗?
行。
我去拿给你。他说着,走到了佟安的帐篷,向她要了一些零食,再回来。
柴啸拿的都是小女生爱吃的小零食,他担心苏莯青吃得不适应,说:吃不惯的话,明天早点起床,我们可以去烤鱼。
苏莯青吃得倒是挺香,突然问:我想看星星,陪我吧。
柴啸怔了下,看了下时间。
陪下我吧,苏莯青扯了扯嘴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柴啸还能说什么。
他们躺在了沙滩上,双眼望着天空。
今晚月明星稀,这星星少得都可以数得出来,但苏莯青目不转睛,看得出神。
发现了吗?苏莯青突然说。
柴啸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莯青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 我妈说过,躺在地上看星星,就会有一颗变得特别明亮,那个就是你的家人。
柴啸其实没看出来,总觉得哪颗都没变过,但他没说,只问:你看到了谁?
苏莯青顿了下,说:我妈。
他这样一说,柴啸就懂了。
他把脸侧过去,看了下苏莯青。苏莯青的双眼睁得大,一直看着夜空。
柴啸怔了下,说:你很想她。
苏莯青嗯了一声,转头问:你呢?
你会想自己的母亲吗?
不会。
不想。
人为什么会思念自己的母亲,因为每个人都是从娘胎出来的,一出生就享受来自母亲的爱,还有她对自己孩子的挂念。
这是他以前听别人说的。
所以他曾经羡慕别人家的母亲,因为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些。若让柴啸认真地想,就只记得他的母亲带给他的,只有扭曲,憎恶和噩梦。
他没回他的问题,却在心底产生了一丝的羡慕,他过了好半响才说:她肯定对你很好。
可他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回话,他把头转过去,发现苏莯青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很平和,五官软和下来,这样看来是一张漂亮而没有杀伤力的脸。明明是这般好的长相,但以前却不干人事。
柴啸认认真真地观察着他,他和苏若青的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但也奇怪,他从来没有把他俩混淆过,第一眼就能辨到他们,他们看似相似,却又不一样。
苏若青气质清冷,理性而寡言笑,而苏莯青是带着肆意妄为的任性,却不是没优点。
佟安说过他脾气犟得要死,却容易心软。
他不是没有心软过,他只是害怕自己再被伤害。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早晨,柴啸刚醒来,他揉着眼睛,想翻个身却发现有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他猛地打了个机灵,赶紧坐起身,把他的手甩到一边去。
苏莯青睁开惺忪的双眼,喃喃地喊了一声:早。随后,他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柴啸有些懵了。
他往附近看了下,确定这个是自己的帐篷,他把苏莯青摇醒,你怎么在这?
好困,让我再睡会儿。苏莯青的声音含糊,又带了点困乏的撒娇。
柴啸:起来。
苏莯青半睁开眼,看见柴啸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他才把双眼睁开,他打了一个哈欠,左右顾望,慢吞吞地问:我怎么在这里?
柴啸:我也想知道。
苏莯青慢慢地坐起身,无辜地说:可能半夜上洗手间,回来就走错了,你看我俩的帐篷不是长得一样吗,走错很正常。
柴啸倒是被气笑了,他们的帐篷确实一样,但是他俩的帐篷起码隔了一百米,怎么能走错了。
柴啸推了推他,出去。
让我再这睡会吧,外面好冷。苏莯青委屈巴巴地说。
柴啸不吃这一套,直接连人带衣地把人弄出去,再干脆利落地把门链拉上。
一阵冷风吹过,苏莯青总算是清醒了,他打了个哆嗦,连忙把外套穿上。他眼尾一扫,刚好看见佟安还在附近捕鱼。
早啊。佟安刚回头,就看见他,大概过了几秒,她又觉得哪不对劲,你帐篷、好像不在那。
苏莯青露着无害地笑,刚路过。
佟安不疑有他,你要吃烤鱼吗?
谁烤?他问。
当然是啸哥,他烤的才好吃。
苏莯青点头如捣蒜。
但是你要帮个忙,帮我腌鱼。佟安说。
怎么弄?苏莯青眨眨眼地问。
你要把鱼洗干净,接着把它按好就往身上割两刀,佟安说着,就指着自己,那我呢,就给它做做按摩。
苏莯青看着她手上提起了一条活泼乱跳的鱼。
佟安挑衅一笑,苏家的小少爷没做过粗活,是不是不敢啊?
苏莯青马上捋起袖子。
柴啸把自己收拾好了,就走了出来。他本来也没指望那两人能为他分担到什么,但这一看,他想说的话直接被他哽在喉咙了。
现在的天气本来是偏凉,加上野生场的气候与陆地相比更是差异甚大,这两人捕鱼捕着却玩在一块,弄得一身鱼腥水。
佟安就是这样从小混到大,她倒是没什么,可苏莯青这样出生豪门不沾阳春水的男人也不嫌邋遢,弄得头发都湿透了。
柴啸心想,要是指望他们能让他吃上一顿饭,基本不可能。
佟安是第一个看见柴啸的,她大笑道:啸哥,早。
柴啸无奈地说:你们先去换套衣服。
那我们出来能吃上鱼了吗?佟安咂咂嘴地问。
可以,快去吧。
苏莯青是先出来的,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走到他身边时,还嗅了嗅衣服的味道,脸上没什么情绪,可柴啸明眼观察到他眉眼中微乎及微地皱了皱。
柴啸把烤鱼翻了身,低声问:你明明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苏莯青一个出身豪门的小少爷,又怎么可能喜欢逮着鱼干粗活。
他看了柴啸一眼,轻轻地抿着嘴,如果是其他人,我才不管她,但是佟安不一样,他顿了下,继续说:她是你妹妹。
柴啸的手停在空中。
苏莯青这才刚说完,似乎像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他下睑微低,好奇地盯着烤鱼,问:什么时候能吃?
柴啸过了好半会,才说:快了。
苏莯青咂咂嘴,往旁边的木椅坐下,双手摆膝,做了一个等吃的姿势。
柴啸还想说点什么,随后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出声了。
苏莯青看着坐得乖巧,可微微垂上的眸底却不那么无辜,他贪婪地看着柴啸,看着他专注地低头烤鱼,在热火的烧烤架前,他闷热得汗水往额际流下,也顺着左脸的伤疤流到脖颈。
苏莯青把笑容慢慢敛去,心底像压着碎石,蹭得他有些难受。
他当然知道这伤疤是怎么来的,不止是脸上有伤疤,还有左手臂,甚至延到大腿,他都知道柴啸身上有几处被火烧伤的伤疤。
他突然想,柴啸失去家人的那一天,到底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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