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很热闹,来往都是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见他们两个跟入定老僧一样站着,会时不时转头看两眼。
陆承则轻轻碰了下她仿佛能滴出血一般的耳垂,牵起她的手,说:走吧,被别人看到我女朋友在这里发传单,还以为我破产了呢。
回忆很甜,只不过当时只道是寻常。
而把回忆撕开的现实,就只有簌簌秋风,和被吹得满地乱滚的传单。
送车厘子之后,到现在差不多一周,两人就没见过面。
陆承则想起林昭穆说的下回,想着要不要脸皮厚一点,去把这个只是托词的下回争取来,拿出手机才想起来,他连林昭穆的微信都还没加回来。
林昭穆国内的号码一直没有换过,微信也没换,但陆承则已经被清好友了,起初他在黑名单里,后来他再尝试发消息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对方还不是你的好友。
他连黑名单都没有资格躺。
陆承则尝试着发送了申请添加好友,但发送过去后一直没反应,不知道是林昭穆没有看到,还是直接忽略了。
他轻呼出一口气,收起手机,再抬头时,看到那个发传单的女生已经准备离开,把剩余的传单都偷偷扔进了垃圾桶里,还去旁边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
陆承则静静地看着,有人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察觉,一直到那人朝他客气地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向来人点头以示回应。
那人难得找到机会与陆承则攀谈,千方百计找话题套近乎,末了又说晚上他组了个酒局,热情地邀请陆承则,他目光还在对面天街入口处转了圈,意味深长地点了句,我一哥们儿带了几个女大学生来,清纯漂亮。
他平日里跟陆承则往来不多,不知道陆承则为人,刚才看到了陆承则落在对面那女生身上的目光,自以为很聪明地抓到了陆承则喜好,话音刚落,就见陆承则原本慵懒散漫的眼神变了味儿,轻飘飘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夫人管你管得不严啊,换成别人,跟女大学生不清不楚的,恐怕还有的闹。
那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不过能看出来陆承则已经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恐怕根本没有在意他在说些什么。
第11章
陆承则坐上周和泰的车。
周和泰一向会享乐,这次还能巧立名目名正言顺地庆祝,他当然要好好乐一乐,在自家顶跃搞了个泳池party,邀请了不少模特,甚至还有一线明星。
但他没提前告诉陆承则,只说组了个局一起庆祝,因为知道陆承则不喜欢,说了陆承则就不会来。
周和泰看到上车前陆承则跟一物流公司的老板在说话,而作为很了解陆承则的人,他能看出陆承则不太高兴,问:怎么,黄总惹到你了?
陆承则拿着手机,页面停留在微信上,漫不经心道:他说要送我大学生。
正要开美女如云泳池趴的周和泰:
他小心翼翼地在后视镜中觑着陆承则,结果恰好就跟陆承则的视线对了上。
陆承则在镜中望着他躲闪的眼,说:你这么心虚做什么?难道也想给我送大学生?
周和泰讪笑,哪能啊,我能不知道你么?
前座的贺卿尔适时添油加醋,他没送大学生,就是办了个泳池趴,请了好多模特,还有明星呢。
这时,陆承则的微信提示音响起,他低头一看,林昭穆通过了他的添加好友请求,并发来消息:
【陆承则?】
【有什么事?】
他的微信昵称是姓名首字母,和头像一样这么多年一直没换过。
看来林昭穆还记得。
陆承则沉静的眼变得清朗起来,随口回应了贺卿尔一句他就是闲的,便低头打字。
周和泰和贺卿尔诧异地对视一眼,双双回过头来看他。
奇了怪了,被周和泰骗去参加泳池趴,没有不高兴,没有责令停车,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
贺卿尔:和谁聊天呢?心情不错?
陆承则心思都在微信上,斟酌着用词,发送过去,【对,是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朋友送了几张时装周的邀请函过来,想问问你和俞芷旋要不要参加】
时装周邀请函是他问他姑姑讨的,这个理由还是他继送车厘子之后,想了好半天才想到。
他发完消息,才敷衍地回了贺卿尔一句:没什么。
贺卿尔哪里会信这没什么,再看他时不时去看看手机就猜出了大概,八成跟林昭穆有关,也就不问了。
林昭穆回复得很快,【我对那些不了解,去了浪费一张票,你问小旋吧】
陆承则:【好】
他想,如果他不说些什么,林昭穆大概就会将此作为话题的结束,不会再回。
他凝着眉,握着手机,拇指搭在键盘上,犹豫片刻,又开始打字,【今天在和泰家有个party,你】
还没有打完,他又长按删除。
不用想都知道,林昭穆会拒绝,她对这些本就兴趣不大,加之以前他带她参加这类聚会,大多数她都玩得不高兴。
邀请林昭穆还不如邀请俞芷旋,俞芷旋对这一类很喜欢,说不定她还会拉上林昭穆一起。
念及此,陆承则问周和泰,你这次邀请俞芷旋没有?
周和泰着实没想到陆承则还会关心这个,但转念便也猜到,醉翁之意不在酒,如实回答,问了,泳池趴怎么能忘记她?但她说她现在不参加这种party,说影响不好。
贺卿尔笑笑道:也是,在翻译司工作呢,不能乱来。
周和泰:估计上回在酒吧喝醉的事儿传到她家里人耳朵里,被教训了。
陆承则作罢。
到周和泰的顶跃之后,陆承则兴致缺缺,能跟着到这儿来没有扭头就走,他已经很给面儿了,要换作心情不好的时候,听闻周和泰要骗他去一个泳池趴,估计要中途就下车离开。
落地窗之外,视野开拓几乎没有遮挡,太阳还挂在地平线上方,西边的云彩红黄交映。
这个时间点对夜场party来说还很早,但宾客已经到了七八成,周和泰这房子里头热闹得很,阿姨捧着一托盘啤酒踩着弧形木梯往上走,上层的露台处都是嘻嘻哈哈的嬉水声,女孩子们的娇笑一声盖过一声,不用上去都知道,那儿一定处处都是香艳场面。
周和泰用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去房间里换了条泳裤出来,吹着口哨往顶层跑,尽显玩咖本质。
陆承则没去上层,进了个清静的阳台,这儿在周和泰的主卧里面,没有人会不长眼地进来,是个能躲过外面的哄闹的地方。
他又打开了微信页面,思索着要怎么继续跟林昭穆发消息,一时想不出来,就点进林昭穆的朋友圈看。
林昭穆的朋友圈设置了最近一个月可见,发上来的动态寥寥,总共就二条,一眼就能到底,最近的一条分享了一篇公众号的文章,点进去一看,是关于她现在任职公司的财经新闻,另外一条发在半个月前,写着:某醉鬼酒醒后为她的超烂酒品道歉。
配图是一碗面条,白乎乎的一坨,唯一的配菜是几根葱,丑得很,一看就知道出自俞芷旋之手。
这说的大约就是上回俞芷旋在周和泰酒吧醉酒之后的事儿。
不管是林昭穆的朋友圈,还是微信头像、昵称,都看不出任何与方嘉远相关的东西,她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网红猫,昵称以其昭昭,从他认识她起就是这个,看来一直没换。
只要没有方嘉远的痕迹就好。
陆承则不仅没有找到和方嘉远相关的,甚至还看到了与自己相关的。
那是林昭穆的微信号,lczdashabi。
陆承则还记得,那时候微信刚出了可以更改微信号的功能,一年可以改一次。
很不巧的是,在微信刚出台这个功能时,他和林昭穆在冷战,确切地说是林昭穆单方面在冷战,而他只是那段时间工作忙了些,没有主动找她,一直到林昭穆改了这么个微信号,截上图给他发过来,他才知道小姑娘已经生了好几天闷气。
后来他给她打电话过去,因为刚谈成一个大项目,他心情不错,有闲心哄着小姑娘,道了歉,说会抽时间陪她,林昭穆脾气一直挺软,他只要去哄,她就从来不会不罢休,很快就接受了,但是她说微信号只能一年改一次,她只能这么骂上一年。
可世事无常,还没有到一年,林昭穆就向他提了分手,并出国交流。
后来她大概是忘记这个微信号了,平时本就不大会注意到微信号,更何况她在国外几年很少用微信。
没想到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陆承则嘴角噙了笑,截了个图,发送给林昭穆,【还在骂我呢?】
林昭穆依然回得挺快,且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和陆承则的打趣不同,她那儿满满的都是尴尬。
【啊抱歉抱歉,我忘记改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改】
陆承则笑容淡了些,早知道就不提了,他只是想借机跟她说说话,他并不想她改。
但陆承则再点进林昭穆的主页之后,她的微信号已经改了,变成了一串他看不懂的字母。
应该是乱码,但他又不敢肯定,特意去查了下方嘉远的意大利名字,确实和他无关。
是一串乱码没错。
林昭穆又发了消息来,【已经改了,不好意思哈】
又一次道了歉。
陆承则突然对这件事没了兴致,但如果他不说点什么,话题一定就到这儿了断,于是他没话找话地问,【当时你因为什么要改这名字来着?】
林昭穆显然很敷衍,【吵架了吧】
陆承则:【吵了吗?我似乎没印象,为什么吵的架?】
林昭穆:【你从来不跟我吵,肯定没印象,我自己生闷气而已,原因忘了,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陆承则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至少得表达一下当年他总忽视她情绪的歉意,只不过现在林昭穆可能只是在回答问题,根本没有谴责的意思。
他打了一句话,觉得不妥,删除再打,但还没来得及打完字,林昭穆又发了个消息出来,【我要开车了,88】
干净利索地结束了对话。
陆承则只能把一段打好的文字又删除,【嗯,路上注意安全】
门外传来敲门声,片刻后,门被打开,探进来一人,则哥?和泰不在这儿?
是秦诗语。
陆承则突然想起来,是了,林昭穆跟他生闷气,有很多次数是因为秦诗语。
第12章
不待陆承则回答,秦诗语已经走了进来。
她没再继续找周和泰,紧接着就说: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上边可热闹了呢。
她穿过主卧来到阳台,斜倚在栏杆上,低眉浅笑着垂眼看坐在那儿的陆承则。
她穿着泳衣,上下是分离的,从陆承则的角度,一抬眼就能看到她的露出的腰肢和肚脐。
陆承则别开眼,站起身来,同样斜倚到栏杆上,看上去是因为秦诗语的到来而起身回应,实则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和坐着时相比,跟秦诗语之间有了更多的社交距离。
漫天晚霞映射出的余晖落在面庞上,他皮肤不算白,被霞光一照,就更接近于古铜色,本就硬朗的面部线条就更添一层荷尔蒙。
他淡淡道:没兴趣,特意来这儿躲清静。
秦诗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闻言轻轻一笑,挑着眉说:没兴趣你还来呢?
她是清纯的长相,但今天因为穿着,这一挑眉就挑起了些许风情。
陆承则:被和泰骗来的,他只说庆祝,没说是泳池趴。
秦诗语弯着眉,我发现他总是喜欢用各种理由把你骗出来玩,这样挺好的,要不然你只知道工作。
陆承则不置可否。
秦诗语又道:还是得懂点享乐,要不然赚那么多钱给谁用?
陆承则接了句,给太太用。
他接得很随意,语气慵懒,目光远眺着晚霞,好似就是一句不经意的敷衍。
秦诗语很明显吃了一惊,她的第一反应是这句太太指的是陆母,但转念就知道不是,陆承则从来不会这样称呼陆母。
秦诗语诧异道:你要结婚了?
陆承则淡淡补充,未来的。
秦诗语抿着唇浅笑,顿了顿,又好似想起什么,道:原来你有结婚的打算,那可得跟别人说清楚,以前总是有人说你不婚是因为我,我可冤着呢。
一句澄清的话,因为她上扬的语调,平白增添许多暧昧。
陆承则臂弯搭在栏杆上,目光轻飘飘地从远处的晚霞中回转,落在秦诗语脸上,不咸不淡地说:你跟你丈夫离了婚,我再去澄清我不是不婚主义,岂不是更坐实了流言?
秦诗语目光一闪,浅浅的笑容变得没那么生动,她对上陆承则清冷又慵懒的目光,下意识别开了眼,说:我离婚都有五年多了,这要还能被人放一块儿讲,那就真的是无中生有。
陆承则犯了烟瘾,他虽然有意戒烟,但目前也只限于抽烟量减少,依然时不时要抽两根,还是会随身带着烟。
他抽出一根,出于礼节问了声,不介意吧?
秦诗语顿了下,心思一转,巧笑道:介意,我最怕二手烟了。
陆承则瞥向她,却没有要把烟收起来的意思,只说:你不去上面玩?泳衣都穿好了。
他在赶人。
秦诗语没再继续赖着,行,那我上去了。临走前,又回头对陆承则说,你少抽点儿,我记得我们恋爱那会儿你根本就不碰烟,怎么感觉现在烟瘾越来越大。
陆承则没回话,也没看她,低头点着烟。
秦诗语在原地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笑容淡了些,转头走出去。
落日的余晖已经越来越暗,晚霞的火红也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阴影。
陆承则夹着烟,烟头是星点红光,他吸了一口后,就没再动,想着烟还是要戒的,林昭穆很不喜欢他吸烟。
其实林昭穆很少向他表达她的不喜欢,只有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令她到忍耐不住的时候,她才会小心翼翼地提出她的不满。
对他吸烟是这样,有回他吸烟把她呛得眼睛酸涩,她才捏着他的衣摆绵软又小声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吸烟了?对身体不好
对秦诗语的存在,也是这样。
秦诗语是陆承则的前任,确切地说,是第一任,也就是初恋。在陆承则看来,第一任与第二三四任并无分别,即使第一任出现在他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但因为陆父陆母失败的婚姻,他对恋爱没那么多的真情实感,何况他还把他的青葱岁月都放在陆氏集团上。
但别人似乎并不那么认为。
他和秦诗语分手后还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后来秦诗语结婚,他也送上了真挚的祝福,其实那时候就有许多流言蜚语,说他的不婚主义都来自于秦诗语给的情伤。但他本人其实对此并不太清楚,可能偶尔听到过一些,只不过他不关心这些情感八卦,哪怕是他自己的,只觉得无稽之谈不值得他花费心神,假如影响到了他的形象进而影响到陆氏,他就会交给公关处理。
总之,关于他和秦诗语之间的故事,他不上心。
林昭穆第一次跟他说起秦诗语的问题时,他其实对此无法理解,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说:我和诗语是朋友,没错我们以前交往过,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我和她坦坦荡荡,你抓着这个不放没意思,如果你接受不了前任的存在,你就得找还留着初恋的小年轻。如果你是接受不了我和诗语在分手后还做朋友,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一种健康的关系状态,我也不会阻碍你与你的前任做朋友,假如你有前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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